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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张晓骥一眼,脸上更红,她这么大方的小姑娘不知为什么象也羞得不得了,忽然一跃而起叫道:“为什么你不早说,你真的好——坏”
张晓骥还在张口结舌,那小姑娘已一个跟头翻起——他们坐得本靠近院墙,她这一个跟头翻起,有个名头叫做“鹞儿跃”一翻就直翻出院墙了。张晓骥不由站起身,口中叫道:“双鬟,双鬟”不知这小疯丫头要去哪里。那叫双鬟的小姑娘却不答,张晓骥不放心,还待追出。门口忽有人报道:“终南派掌门尘悠子到!”
张晓骥一愣,口里喃喃道:“师父!”
当今武林,终南派可以算得上一个大派,与少林、武当、峨嵋、华山齐名,号称天下五派,这五派也是结成‘大同盟’的分掌武林的三盟的基石。来了一派掌门这样的事当然是非同小可,只听厅上已有人宣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一个苍厚的声音道:“全施主,原来贵师兄也到了。”
说话的是少林寺的阔落大师。只听全榜德笑道:“他是正主儿,又怎能不到?
今日我就是给他帮的忙呀。”
说着扬声冲门口哈哈道:“师兄,咱老哥儿俩可是快十五年没碰面了!”就往门外边迎。门外的终南掌门已走了进来,众人都要看看当今负武林一方之望的一派掌门到底是什么模样,不由都站了起来——只见那终南掌门尘悠子和他师弟长得可大不一样,他人极瘦,穿一领灰布道袍,干干净净,颇有些出尘气概。那全老爷迎上前,两师兄弟握了手,全榜德笑道:“师兄,你可是越来越瘦了,都有点羽化成仙的味道了。”
尘悠子笑笑,却不开口。两个人的眼里虽都笑着,但在远处的张晓骥看来,不知怎么就觉得背脊上寒凛凛的。身边有人奇道:“奇怪,他们师兄弟不是不和吗?
看来传言有误。”
旁边一个久经世事模样的人冷笑接道:“有误?尊驾不妨慢慢看。”
尘悠子到底是一派掌门,带在身边的就有四个弟子,还有五六个随从,张晓骥一一看去,心道:“二师兄、六师兄、吴师兄、清淡子师侄都来了。奇怪,从没听师父提起有这么个师叔呀。”
尘悠子这时也已被全榜德让进大厅,与众人寒暄已毕,才对全榜德说道:“全师弟,有什么要事,要传出师傅留下的信物‘阴岭帖’招为兄前来?可是师弟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只见全榜德满脸是笑:“小弟能有什么麻烦,吃了睡、睡了吃,心宽体胖,不象师兄日日为终南一派操劳,麻烦不断。小弟这么做,不过是代为师兄尽一下心而已。”
尘悠子似对这个师弟颇有防范之念,淡笑道:“噢,尽什么心?全师弟倒把小兄搞糊涂了。”
全榜德一脸‘哈哈’模样,嘴上也先‘哈哈’上了一声,道:“师兄,小弟这可不得不说你的不对了,你是真糊涂啊还是装糊涂?这么大的事还要瞒大家伙儿到什么时候。你说——咱们终南一派,后起之秀中,手上功夫以谁为最?”
尘悠子一愕,心里警惕,淡淡道:“师兄这边可没什么出色的,倒是全师弟调教有方,想是教出了个少年高手,这里张灯结彩,就是要为这位高足办婚事吗吧?
要真是这样,我这当师伯的可就要出丑了,全师弟事先也不说一声,小兄这次可是什么礼都没带。”
只听全榜德笑道:“师兄真是开玩笑了,我门下这些弟子,哪里及得上师兄座下的‘终南六翠’,更别说三年之前一技惊人,以一剑在‘龙华会’上尽降五派中二、三两代弟子的张贤侄了,这等人才,我全榜德可教不出来。更何况这位师侄竟然还得到了魔教公主之女的倾慕,翩然欲委身下嫁——调教出这样的弟子,做师弟的我可只有佩服、佩服了!”
尘悠子一愣,堂下反应慢的还没明白过来,堂上众人可均是高手,多为一派之秀,这时已听出滋味来。只听全榜德笑道:“师兄,你也太小气了。座下第一号弟子成亲,也不操办操办,叫他躲到这么个青丝小镇,躲躲藏藏的成了亲,那算什么?
只怕旁人不说师兄节俭,反要误认为终南一派给下代弟子办个婚礼都办不起,见不得人呢。何况又是迎娶江湖第一名女卢绊儿这等大事,师弟我看不过眼,不由不代师兄操心张罗一下了。”
说着,他冲堂下喝了一声:“还等什么呢?还不替张贤侄把新郎倌衣服换上!
这个婚礼,我师兄和张贤侄师徒想简单,我这做师叔的可不能让旁人说闲话。”
只听堂下‘哄’然应了一声,有十一二人,一半捧着托盘,盘中有袍有帽,不由分说,已走到张晓骥面前,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人道:“侍候张少爷更衣。”
余下几人应了一声,就往前来。旁边人一看,那几人步履精凝,分明个个是好手,而且这一步一步都用上了力,张晓骥身后靠院墙处也守了人,分明断了他后路。
张晓骥缓缓站起身,他一站,虽然身轻体瘦,远没有来服侍他穿衣的人来得人多势众、膀大腰粗,但只这一站,其兀然凛傲、矫矫不群处就已让懂行的人都心头一惊,暗道:这少年是谁?分明把终南派的‘终南阴岭秀’心法已练到了极致!
堂上尘悠子见张晓骥这一站,神情不由一愣,问道:“晓骥,原来你在。”
张晓骥遥遥一礼,道:“师父!”
全榜德见到这少年只怕不是很好相与的,反正他也不是要真的与他换衣,一挥手,命令道:“披红!”
他手下一弟子就捡起一条结出大花的红缎向张晓骥身上披去。所有的目光都屏息静气地在望着张晓骥,张晓骥吸了口气,他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和绊儿的婚礼,但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被这么恶意的披上红缎。他没有躲,眼中冷冷一闪,就算举天下人觉得他娶绊儿是一场荒唐一场闹剧,他依旧会觉得——甘之如饴。
这场婚礼他本想避开世人,但没想,躲到这么个小镇都避不开来人。他们即然要看就给他们看好了,但他们别想看到他们想要的。那条红缎就这么披在了张晓骥身上,张晓骥走上堂,冲师父行了大礼,又冲全榜德施了一礼道:“谢师叔操心。”
堂内堂外,一时没有人作声,但这一消息已在众人心中炸开了——终南一派之秀要迎娶魔教妖女?这怎么可能?太荒唐,太古怪,太不合规矩礼法了。甚至有人激愤地想:太过无耻! <!--/htmlbuilerpart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