我与酒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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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说说你。你现在调到办公室工作，除了写材料，主要任务就是迎来送往，上传下达。对上接待，对下慰问。不喝酒能干好这活儿吗？警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我命令你，喝！

    咱不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啊。我忘记了自己的诺言，脑子一热，喝就喝。东风吹，战鼓擂，喝起酒来谁怕谁。上大杯，咕咚一口，除了辣点儿，没什么感觉。于是，你一口，我一口，你敬我，我敬你，你一圈，我一圈，喝将起来。眼见着大李出溜到桌子底下，瞪着大眼起不来，没人理他；老孟躲到墙角吐成喷泉，没人理他；小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没人理他。我越战越勇，终于终于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上午，我在宿舍醒了过来。头疼欲裂，头重脚轻。被子是早就要不得了。要命的是，我的嗓子哑了。喝酒怎么会哑嗓子？百思不得其解。前来探望的副局长说：你小子后半夜提着酒瓶子追我，从单位追上了裕华路，从裕华路追到电影院，提名带姓扯着嗓子拼命喊叫，要跟我杜康醉刘玲，还骂老娘了呢。

    从此，我开始喝酒生涯。战果卓著，事迹突出。

    一个冬夜，陪上级领导喝酒。这位头儿很有些讨厌素，我憋着气变着法可着劲儿灌，直到他举着杯找不到嘴方才罢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我也高了。那时候没有汽车，骑自行车回家。过了一会儿，有个同事不放心，怕我路上出事，顺路找下来。果然在马路上看见我的自行车，人躺倒在路旁河沟冰面上，熟睡如婴儿。几个嘴巴子打醒，连拉带拽送回家，怕我媳妇埋怨，他慌忙逃走。我还知道客气呢，送出院子。媳妇在屋里纳闷，怎么送客人半天不回来？到院子外面一看，好嘛，我死狗般蹲在墙角睡得正香，还打呼噜呢。媳妇是搞体育的，拎小鸡一样提我进屋，塞进被窝。

    和诗人韩晓青在回民饭店喝酒。一开始没话，闷酒。后来念诗歌。我背春江花月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背琵琶行、晓青爱情诗。朗颂，喝酒。他说咱在饭店喝酒，委屈媳妇了，我得给媳妇买块牛肉。后来多了。后来走了，他骑摩托车带着我。已是半夜，宽阔的马路上空无一人，竟然撞上马路牙子。我越过晓青头顶飞出去，连醉带摔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可能早忘了我，也忘了摩托车，只是爬在地上边摸边说：我的牛肉呢？我的牛肉呢？

    我一向为人低调，不事张扬，很多熟人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会喝酒。父亲在世时，想喝酒了问弟弟：来两杯？看都不看我一眼。直到老人家去世，也不太知道我会喝酒。我从不自己喝酒。单位几个要好的同事，有酒场愿意叫上我。喝酒过程中或者酒后，我从不闹事。感觉多了，到宿舍迷糊一会儿。所以，有了酒德，会喝酒绝对是一门手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永远属于你，手艺永远是你的。公安部出台五条禁令，不让饮酒，爽利就歇一段时间。

    后来，随尚书走进红袖佳人。果真一个好去处，红花绿草，坦荡无垠，眼前豁然开朗。来这里的还有帅拉拉、四十不言、天空无痕等人。本来不常在一起的，有了佳人这个媒介，亲们，想想啊，这些大仙儿还少得了酒？忙里偷闲，随便找个理由聚一聚，谈论太子河，谈论重庆，谈论唐山，谈论广东谈东论西，说南到北，信口开河，不亦乐乎。

    俗话说，钱越玩儿越薄，酒越喝越厚。酒真的能增添感情，促进友谊。两三知己，一杯美酒。海阔天空，胡吹乱侃。信马由缰，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