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权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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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桑的天际线渐渐转入地平线之下,当恒星微弱的余光消散殆尽,星空便显现出来;救火船仍在空中穿梭着,尾迹中洒下空气清洗剂,清理着数日前大火留下的残骸;夜晚的凉意倾泻在绝地圣殿的委员会高塔上,而塔内回廊中的欧比万依然在试图说服其他的委员会成员。
“我当然相信他,”他平静地说。“阿纳金会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我们可以一直相信他。但我们不能对交给他的任务掉以轻心。他不会简单听从我们的命令。相信我,我试过很多年。”
委员会大厅里能量流徘徊着,交谈着,争辩着。从前,委员会成员们一直在安静的原力波动中思考和抉择,直到所有人达成一致意见。在西斯重现之前,欧比万听过那些曾经的委员会成员讲的故事,见过档案馆记载的传说,但对他来说,这个习俗只是个需要敬仰的事迹。在欧比万升任的短短几年内,这座大厅内争辩不休的情景倒更常见。
“给我们一次机会,议长无意之中,”尤达严肃地说。“他打开了自己办公室上的一扇窗口。我们不会愚蠢到无视这样的变化。”
“那么我们应该借用他人的眼睛,”欧比万说。“原谅我,尤达大师,你我了解他的方式不同。你们也一样。他异乎寻常的忠诚,丝毫不会欺骗别人。你们都看见过。在一次争论中,你们中的一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借此反对将他晋升为大师:他缺乏真正绝地的自制力,你们是这样说的。我们都能察觉,他将自己的情绪像全息网上的新闻头条那样写在脸上。你怎么能要求他欺骗朋友,监视他们的举动?”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他的朋友去问,”阿真科拉(agenkolar)用扎布拉克人(zabrak)和蔼的低沉声音向他解释。
“你们不了解。千万别让他在我和帕尔帕廷中选择——”
“为什么不?”在勇敢号的舰桥上,普洛孔通过全息影像问道。他正在育乌兰德(ywllandr)星系中指挥共和国舰队攻击分离主义据点。“你是否担心无法完成这个挑战?”
“你们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帕尔帕廷的友谊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要他把友谊当成武器,从背后攻击他的朋友!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这会给他带来什么,甚至如果帕尔帕廷完全清白,又会如何?若他是清白的,他们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恢复——”
“这,”梅斯温杜说“可能是该计划最大的优点所在。关于天行者和最高议长间的关系,我已向你们讲过我的见闻。任何能疏远帕尔帕廷,减低他对年轻天行者的影响的举措都值得一试。”
欧比万用不着原力也能知道自己会输掉这场辩论。他低下头。“我当然会接受绝地委员会的决定。”
“这一点,毋庸置疑。”尤达的绿色眼睛望向其他委员会参与者。“但如果去做,我们必须决定如何更好运用这次机会。”
基-阿迪-芒迪的全息影像抖动起来,这位锡里亚人(cerean)大师向前倾了倾,握起双手,影像一时变得模糊。“我也对此持保留意见,但似乎情况危急时,只有制订绝处逢生的计划。我们知道,天行者在必要情况下有能力单独对抗西斯尊主;他与杜库的决斗即可证明。如果他真的是被选中的人,我们需要他与西斯对抗下去——需要他实现自己的命运。”
