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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才道:“一个是,一个不是,另外两个还有点事,要等一会儿才能来。”
杜青云笑道:“最好能早点跟大家碰个头,免得徒生误会,好吧,易先生请下去吧,东西就交给杜某人了。”
易国荣看看那口箱子,就下车去了。车子继续前进,这一去足足有半个时辰,他才骑匹快马追上来,跨上车厢,只见杜青云坐着,却不见了那口铁箱,不禁诧然道:“总镖头,我的那口箱子呢?”
杜青云伸手把车座的垫子掀开,露出一块活动的木板,再掀起木板,却是个暗格,箱子刚好放在里面。
易国荣笑道:“倒真是好算计。”
杜青云道:‘这是暗镖明保法,在别的车上我还准备了另一口差不多大小的木箱,用布包了起来.回头歇店时,就把那口木箱抬到易先生住房里去。”
易国荣一怔道:“这口箱子就一直放在这里?”
“是的,不过先生可以放心,我们所有的镖货都不卸下来,歇宿时,车子都有人看着,这样反而安全。”
“怎么会呢,万一照顾不到时”
杜青云笑道:“车子很重,必须有马匹拉着走,我们歇下时,先卸下了马匹,就算有人来突击,也无法把车子抬走,等他们套上马匹时,我们早就惊觉了,这比带在身边还安全,因为先生坚持要人不离箱,我才准备了一口木箱,其实这样做,反而会引人注意,好在同行两票镖货之中,易先生这一票贵重得多,弄口假箱子引人注意也是好的,易先生如果一定不放心就只有住在车子里了。”
易国荣道:“那不好,还是照杜总镖头的意思吧。”
车子一到北通州,歇下店后,果然把一口布包着的木箱捧到了易国荣的屋里。杜青云知道今天不会有事的,很放心地交代了马向荣一番话,然后自己带了白纫珠与纪小如,迳自去拜诣寒星仙子白玉霜。
寻阳一片农庄,他们到达时,边城已经先到了,白玉霜已经是五十多近六十的人了,可是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三十多的样子。
她在边城的口中已经听说了柳寒月的死讯,神情显得很抑郁,把杜青云拉了起来,伤感地道:“云青,我早知道我跟你师父是再无重合的可能。因为我始终没有摆脱身上的责任,寒星门的组成,原是奉有先帝的遗诏,为朝筹组密探人选的,只是我坚持着对你师爷的诺言,干得并不热心,只让几个人在一流宗里稍负些责任,而且还不受节制,这些措施可以引起当道者的不悦,神龙帮的事情发生后,当道很不高兴,认为我故意捣乱,幸好芙蓉接了事,刚才她来过。”
杜青云一怔道:“她来干嘛?”
白玉霜微笑道:“这妮子看来是对你动了心,她来的原因是为了你,她以宗主的身份,把寒星门从一流宗里划了出去,算是摆脱那个圈子了,然后请求我以全部人力支持你,说你们这趟镖很不容易讨好。”
杜青云道:“弟子知道。有问题的是易国荣那一笔根本是骗局,目的是在动和申的那一票预付的六百万两银子,等于是分脏,要我在吉林到奉天这段路上别太认真,让他们得手。”
白玉霜一怔道:“原来她已经先告诉你了。”
杜青云笑笑道:“自从在玄真观前一会后,弟子没再见过她,这些是弟子自己从情况上判断的。”
白玉霜凝视他片刻,然后才点头笑道:“很不错,你的机智比你师父强,边城说你的剑法也已登峰造极,胜过你师父很多,而且你的运气也比寒月好,得到芙蓉那么一个掌实权的人的热心帮助。
我很惭愧,当年虽然在大内负有责任,但权限不够大,地位在射日剑之下,对你师父能尽力之处不多,再者也怪我的毅力与魄力不足,无法抛开自己的立场去追随寒月,乃造成了毕生的遗憾。芙蓉就比我强多了,她表示过,她之所以担任这个家主.完全是为了你,如果必要,她会不顾一切的支持你,等她把这个一流宗慢慢瓦解以后,她就放弃一切来找你。”
杜青云更愕然道:“什么?她要瓦解一流宗。”
“是的,她的看法比我深远,朝廷入鼎多年,根深蒂固,不必再仅着这种手段来巩固国本了,一流宗的这种作法,徒然会激起民变,毫无好处,官家似乎也暗中支持她的作法,只是一流宗中的几个旧有掌权主脑,背后各有亲贵撑腰,不便明令撤除,使他们各自回到本主身边去再生了是非,只有采取次第消灭的方式,把那些人一个个地去掉。”
杜青云感到非常意外地道:“官家会支持她的想法?”
