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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穿的都是一式黄绢长袍,顶束帛锦,高鼻深目,更妙的是,不但打扮相同,面貌也完全一样,只是一个缺了左耳,一个缺了右耳。古堡中的一众人等,先前见了黑白摩诃这对孪生兄弟,已自觉得奇特,哪知天下之大,竟是无奇不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然又来了一时孪生的怪人,众人都看得呆了。
这对孪生的怪人,正是去年在太湖洞庭山下,被黑白摩诃神箭所伤的那对怪人——阿萨玛和阿合玛。黑白摩诃见是他们,也不禁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抱拳说道:“贤昆仲果是信人,一年之期还差三日未满呢!”
阿萨玛“哼”了一声,抱拳还礼,却并不回答黑白摩诃的话,转身向那西域美人弯腰行礼,叽哩咕噜他讲了一大段话,除了黑白摩诃稍能听懂之外,其余等人都是莫名其妙。只见那西域美人柳眉微蹙,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渐渐面色不对,越来越显出怫然不悦的神气,阿萨玛态度亦是越来越恭敬,但仍是唠唠叨叨地说个不休。
于承珠大为诧异,心中想道:“以阿萨玛兄弟的本领,对这西域美人执礼如此之恭,看来她真是公主的身份了,但何以却又和黑白摩诃及这古堡怪人牵连上关系呢?”
于承珠猜得不错,这西域美人果然是波斯国的公主,她的丈夫就是那个身长玉立的勇士。这男子面貌有一半似汉人,却又有一半似阿拉伯人,其实却是大理白族人,名叫段澄苍。大理段家,首屈一指,在宋代以前,世代为王,元灭大理国,改封当时段家的后代段功为“平章”(宰相),这位段功曾在大理留下许多政绩,比起他的前代那些大理国王建树更多,至今滇人尚称道不衰。段澄苍是段功的七世孙。当年蒙古兵威,震慑世界,曾横扫欧亚,远达非洲,建立了举世无匹的四大汗国。段功有个儿子曾领师旅随蒙占军西征,蒙古的大帝国瓦解之后,他们仍留在波斯(即今之伊朗),几代相传,均娶波斯妇人。段家从段功那代起,个个精于剑术,段澄苍尤为特出,年未弱冠,已经饮誉波斯,被称为波斯剑术第一高手,波斯国王聘请他为宫廷的剑术教师,不意波斯公主,竟然对他垂青,两人暗恋数年,国王也听到一些风声了,为了保持皇室的尊严,公主绝无下嫁一个宫廷的剑术教师之理,国王是公主的长兄,听到风声之后,便催妹妹出嫁。公主把心一横,竞随段澄苍出走,随身带了许多波斯宫中的宝物。
阿萨玛兄弟是波斯的国师,国王闻讯大怒,立命他们万里追踪,务必要将公主和段澄苍缉回。段澄苍自知不是阿萨玛兄弟的对手,逃到印度,得人介绍,求助于黑白摩诃,黑白摩诃本来是大珠宝商,行踪遍印度、中国、波斯等国(他们的妻子就是波斯人士)。公主以重宝为酬,黑白摩诃对他们甚是同情,便答应护送他们到中国来。