“甚至,如果预言被误解,”阿真科拉补充道“阿纳金是与西斯尊主交锋后最有希望的存活下来的绝地。如此,我们不如也将他当作诱饵,在委员会中强调我们对格里弗斯的追捕。阿纳金必定将其报告至议长办公室。也许,如你所说,会让西迪厄斯有所行动。”
“也许还不够,”梅斯温杜说。“我们再进一步——我们应当露出一些弱点,一些短处,让西迪厄斯发现这个缺口,让他认为我们对此毫无察觉。我想或许应该让议长办公室得知我和尤达大师是迫不得已进入战场——”
“太冒险,”尤达说。“而且太轻易。应该只去一个,我们之中。”
“那么应该是你,尤达大师,”阿真科拉说。“你对原力波动的敏感范围更广阔,西斯尊主最有理由惧怕你的存在。”
欧比万感到委员会大厅中回荡着赞同之意,尤达郑重的点头。“分离军对卡西克的攻击,会是一个有力的理由。我和伍基人关系很好,能打败机器人军队,也可以随时联系科洛桑,西迪厄斯应该会上钩。”
“同意。”梅斯温杜皱起眉,环视着空了一半的委员会大厅。“最后一步,让议长从阿纳金那里得知我们会派出最有计谋和智慧,也是最顽强的绝地大师领军追捕格里弗斯。”
“那么西迪厄斯必须迅速作出反应,如果他还打算延续战争的话,”普洛孔赞同地补充。
尤达缓缓点头。“同意。”阿真科拉和基-阿迪-芒迪也表示赞成。
“这似乎是个好计划,”欧比万说。“你们认为该派哪一位大师去?”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没人说话,似乎都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非常惊讶。
然而几秒钟后,当欧比万望向每一位大师,并不解地看到每个人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他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自己。
贝尔奥加纳直直地站在环绕着议会会议厅的广场中央。广场巨大的穹顶下,各个种族的脚步组成的洪流不时涌过,而他像石头一样立在人潮中,难以置信地盯着许多巨大的投影议会公布板中的一面。它们是最近安装在广场里的,时时刻刻能让议员们得知关于战争的新闻,以及议长的最新指令。
他心里一阵紧张,眼神恍惚起来,挤到一个新闻印刷终端前按了一下快捷键。然而他拿到的纸片上也印着同样的字句。
他的确在等待这一天。从昨天起,从议会投了赞成票,让帕尔帕廷获得绝地的控制权时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刻会很快到来。他甚至开始了应变的准备。
可这并没有让事实更容易让人接受。
他找到一间公用通讯间,键入了自己的私人密码。通讯间的透明钢外壳逐渐石质化,不久,一个手掌大小的图像闪着微光出现在投影台上:身形苗条的女子穿着及地的白色衣饰,一头短而整齐的褐发,海蓝色双瞳中的目光坚定,充满智慧。“贝尔,”她说到“发生了什么事?”
贝尔的几丛胡须遮住了嘴。“你看过今早颁布的法令吗?”
“星区统治法令?是的,我看过——”
“是时候了,蒙,”他严肃地说。“是时候结束谈论,开始行动了。我们必须向议会提议。”
“我同意,但我们必须谨慎。你是否想过我们应该征询哪些人的意见?有谁可以信任?”
“还没有具体名单。我想过吉迪安达努(giddeandanu)。我们应该也能相信方扎尔(fangzar)。”
“同意。伊里迪克-斯塔卢(iridik’k-stallu)如何?她站在我们这边。或者琪伊克韦(chieekway)。”
贝尔摇头。“以后再说。至少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弄清楚他们的立场。而且要从我们知道可以信任的议员开始。”
“没错。那么泰尔塔尼尔(terrtaneel)会是我的下一个选择。我认为,还有纳布的阿米达拉。”
“帕德梅?”贝尔皱眉。“我无法肯定。”
“你比我更了解她,贝尔,在我看来她正是我们需要的议员。她很聪明,有原则,能准确表达自己的观点,她也是个战士。”
“她也与帕尔帕廷长时间合作,”他提醒她。“在她担任纳布女王时,他曾担任她的大使。你如何可以肯定她会支持我们,而不是支持他?”