“是的,昨天她到宫中,跟官家分析了半天,把官家说动了,朝廷之患,不在外而在内,真正对朝廷有威协的,不是民间义师而是朝廷的重臣。”
白玉霜叹了口气:“难为她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竟有那么好的口才及这么深远的见地,更有这么雄厚的魄力与勇气,硬把官家说动了。她举前明厂卫为例,说朝廷已有锦衣卫却又设了东西厂,后来再加了什么内厂,全是搞密探的,遂使天下人人猜忌不安,重臣受制于小人,良将获罪于鄙夫而至自坏长城。现在有一个侍卫营已经够了,万不可再揽什么一流宗,表面看起来是已把江湖人置控制之下,实际上是反江湖人集结起来,反而足以影响京师,目前已经有这个趋势了。”
杜青云道:“她是真使前辈脱离那个圈子了?”
白玉霜道:“是的,她带来了官家的手谕,开除了我的职务,总算使我摆脱了,而且她也替边城把王府的差使跟禁军教习两项职务给辞了,好空出身子,专心协助你。”
杜青云道:“我心里有个底子就好办了,目前我还不知道易国荣的底细,究竟是那一条线上的。”
白玉霜道:“她说了,外面的福康安福贝子撑的腰,一流宗里是凌霄剑屠长虹的班底。”
“这个人似乎没听过。”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人剑法很邪,是福康安延来的好手,在一流宗里担任副宗主,心计很深,武功造诣虽较射日剑为次,而毒辣过之,陈望安自负一代名家,动手时还讲风度,暗算偷袭的事不屑为之。
屠长虹却不管这一套,什么手段都是使得出来,是个最讨厌卑鄙的人,目前在一流宗里掌握着一半的实力,可是他假福康安之便,另外培植了不少的私人势力,不在一流宗的辖内,易国荣就是他的弟子,这次是专为对付你的。”
杜青云笑了一笑。白玉霜又道:“他知道在京师,凡事逃不过芙蓉的干涉,所以把你弄到外头去,美蓉为职务所绊,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付你了。”
杜青云道:“这实在很不聪明。”
白玉霜道:“你别太小看他了,他最狠的一手是先示你以惠,易国荣那六百万两是白送给你的,却准备在和申的这一票上弄回来,然后要挟你非离开不可。”
杜青云一笑道:“我早已算准了,他们就以合约来协迫我在和申的镖上放水。”
“是的,和申这一笔嫖没有订约子,出了问题是不必赔的,只是你若在那支镖上出了问题,天马镖局的招牌就砸了,此其一;如果你接受了他们的威协,自然不会出力追查,和申也不会放过你,你在京师也无法立足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计算我呢?”
“因为你坏了他们的事,把到手的神龙帮给搅散了不说,福康安对芙蓉颇为倾心,本来还有几分指望,可是芙蓉见到你之后,连正眼都不瞧福康安了,所以他们非把你弄走不可。”
杜青云笑笑道:“要我受威协还不太容易。”
“那你就得赔出四千万两银子,我知道神龙帮的武威扬会支持你,但拿出这笔银子后,他们也元气大伤了。”
杜青云微笑道:“前辈以为我那笔镖一定会丢?”
白玉霜道:”那口箱子里什么都没有,随便弄个手法就能把它给毁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杜青云道:“那芙蓉来求前辈要如何帮忙呢?”