但阿萨玛兄弟已立即追踪而至,在印度喀林邦的首府便与黑白摩诃大斗一场,不分胜负,黑白摩诃来不及携带波斯公主,只好让她和段澄苍隐蔽在自己印度朋友的家中。阿萨玛兄弟却只顾向黑白摩诃要人,一路追赶,纠缠不休,直追到中国,黑白摩诃十分烦恼,本来想请张丹枫出来,把他们打发,岂知到了太湖洞庭山,张丹枫又已弃家出走,避难滇中,幸亏遇到了于承珠,借到了张士诚当年的镇国宝弓,连发三箭,才把阿萨玛兄弟射伤,把他们逐走。
于是黑白摩诃重回印度,再护送段澄苍与公主来华。公主同意来华,却另有一番心事,原来蒙古自也先兴起之后,又再强盛起来,也先佐脱脱不花建国瓦刺,在土木堡之后,几乎再灭中国,其后也先虽被蒙古另一个大部落的酋长阿刺击灭,但脱脱不花的儿子乌柯克图又再继起,明朝称之为“小王子”国势更盛,兵力直到中亚细亚,几与波斯帝国接壤。波斯当年曾受蒙古铁蹄跷困,提起“黄祸”人人色变。波斯公主虽然弃国逃亡,但对祖国的忧患,那却是无时不挂在心头。因此她想以波斯公主的身份,到北京谒见中国的皇帝,求他与波斯联盟,共防鞑靼(“小王子”统领瓦刺旧部,称号挞鞍可汗)。波斯公主一片天真热情,哪知明朝的现势,段澄苍数代以来,羁囹异国,也不知中国国情,还真想回国之后,创立一番事业,为中国为波斯效劳。
黑白摩诃十余年前,曾在北京成亲王王府盗过珠宝,又因与张丹枫来往,得罪了当时的皇帝祈镇,通缉在案,而今祈镇复登皇位,黑白摩诃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却不能不怕牵累了波斯公主,故此一路上不敢同行,只是暗中保护,他们本想先到云南大理,一者是想找张丹枫商量,二者是段澄苍亦得偿还乡之愿,哪知在云贵高原的丛山峻岭中,忽然走散,黑白摩诃几经探听,才探出段澄苍是被盘天罗设下陷阱引来此地。
盘天罗是乌蒙山赤霞道人的大弟子,赤霞道人三个弟子,盘天罗居首,武功亦是最强,但因足迹不出贵州,长年待奉师父,名字反而不为外人所知。阳宗海排行第三,最得师父喜爱,传了一手赤城剑法,在西南一带,扬名闯万,因此得与张丹枫等人并称天下四大剑客,那个蒙元子排行第二,武功却是最弱。
阿萨玛兄弟受了箭伤之后,就去拜访盘天罗,请他拔刀相助,截击黑白摩诃,订下协定,阿萨玛兄弟只要截回波斯公主,至于他们随身携带的珠宝,则尽归盘天罗所有,盘天罗自是怦然心动,但他们亦久闻黑白摩诃的威名,不敢造次,商量再三,才想出一个办法。
赤城派的弟子在云贵高原有极大的势力,由盘天罗密令徒众,中途截劫段澄苍和波斯公主,而他却趁黑白摩诃未赶到之前,先率人来解救,又假冒是明室的藩王,将公主迎回他的古堡,殷勤招待。黑白摩诃第一次赶来,因为当时还查不到实据,大闹一场之后,非但无结果而退,反而又失落了小虎子。
阿萨玛兄弟与盘天罗等人最忌惮的是黑白摩诃从瑜珈术所修炼来的奇妙内功,擒获了小虎子后,如获至宝,想从小虎子口中,套取黑白摩诃的内功心法,哪知小虎子虽然年小,却是机灵之极,绝不受骗,因此盘天罗和蒙元子遂定下毒计,令小虎子吃上迷药,当地土司的女儿是蒙元子的徒弟,蒙元子又叫土司招赘小虎子为婿,这就是于承珠在洞房内所窥见的秘密了。
且说黑白摩诃见阿萨玛兄弟唠叨不此,白摩诃首先忍耐不住,冷笑说道:“公主不愿回去,你还在这里罗唆什么?就此回转波斯,还可以保得住你国师的荣华,哼,哼,要是再不知趣,咱们兄弟可不像上次的客气了。上次你们只损了一年功力,设若多损几年,试问你们的国师地位如何还站得住脚?”