议员蒙莫思玛静静地回答“只有一个办法。”
在绝地委员会大厅的大门终于打开时,阿纳金已经愤愤不平了。
如果有人问他,他会否认自己在发火,并且强调这是真的可这么长时间里,他们将他留在门外,无所事事的对着委员会高塔那扇熏得有些黑的环形窗发呆。窗外是银河城(galacticcity)伤痕累累的天际,他赢得了那场战役。是他一个人,老实说,几乎轻而易举。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做一个如此简单的决定要这么久
发火?根本没有。他肯定自己并不恼火。他一直在提醒自己没有生气,强迫自己相信这一点。
阿纳金走进委员会大厅,低头表示谦逊和尊重。然而内心里,他的想法被层层包裹着,屏蔽着,他在隐藏什么。
不是怒火。他的愤怒只是伪装。
愤怒背后隐藏着那条毒龙。
他清晰地记起自己第一次进入这个委员会大厅,第一次站在绝地大师们的中间,接受他们对他命运的判决。他记得尤达的绿色瞳孔,如何直视进他被恐惧吞噬的内心,无论他如何努力试图否认,再也见不到母亲的惶恐一直存在。
他不能让他们看到惧意增长的结果。
他慢慢走到环绕着棕色调地毯的大厅中央,转身面对委员会高级成员。
尤达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示,他的皱纹如同面具,覆盖在宁静沉思的脸上。
梅斯温杜板着一张脸,表情严峻。
座位中隐藏的全息投影仪投射出基-阿迪-芒迪和普洛孔的全息影像,在他们的委员会座位前闪烁着。阿真科拉独自坐着,两边的空座分别属于莎克蒂和斯塔丝阿利。
欧比万坐在曾属于奥珀兰齐希斯(opporancisis)的座椅上,看上去有些忧郁,甚至烦恼。
“阿纳金天行者。”温杜大师严厉的声音使得阿纳金心中的龙本能地蜷缩起来。“绝地委员会决定接受帕尔帕廷议长的指令,并按照议会的提议,赋予他指挥绝地委员会这个前所未有的权利。在此,作为议长的个人代表,你被授予绝地最高委员会的一席。”
阿纳金久久地站着,一动不动,直到他完全肯定自己听到了应该听到的话。
帕尔帕廷是对的。这些日子里,似乎他的一切判断都是正确的。实际上,阿纳金想到,他记不起最高议长有任何一次错误。
而终于当一切尘埃落定,当他渐渐觉察到委员会最终决定授予他最渴望的东西,以及他们最终承认了他的成绩,他的贡献,他的力量,阿钠金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各位大师。我做出承诺,我将遵守绝地武士团的最高准则。”
“轻易同意这一任命,委员会不会。”尤达的耳朵向前伸着,像手指一样弯向阿纳金。“帕尔帕廷这一举动令人不安。在很多方面。”
比起打赢战争,他们变得更关心逃避议会的监督
阿纳金低下头。“我明白。”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明白。”梅斯温杜倾身向前,向上望着阿纳金的眼睛,揣摩着他的神情。
阿纳金几乎没有注意,他的思维已经离开了委员会大厅,搭上升降梯来到档案馆,要求查阅新权限下能够进入的机密资料库数据——
“你可以参加委员会的讨论,”这位来自考伦的绝地大师说“但你不能晋升为大师,也不能获得相应的特权。”
“什么?”
简短的词语,简单的词语,是他对这番话本能的反应,它冲击着他的耳膜,在脑中爆炸开来,不断的轰鸣声和眩晕感占据了他的大脑,房间在旋转——甚至他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从嘴里发出的不像自己的声音。更低沉,浓重,短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共鸣。
燃烧着怒火的声音,它根本不像是出自他的喉咙。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阿纳金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就像其他人用他的嘴说出了什么;而现在,最后,他想起了是谁。
它很像杜库。但它并非是杜库的声音。
而是来自杜库的毁灭者。
“这里没有任何绝地的能力超过我——全银河系的绝地也不能!你认为可以不承认我的大师级别?”