白玉霜道:“她说你不妨接受他们的要求,商定在劫镖时,到时候由我寒星门一出面跟他们厮拼,保住镖货。”
杜青云道:“这不太妥当吧。”
白玉霜道:“芙蓉说她负责去拖住屠长虹,只要这个老怪物不在,另外派去的人手虽然也不错,寒星门也能应付得了的,而且还会暗中知会神龙帮让他们也出力护镖,绝不让他们得手。”
杜青云想了一想道:“真要能平安无事,我倒是不在乎妥协,问题是屠长虹那批人目的未能达到,不会甘心的,他们所谓妥协,只是不要我赔偿失镖而已和申的那笔镖不得手,他们还是会找我麻烦的,合约拿在他们手里,他们随时都可以找我追索。”
白玉霜一怔道:是啊,这一点我倒没想到。。,杜青云笑笑道:“芙蓉虽然聪慧过人,究竟没有正式处理事情,想不到太多,她处理事情的能力是不够的。”
白玉霜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杜青云道:“我既然接下了这两笔镖,就必须一笔不损送到地头,到奉天这一段路上,我会自己留心,绝不让他们得手,到奉天交了镖,先站稳自己的立场。”
白玉霜道:“可是要保住那口箱子是不可能的,对方可以毁了那口箱子。”
杜青云道:“没有那么容易,我已经把人跟箱子隔开了,不让他接近,瞧他有什么办法。”
白玉霜道:“他们有足够的人力,使你无法兼顾。”
杜青云笑笑道:“我也有绝对的把握,不让他们得手。问题是在第二笔缥,他们白丢了六百万两银子,又未能达成目的,很可能会在奉天到吉林的路上动武硬截了,那时我怕人手不足,请前辈帮忙。”
白玉霜道:“那没有问题,为了你师父,为了纫珠,我整个寒星门都会毫无疑问,全力支持你的,你说要我怎么样尽力吧。”
杜青云道:“这一路上,我想请边兄帮忙,看住易国荣,在任何状况下,都不让他离开那口箱子!然后前辈带了人,先一脚赶到奉天,准备接受他们的硬战。”
白玉霜道:“好吧,你既已胸有成竹,想来也比我们想得周到,就照你的方法去办吧。”
又谈了一阵闲话,杜青云才跟边城一起走了,来到客栈里,马向荣带了镖局里的人手都守住了那辆车子,十分谨慎,而易国荣却在屋中睡了,似乎很放心。
第二天,边城把那口伪装的箱子从易国荣的屋里搬了出来,就跟易国荣同车,到了车上,他很注意易国荣的行动,只是让他看一看箱子仍在车底的暗格中就立刻盖了起来,以后一连几天,都是平安无事地过了。
镖队已经进了盛京境内,离奉天本城不过五十里不到的一个小镇屯,叫燕家屯,忽而屯集中了来了一批劲装汉子,都是黑巾半蒙着脸,当头一人怀抱长剑,目光如电。马向荣一马当先,按照江湖礼数,一拱手道:“敝局是北京天马镖局,敬请台端借个道,敝局备有一份人情。”
他摆摆手,一人镖伙呈上一个盘子,里面盛着一叠银票,每张面额是一万两,共计十张。
如果是平常,十万两的买路费已经是很大的出手,不管是那一路绿林道上的朋友,只要不是故意寻仇,都应该买份交情了,可是为首的蒙面客看了一看淡然一笑道:“天马镖局果然是大出手,只可惜我们不是来打秋风的,这份盛礼老夫还是照收,接下来。”
旁边一名汉子上来收了银票,那蒙面客道:“分给天马镖局的哥儿们,每人一张,算是老夫的一点薄意。”
那汉子把手一扬,十张银票如蝴蝶飞舞,飘到五辆车子前,赶车的跟随车的镖局把手,刚好每人一张。
这份功力已相当惊人了,可是那些人员都是由神龙帮内部遣来的好手,虽然屈居下手,人人都有一身好功夫,他们接住了银票,用眼睛望住后面上来的杜青云,杜青云微微一笑道:“谢屠老英雄厚赏。”
十人同声道:“谢屠龙英雄厚赏。”
把手中的银票抛起,每人拔出腰间的兵器,一阵挥舞,嗡然声中,十件兵器同时归鞘,而那一堆银票却变成了无数的碎片,飘然坠到脚下。
蒙面客似乎微微一证,随即打了个哈哈道:“好,好,不愧为天下第一镖局,每名手下都有这份功力。”
杜青云笑道:“好说,好说,屠老英雄已经接受敝局的的微仪,敝局的哥儿们也拜领了老英雄的厚赐,彼此礼数已尽,老英雄有何赐教可以说了。”
蒙面客一顿道:“阁下认识老夫?”