阿萨玛兄弟上次受了箭伤,引为奇耻大辱,听白摩诃的说法,竟然因他们损了一年功力,而小觑了他们,都禁不住勃然大怒,只听得“唰”的一声,两兄弟同时拔出了一柄月牙弯刀。阿拉伯刀极是有名,不在缅刀倭刀之下,这两柄刀更是千锤百炼的宝刀,一出刀鞘,便觉冷气森森,刀光耀眼。
黑白摩诃双杖一伸,但听得叮当之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只在那一瞬之间,两方已硬拼了十余招,黑摩诃大叫道:“好一把宝刀,绿玉杖霍地一扫,阿萨玛已在宝杖上连劈了三刀,于承珠曾见过日本八段武士的“神风刀法”但觉阿萨玛出手之快,更在“神风刀法”之上。于承珠还未瞧得清楚,阿萨玛已是怒吼一声,闪身疾退,阿合玛跟着一刀,却被白摩诃的白玉杖荡开,两兄弟一退复进,出手越来越快,与先前大不相同,只见刀光飞舞,砰若电光疾闪,却不闻兵器碰击之声。
原来阿萨玛适才连劈三刀,双方内力撞击,黑摩诃的绿玉杖毫无伤损,阿萨玛刀上的月牙却都已折断了。阿萨玛兄弟与黑白摩诃相斗过何止百次,以前双方功力悉敌,每次交手,都是不分胜负,双方的兵器都没有伤损,而今阿萨玛兄弟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动力稍逊,便立见吃亏。因此两兄弟再不敢以兵器硬拼,只能仗着迅疾的刀法和黑白摩诃游斗。
黑白摩诃胜券在操,却是好整以暇,并不和敌人抢攻,两兄弟的宝杖左右相连,敌人的刀法越快,他们的杖法却越慢。好像筑起了一道长提,任它波涛冲击,兀然不为所动。
众人哪曾见过如此激战?屏神息气,但见两道白光,俨若玉龙天娇,与黑白摩诃宝杖的绿色光华互相纠结,渐渐绿光大涨,那两柄月牙弯刀所发出的白光渐渐减弱,终于压到了阿萨玛兄弟的头顶,小虎子大喜叫道:“我的师父打赢啦!”话犹未了,忽听得阿萨玛兄弟同声暴喝,连于承珠也看不清他们用的是什么身法,倏然之间已脱出绿光的包围,倒纵出一丈开外。阿萨玛叫道:“今日誓必要报这一箭之仇!”手掌一扬,众人眼睛一亮,但见个圆球,金光闪闪,带着呜呜的怪啸声,向着黑摩诃疾袭,黑摩柯大笑道:“好阔气的暗器,喂,你有多少,我都收购,你要多少价钱?”黑白摩诃是珠宝商人身份,说话不离本色。阿萨玛冷冷说道:“只怕你收买不起,一扬手又是三颗金球,那一边阿合玛也是用这种金球暗器去对付白摩诃。于承珠心道:“这有什么稀奇,不过与我的金花一样,能够打穴而已,怎伤得了黑白摩诃?”
但见前头那一组三颗金球,被黑白摩诃的宝杖一荡,向着阿萨玛兄弟激射飞回,却被他们续发的金球一撞,又飞过去,如是数次,阿萨玛兄弟连发三十六个金球,互相碰撞,大厅上金光闪闪,满是金球飞舞,每个金球都是镂空了的,迎风发声,好像什么怪兽的怪啸,惨厉之极,众人都觉心魄动荡,纷纷撕裂衣襟,堵塞耳朵,于承珠心道:“原来这种暗器还有勾魂摄魄的功用,但内功有火候的人,也不至于就被扰乱心神。”再一看时,只见那三十六颗金珠,飞去飞回,竟无一颗跌落地上,有时是互相碰击,有时是阿萨玛兄弟用弯刀去拨那金球,看不多久,己看出每颗金球都是认定对方一个穴道袭击,三十六颗金球,竟是分打人身的三十六道大穴,于承珠十分奇怪,再看些时,才看出其中道理,原来有些金球被黑白摩诃的杖力震歪,阿萨玛兄弟就立刻用弯刀将它拔正,所以每一颗金球飞向黑白摩诃之时,都是对准他们的穴道。于承珠这才大惊失色,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斯神妙的手法。
小虎子道:“姐姐,你看!”只见于承珠看得如醉如痴,好似连他的叫声都听不见,小虎子连叫三声,于承珠才答应道:“别吵,别吵,我看着呢!”原来在“玄功要诀”之中也载有讲发暗器的上乘功夫,将心、意、眼、手、步五法讲得十分详细,但于承珠未曾见人用过,虽明真理,却还谈不上真正领悟,而今一见,心窍大开,正在默想如何将这种手法运用到自己的金花暗器上,金花花瓣锋利,若然他能练到阿萨玛兄弟这种功夫,除了打穴,还可伤人,那定然是比阿萨玛兄弟的金球更厉害了。于承珠正在用神,被小虎于打断甚不高兴,忽见小虎子小嘴一闹,道:“这有什么稀奇,我师父的手法才奇妙呢,你看,你看!”