“你是议长的代表,”尤达说到。“因此你应该以代表的身份参加委员会讨论。你能坐在这间委员会大厅中,但不能参与投票。你应该表达议长的观点,他的意愿,他的想法和指示。而不是你自己的。”
从他炽热的心底传来了出离愤怒的回答,星际空间一般冰冷的语调。“这是一种侮辱,对我,以及议长。不要异想天开,这是不能容忍的。”
梅斯温杜眼中的神情和阿纳金的语气一样冷淡。“请坐,年轻的天行者。”
阿纳金盯着他,对峙着。也许我会坐上你的位置。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回应着从炽热的心底燃起的烈焰。你认为能阻挡我拯救我的爱人?你认为我能眼睁睁看她死去?来啊,用你的第七式剑法解决——
“阿纳金,”欧比万低声说。他指了指阿纳金身旁的一个空座位。“请坐。”
欧比万声音中的什么东西,还有他那简单直接的请求,让阿纳金的愤怒立刻消散了,并有些惭愧地发现自己独自站在绝地委员会的中央。
他眨了眨眼,忽然感觉到自己太年轻,太愚蠢。
“大师们,原谅我。”他有些后悔的鞠了一躬,但无法隐藏爬上脸颊的尴尬。
余下的议题匆匆进行着;基-阿迪-芒迪提到共和国署下的星球没有发现格里弗斯的任何蛛丝马迹,而当阿纳金听到委员会将搜寻的任务单独指派给欧比万,他开始觉得相当无趣了。
除了这样,他们甚至还要拆散合作团队?
他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相当惊讶的事实,差点没听到他们提起的机器人军队降落在卡西克星——他得说点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委员会,不管是不是大师,他不能就这样干坐着——而卡西克星他非常熟悉,几乎和莫斯埃斯帕的小巷一样。“我能处理好它,”他突然朗声提议到“我肯定能在一两天内清理这颗星球——”
“天行者,你的任务是呆在这里。”梅斯温杜的眼神像耐钢一样坚决,简短但明确地否定了他。
接着,尤达自荐,出于某种原因,委员会甚至没有进行投票就通过了。
“决定了,”梅斯说到。“愿原力与我们同在。”
直到基-阿迪-芒迪和普洛孔的全息影像消失,欧比万和阿真科拉站起来开始交谈,尤达和梅斯温杜走出房间,阿纳金只能一直坐着,心情低落,既震惊又无奈。
帕德梅——哦,帕德梅,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毫无办法。但他知道有一件事他不会去做。
他不会放弃。
即使委员会反对,即使整个武士团都反对——他都要寻找一条出路。
他会挽救她。
无论如何。
“我并不比你们更高兴,”帕德梅说,指了指贝尔奥加纳桌上那些星区统治法令印发的薄塑纸片。“但我很多年前就认识帕尔帕廷;他曾是我最信任的大使。我还是不相信他打算解散议会。”
“他为什么要费这个心?”蒙莫思玛反驳。“如果从实际来看,今天早上开始,议会已经不存在了。”
帕德梅望着两人严峻的面孔。吉迪安达努点头表示赞同。泰尔塔尼尔继续垂下视线,装作整理她的长袍。方扎尔用手拂着他灰色条纹的粗糙冠髻。
贝尔向前移了移。他的眼神石一样坚定。“帕尔帕廷再也不用担心如何控制议会。把自己的亲信派往共和国的每一颗星球担任总督,他已经直接控制了我们的整个系统。”他紧握着双手,直到骨节生疼。“他将成为独裁者。是我们让他成为独裁者。”
而他是我丈夫的朋友和导师,帕德梅想。我不应该听这些。
“但我们能怎么办?”泰尔塔尼尔问到,仍然凝视着她的长袍,担忧地皱起眉。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蒙莫思玛平静地告诉她。“我们将如何去做。”
方扎尔生硬的掉转话题。“我认为这一次的趋势不会有多好。”
“我们都不认为任何事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贝尔说,慢慢站起来。“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不能让推行了一千年的民主不战而亡!”
“战斗?”帕德梅说。“我很难相信我刚才听到了——贝尔,你听起来像个分裂分子!”
“我——”贝尔坐回他的位置。“我道歉。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将你们请到这里,是因为在全银河系的议员里,你们四个是最忠诚的——而且最有号召力,理智而自制。请尽一切可能维护我们已经破旧的宪法。我们不能伤及共和国本身。有你们的帮助,我希望我们能拯救它。”
“现在越来越清楚,”蒙莫思玛说“帕尔帕廷已经成为民主政体的敌人。必须制止他。”
“议会赋予他这些权利,”帕德梅说“议会也能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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