杜青云道:“再下在江湖上也薄有微名,而且承继了纪老爷子天马镖局的担子,多少总要有点眼色,除了一流宗里的屠长虹屠副宗主,谁敢截下杜某的镖队。”
蒙面客长笑道:“好,说得好,老夫忘记了阁下现在的交游广阔,已经深入内城,这点消息自然难不住阁下的,话说开了倒也好办,老夫要借一辆车子。”
杜青云道:“屠老已经接下人情了。”
蒙面客扯下脸上的黑巾道:“不错,贵局这次一共保了两笔生意,老夫收下一份人情,就是放过一笔,那五辆车上的朋友,老夫尽过地主之谊,不敢打扰,就是那一辆马车上的货,老夫要留下来。”
他手指着是易国荣的那一辆,也就是这辆车上的人没分到银票。杜青云一笑道:“屠老倒很会挑,这是一票四千万两的红货,江某纵有卖交情的心,也不堪赔累。”
屠长虹的鹰钩鼻子下短须一翘,哈哈大笑道:“阁下有这份心就行了,老夫既为一流宗副宗主,非寻常江湖打劫之流,要你这笔红货咱然会有个交代,绝对不会使你太为难,只要阁下高抬贵手,把人货交给老夫代转即可。”
杜青云笑道:“怎么个代转法?
屠长虹道:“老夫只要看看那些东西,然后把东西代阁下送上奉天,等阁下回程到奉天,老夫会奉上回执,于贵局丝毫无损。”
杜青云道:“可是天马镖局的招牌就砸了。”
屠长虹道:“纪秋夫会同了武威扬与本宗作对,这个镖局本来就该砸了,阁下收进了六百万两,算是老夫的一点微意,天马镖局不开也罢。”
杜青云笑道:“屠老,凭我笑面追魂四个字,六百万银子还不肯强卖,碍难从命。”
屠长虹淡淡地道:“杜青云,你以为那一手新月剑法就能天下无敌了吗?老夫是留定了。”
杜青云道:‘杜某也保定了,走。”
他挥挥手道:“马大哥,你把那五辆车子赶开一点,他们既然受了屠老英雄的保证,就不会有事情了。”
马向荣果然叫人把车子赶开了,只留下了易国荣的那一辆,杜青云向白纫珠与纪小如摆摆手道:“护车。”
屠长虹长笑一声,飞身迳扑车上,杜青云从上跃起拦截,两人在空中兵刃交接,同时震遇落地。
屠长虹微震道:“笑面追魂果然名不虚传,有两下子!”
杜青云含笑挥动新月剑,两人搭上手,居然杀得不分上下,屠长虹挥手叫道:“别闲着,一起上。”
他手下的那批黑衣蒙面人都挥动兵刃上前,白纫珠与纪小如双刀一剑,护住了两边。
两员女将技业都不凡,屠龙剑式与寒星刀法舞得风雨不透,起先是两个人,慢慢增至四人、六人、八人。
慢慢地把他们逼得离开了车子,忽而两名蒙面人冲了上去,一人去抢攻驾车的汉子,剑法如电,那名汉子虽然抖起长鞭,击中在蒙面人眉头,但本身也挨了一剑,滚倒在车下,这蒙面汉子咬牙忍住了肩头的伤痛,跑去赶车子,忽而哎呀一声,从车子上倒了下来,原来是边城从车后一剑挥出把地砍翻了。”
屠长虹见状叫道:“多去几个人。”
另一批黑衣人涌了上来,边城把那口伪装的木箱抱了出来,抛给易国荣,斩断了马匹后面的绳子,道:‘易先生,你带了东西骑马先走,我掩护你。”
易国荣道:“这里面是假的。”
边城怒道:“你我知道,劫的人可不知道,只有这样子才能把他们引走。”
易国荣果然抱着木箱上马疾行,边城骑了另一匹马,边战边行,那些蒙面人也都上马疾追。_
屠长虹见状冷笑一声:“我们也追上去。”
他一剑震退了杜青云,飞身上前,把遗下的车子拖横过来,忽然一扬手,掷出了几颗火弹,车子立刻熊熊起火烧了起来,杜青云骑了马匹追上去,却为火势所阻。屠长虹哈哈大笑道:“杜青云,你怎么狠也狠不过老夫的。”
他们好似计划好了,快马涌出,疾驰而去。杜青云却没有追,只是吩咐人快速地救火。
白纫珠与纪小如也知道真正的箱子就藏在车子的暗格中,所以不顾危险,拚命扑上去,刀剑齐施,把车子劈开,想把箱子抱出来,可是那烈火弹是以青磷制成,着火后燃烧极烈,一时不易扑灭,两人的衣服跟头发都被火灼伤了,仍然无法救出箱子。
马向荣与手下的那些人已经取了水桶以及各种用具。他们倒是很有经验盖住了火势,然后再用水灌上去,忙了半天,总算把火救熄了。
可是拖出箱子一看,已经面目全非,烧得不成样子了。白纫球一呆道:“希望里面的东西是耐火的,否则这样交出去,对方一定不肯接受的。”
杜青云看了一下,淡淡地道:“没关系,反正我们尽到心了,只要箱子没被人抢去,即使失落了这趟镖,了不起赔银子而已,对镖局的声誉没有损害。”
纪小如呆着脸道:“可是我们拿得出四千万两银子吗?”