于承珠定神注视,只见黑白摩诃杖法一变,黑摩诃右手执绿玉杖,白摩诃左手执白玉杖,两柄宝杖都在头顶抡圆,绿光白光,首尾相衔,形成了一道两色的光轮,但听得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阿萨玛兄弟所发的金球,一进入光轮之中,便似泥牛入海,再也飞不出来,不多一会,黑白摩诃的两柄宝杖上,都挂满了一长串的金球,光轮中金星闪闪,奇艳无比!原来刚才阿萨玛兄弟所发的金球,能够飞去飞回,固然是由于他们奇巧独特的暗器手法,同时也是由于黑白摩诃宝杖的反震之力,而今黑白摩诃双杖合围,就如张起了一张巨网,本来可以将金球都拦在“网”外,但黑白摩诃却故意放它进来,黑白摩诃的内力较阿萨玛兄弟稍胜一筹,那些金球又都是镂空了的,被黑白摩诃宝杖所发的力量一挤,都飞到了杖上,让黑白摩诃自然而然地将金球贯串起来!
于承珠看得心神如醉,阿萨玛兄弟所发的暗器,已是奇妙惊人,而黑白摩诃破暗器的手法,更是难以思议。于承珠想道:“纵然是渔翁撒网,也有漏网之鱼,这手法是怎么练的?何况他们又要让一些金球进来?能令敌人的暗器有去无回,一无漏网,这真是难上加难的了。”忽而联想到自己师父师母双剑合壁的威力,想道:“我师父常说双剑合堕的奇妙威力,天下无双。那定然是比黑白摩诃的双杖合围更为厉害了。可惜这种剑法必须两人同使,若是一人可以同时使出师父师母的两种剑法,再将黑白摩诃双杖合围的妙法掺入其中,那么天下任何厉害的暗器也都能破了。”于承珠在张丹枫门下十年,早已将那本“玄功要诀”读得烂熟,看了黑白摩诃这一场激战,只觉书上许多精微奥妙之处,尤其是对暗器的运用与破解这一章,平时难以领悟的,现在都一一迎刃而解。
忽听得黑白摩诃纵声大笑,黑摩诃叫道:“这场买卖咱们是赚定啦!哈哈!天下竟然有不花一文本钱,就赚到了这么多黄金,这样的买卖一生中也难遇见一次!你们还有多少金球?有多少我就要收多少!”阿萨玛兄弟的三十六颗金球,已只剩下六颗,这时都收回手中,不敢再发,提着月牙弯刀愣在当场。
盘天罗瞧见势不对,忽地里一声长啸,身形疾向小虎子扑来,阿萨玛兄弟也同时出手,双刀盘旋,再扑黑白摩诃,盘天罗来得快极,锯齿鞭扬空一挥,立刻卷到小虎子身上,于承珠就在小虎子身边,饶是她拔剑得快,立刻挡开,但那鞭梢的锯齿,已把小虎子的衣襟撕去了一大片!