杜青云道:“不必拿,找私人打张欠条给他们。”
“他们肯接受吗?”
“不接受又能如何,把我逼火了,拼着一只剑,来个大开杀戒,专找他们麻烦,劫镖的是屠长虹,也是一流宗的副宗主,一流宗是干什么的谁都知道了,一定要豁开来闹,我会怕了谁?”
把烧得焦黑的箱子搬上了另一辆车子,然后又把驾车的那个汉子扶了过来道:“刘长兴,委屈你了。”
刘长兴的肩头被砍了一刀,伤势并不重,他的脸上带着愧色道:“杜爷,属下有负重托。”
杜青云笑笑道:“不能怪你,对方来的都是高手,你已经尽到力了,刚才你那一鞭,挥出极为有力,看你出手的招式,好像是关外神鞭赵无极赵大侠的门下。”
刘长兴脸色一变道:“那里,属下还不够资格被赵无极收归门下,只是在那儿做了几年长工而已。”
“你的鞭法就是在做工的时候学的?”
“赵无极门户极严,非本族子弟不肯传授,属下不是赵家的人,只有在他们练功时,从旁偷学了几招、”
“可是你那出手一鞭长虹万里,却是赵家鞭法的精着,赵大侠本人也不过如此。”
刘长兴低下头道:“赵无极以为我是个粗使工人,不懂得武功,倒没有避忌我,每天他自己在后院练鞭时,我就在一边好地,看了三四年,总算摸着了几分光景。”
“他一个人练鞭,必是极为隐密的所在.居然肯让你在一边扫地,可见对你十分信任了。”
“是的,我很勤快,又不大讲话,他看我老实,才把我调到后院去,伺候他的起居。”
“刘兄弟倒是个有心人,为了学武功,竟不惜委屈自己去充下人。”
刘长兴低头不语。杜青云又道:“刘兄是神龙帮中翼手霍大鹏兄推荐来的,在天马镖局虽是现任下手,但只是一个掩饰而已,本局上下都没有把刘兄当下人看待。”
“杜兄言重了,霍大哥要我们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杜青云微微一笑道:“霍兄说各位都是义侠可靠的烈性男儿,才以心腹机密见付,杜某对各位也没有一点怀疑,才把这个工作托付给刘兄。”
刘长兴有点不安道:“是的,所以属下才深感不安,未能尽到护车的责任。”
“不!这方面你已尽到了责任,只是刘兄太尽责了,所以才在车上藏了很多的硫磺硝石”
刘长兴脸色大变道:“杜爷说些什么?”
杜青云道:“屠长虹只发了三颗烈火弹,其中的青磷虽然能剧烈燃烧,但是也不可能在眨眼之间就把一辆车子烧得一干二净,火势一起,立即延及全车,更是烧得出奇。焰道呈现黄绿色,显见是硫磺等物所致,而且这辆车子停的位置也怪,恰好在官路口上,挡住了我们的追赶”
刘长兴脸色更变得苍白,吃吃地道:“我不知道”
杜青云道:“刘兄出手一鞭,应是把对方的咽喉点穿的,可是对方艺业太精,竟是算准了刘兄的鞭势,只在肩上受了点微伤,他既有这么高的技艺,那一刀砍下来,刘兄至少也会掉一条胳臂,可是刘兄只有肩头挨了轻轻一割”
刘长兴叫道:“杜爷,你不能冤枉人”
杜青云冷冷地道:“这辆车子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接触过,上面如果要成硫磺硝石,只有你有机会,何况你肩上挨了这么轻的伤,如果真有护车之心,座旁置有兵器,你应该拚命才是,可是你打滚下来躲到一边乘凉了,这种种疑点你作个明白解释,我就承认冤枉了你!
听了杜青云的解释后,从神龙帮里调过来的那些汉子个个都脸现恶色,各亮出兵刃围了上来,一汉子怒道:“好小子,刘长兴,原来你是对方派来卧底的”
刘长兴急得双手乱挥,大声呼叫道:“冤枉!冤枉!”