盘天罗长鞭一振,一招“毒龙出海”鞭梢颤悠悠地指到了于承珠胸前,于承珠用了一招“玉女投梭”鞭剑一交,火星飞起,那条锯齿鞭霍地卷到,变为“老树盘根”这条锯齿鞭放尽,长达一丈有余,将于承珠前后左右的道路全部封着,鞭上的锯齿,看看就要勾上于承珠的衣裳,就在这刹那之间,只见一条人影凌空飞起,倏地青光四泻,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管,悦耳非常,盘天罗大叫一声:“好俊的剑法,再接一鞭!”原来就在这三招之内,于承珠的宝剑已把盘天罗鞭上的锯齿,全部削断。
这三招迅如电光石火,于承珠虽然一破解,已是使尽吃奶之力,要知盘天罗的武功实力,比之阳宗海最少要高出一倍,于承珠更是远非其敌,她之所以能够削断盘天罗鞭上的锯齿,固然是仗着精妙绝伦的“百变玄机剑法”另一半却是占了青冥宝剑的便宜。
呼的一声,盘天罗的第四鞭又到,这一鞭势沉力猛,长鞭在空中舞成一个圆圈,于承珠挡了三招,虎口疼痛,更兼人未着地,气力更难使用,若然硬接,只恐青冥宝剑也要给震得脱手飞去。
小虎子一个“鲤鱼打挺”刚刚从地上跃起,见了于承珠险状,大声叫道:“姐姐,不要着慌、我来帮你!”于承珠道:“呀,你怎么成?”心念方动,小虎子已是一拳才出,只听得“蓬”的一击,小虎子身形弹起,盘天罗的鞭梢却也稍稍歪过一边,于承珠趁势一招“乘风蹑虚”挽个剑花护着前胸,飘然着地。盘天罗反手一鞭。鞭头指着于承珠的“领饥穴”鞭梢却扫向小虎子的方向,小虎子的轻功远不如于承珠,悬在半空,更难应敌,若然落下,那岂不是送上去挨这一鞭。
于承珠大为着急,忽见绿光一闪,盘天罗的锯齿鞭荡过一边,黑摩诃哈哈笑道:“小虎子,成呀!你这一招龙拳可以出师了。”小虎子被敌人反力震飞,心中正自惭愧,还以为师父取笑自己,岂知他那一拳打得盘天罗鞭梢稍歪,已是大不容易,黑摩诃乃是诚心夸奖他的徒弟。
黑白摩诃双杖一合,将盘天罗与阿萨玛兄弟都圈在当中,阿萨玛兄弟多了一个帮手,堪堪与黑白摩诃打成平手。盘天罗一声明啸,两廊弟子都拔出兵器,就想来个“以多为胜”黑摩诃叫道:“承珠,你保护公主先闯出去!”段澄苍道:“咱们同走了吧。”黑摩诃叫道:“不成,我非把这厮痛打三拳不可!”
堡中诸人纷纷涌上,于承珠提剑立在波斯公主身边,只见她神色自若,那股雍容华贵的气度丝毫不改。
这位波斯公主曾跟段澄苍学过几年剑术,在刀光剑影之中并无俱色,微微一笑,用波斯话对段澄苍说道:“不必顾我,你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独自给你闯道吗?”小虎子早已拔出缅刀,左手用家传的五虎断门刀法,右手施展黑白摩诃所授的罗汉神拳,居然勇不可当,杀得古堡诸人不敢近身,但他到底人小力弱,不能持久,盘天罗有几个弟子换了长枪大戟之类的长兵器来,将他截着,小虎子大汗淋漓。是勇战不退。于承珠高兴之极,心道:“呀,真不愧是张风府的儿子!”
段澄苍应了一声,拔剑出手,只听得一片“哎哟”之声,立刻便有几人倒地,盘天罗怒喝道:“我好心招待你,你怎么反伤我的随从?”段澄苍道:“多谢藩王,既是好心,为何不将随从遣散?阻我何为?招待之情,待我到了北京,奏明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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