那汉子冷冷地道:“今天要不是杜大侠看出你的来历,你还一直在装佯呢。姓刘的,我们受霍大哥和武帮主徽召时,大家都把来历交代得清楚,你说你是五虎断魂刀彭家的门下.可没有交代你还学过关外赵家鞭法呀!
“那是我偷学武功,不好意思说出来!”
“偷学别家的武功,为武林之大忌,你连这种事都敢做,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姓刘的,咱们入帮时立过血誓,如有二心,三刀六眼,这是你应誓的时候!”
当的一声,一口牛尖刀掷在他面前,刘长兴抬起了刀道:“各位既然不相信兄弟,兄弟只有一死以明志!”
他举起刀子,猛地往胸口刺下去,大家都以为他确有死意,一时还没有注意,那知他竟是一下虚扬,刀尖决抵胸时,手已放松了,毫无劲道,就利用这一刹那的空隙,他溯住短刀,直跳而起,对准挡在前面的那个汉子砍去,那汉子一闪,他已窜了出去,拔腿飞逃。
一时群情大愤,大家都执兵器叫骂着追去了。杜青云却大喝一声:站住,都给我回来!
被刘长兴逼开的那汉子道:“杜爷对这种叛徒奸细,应该碎尸万段,怎么能放他走呢?”
江青云笑笑道:“找是故意放他走的!”
众人都为之一怔,白纫珠道:“云青,故意放他走又为什么呢?”
杜青云淡淡地道:为了向屠长虹提出警告,以后少惹我,他自以为聪明,安排了细作在我们这边,瞒不过我的,因此他惹上我就是自找麻烦。”
马向荣苦着脸道:“兄弟,他不找我们麻烦,四千万两银子会找我们麻烦。”
杜青云一笑道:“箱子没丢,我们不必赔偿的。”
“可是已经烧毁了。”
“这箱子很结实,目前也只烧毁了外壳;里面的东西可没有受损呀。”
“可是锁孔上的漆印已经毁掉了,他们就可以不认帐的,约子上也签得明明白白。”
杜青云道:“那是他们自己烧掉的,合约上也载得明白,如果货主自己把东西毁坏了,我们可以不管。”
“但货主是那个易国荣,可不是屠长虹。”
“可是放火的是屠长虹,易国荣要我赔偿,我就找屠长虹抵帐,除非他舍得放弃在一流宗的地位,从此躲起来不见人,否则他就得为这件事负责。”
马向荣叹了口气:‘兄弟!你以前没干过镖局,所以不清楚,咱们受了条规的约束,道理可不是这么说的。”
杜青云一笑道:“条规是对一般正正经经的生意而作的约束,这一笔镖本来就显得邪门,自然要用邪门的道理来解决,你别管了,我们上路吧。”
说完又朝另外一辆车上坐的王行周拱手笑道:“王先生,对不起,害你受惊了,我相信你对那个屠长虹不陌生吧,回头到了奉天,还得麻烦你见证一下。”
王行周脸有难色道:“这个在下恐怕有所不便。”
杜青云淡淡地道:“王先生,易国荣已经出了六百万两银子,目的在把我逼得离开京师,可是他们并不想白花这笔钱,准备在你们这笔货上捞回来的,杜某拼了性命保的你们这一票货,如果你一定不肯帮忙,杜某只有认了,跟他们打个协议,来个虚应放事,听任他们得手,反正这笔镖咱们也没订约子,丢了是不必赔的。”
王行周大急道:“杜爷,您可不能这个样子。”
杜青云冷笑道:“杜某不犯贱,豁出了性命来保护一些扯后腿的客人,你不愿作证,出了事杜某只有向和中堂实话实说,想他也不能怪我不尽力。”
王许周无可奈何地道:“杜爷,作证是可以的,就怕没多大的用,您也知道他们那伙人,到了外面就无法无天。”
杜青云道:“杜某在外面不怕他们,拚命也不在乎,怕的是回到北京打官司,如果和中堂连这点肩胛都没有,他也就别再白丢冤枉钱了,有多少财产,安安份份地存在北京,只要走出北京城就不是他的了。”
王行周想了一下才慨然道:“好杜爷冲您这句话,兄弟都认了,只是这笔红货,请您务必费心。”
杜青云笑道:“那当然,天马镖局还打算开下去,杜某总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的.何况中堂府是个大主顾。”
王行周忙道:“说的是,杜爷,只要这一次能够顺利到达,中堂往后借重之处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