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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玉瑾心里想道:“果然是他。”她早已料到是辛龙生,但在这危险之极的关头,突然见他出现,也还是不禁又惊又喜。
郑友宝等三人见跳下来的是个红唇齿白的少年,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却是不禁大为吃惊了。
辛龙生笑道:“我早就在这里了,你们现在才知道吗?嘿,嘿,你们自己睁着眼睛做瞎子,却来怪我!几枚松干,和你们戏耍戏耍,你们就当作是‘伤人的暗箭’。岂不令人笑掉大牙!哈哈,你们何以不抱怨自己的本领不济呢?你们说我不算得是英雄好汉,不错,我从来不敢以英雄好汉自居,但我倒想请问你们,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却又算得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郑友宝恃着有化血刀的毒功,虽然吃惊,还是欲图一逞,受了他的奚落,怒气上升,喝道:“我不与你斗嘴,看掌!”
辛龙生笑道:“你的掌法我早已见识过了。”郑友宝一掌打去,忽见千龙生的指头正对着他掌心的“劳宫穴”这“劳宫穴”正是练他们这门功夫所要顾忌的穴道之一,倘若给对方戳破,真气渲泄,最少也要耗损二年功力。当然,倘若是换了寻常的人与他交手,他练有闭穴的功夫,对方的指力戳不破他的掌心,给他点着,也是无妨。们现在他已见过辛龙生的本领,辛龙生用一颗松子,都可以打得他额头起瘤,那么真正动起手来,指力可以洞穿他的掌心,想必也非难事,他如何还敢冒险尝试。
郑友宝也算得是个不大不小的武学行家,一见对方出指的手法乃是上乘的点穴功夫,大惊之下,连忙收掌,退了一步。
辛龙生笑道:“你不是要较量我的本领吗?为什么不打来呀,难道当真是只叫我‘看掌’吗?哈哈,你的手掌有什么好看?”
郑友宝欺身侧袭,辛龙生侧目斜睨,傲然不动,待得郑友宝来得近了,这才一指翘起,指尖对准他肩头的“肩井穴”“肩井穴”倘被戳破,琵琶骨断了,多好武功,也将变成废人,郑友宝迫得又赶忙收掌,连退两步。
郑友宝接连几次变招,辛龙生任他双掌盘旋飞舞,指尖总是对准了他的要害穴道,郑友宝每一次都是不得不自行缩手,连连后退。
奚玉瑾在旁看得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听说江南的武林盟主文逸凡文大侠外号铁笔书生,点穴的功大天下无双,如今得见他的衣钵真传的手法,果然是名不虚传!”
辛龙生大笑道:“你只是后退,那还较量什么?”郑友宝大叫一声:“罢了,罢了!”扭头就跑!
祝大由、占秉钧二人身上受伤,见辛龙牛武功如此高强,眼看郑友宝就要抵敌不住,早已打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主意。郑友宝一退,他们便跑,跑得还在郑友宝的前头。
辛龙生喝道:“好,都给我滚吧!”一记劈空掌打出,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其实对方已经“滚”了,无需加上这掌,他加上这掌,乃是有意在奚玉瑾跟前炫耀自己的内功的。
只听得“蓬”的一声,言秉钧因为受伤较重,刚刚醒转过来,脑袋尚自感到一阵阵晕眩,给这劈空掌力一震,双眼发黑,登时跌倒,骨碌碌地滚下山坡,郑友宝将他抱起,和祝人由二人没命飞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辛龙生哈哈笑道:“痛快,痛快!”也不去追,回转头来,却对奚玉瑾施了一礼,说道:“小可来迟,累奚姑娘受惊了!”
奚玉瑾只得裣衽还礼,说道:“多蒙辛公子两番相救,感激无似。”当下掏出了那枚戒指,杏脸微红,递给了辛龙生。
辛龙生道:“这枚戒指,奚姑娘就留下吧。”奚玉瑾面色一端,说道:“我不能要这戒指,我也无福承受你这戒指。这不是孟七娘给你的吗,你应该留待他日,送给一个比我好得多的女子的。”她说“无福承受”话中之意已是点明了自己有了意中人了。
辛龙生道:“哦,孟七娘已经告诉了你这戒指的来历。”奚玉瑾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所以我决不能要你这枚戒指,你也不该随便拿孟七娘给你的戒指送与我的。”
辛龙生满面通红,赔笑说道:“奚姑娘请别见怪,我,我是因为恐怕奚姑娘遭受危险,孟七娘喜怒无常,拿不准她什么时候会下毒手。她的脾气,一旦发作起来,无人可以解救。我又不能随侍在侧,只,只有这枚戒指,才,才可以——”
奚玉瑾道:“我明白,只有这枚戒指可以救我一命,它确实也救了我的命了。多谢公子的好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过,它已经救了我的命,现在对我则已是没有用处了,我也不配要你这样珍贵的礼物。所以还是请公子收回去吧。”
辛龙生接过戒指,甚是尴尬,只好将它收了起来,又是羞惭,又是失望。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她对我仍是有好感的。即使她真的另外有了意中人,此事还是大有可为。”于是貌作毫无芥蒂,微笑说道:“多谢奚姑娘能够谅解,不予责怪,这我就放心了。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快上山吧。”奚玉瑾一来是因为辛龙生对她有救命之恩;二来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他,于是便与他作伴,一路同行。
辛龙生好像知道奚玉瑾的心思,说道:“这次的事情,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
奚玉瑾道:“不错。我本来足要去救韩大维的性命的,想不到反而害了他。”
辛龙生道:“此事早已在我意料之中,韩大维的脾气倔强之极,他不肯向孟七娘屈服,我的表姑迟早是会杀他的。韩大维也是当世有数的人物,响当当的好汉子。可惜,我却没有办法救他。”
奚玉瑾道:“不,不是孟七娘杀的。他喝了我送去的九天回阳白花酒,不料酒中却下了毒。”
辛龙牛道:“哦,你是说韩大维尚未毙命,只是中毒吗?原来我的表姑还未舍得杀他。又不知要用什么法子折膳他了。但他们二人的睥气,彼此都是不肯迁就对方,韩大维这条性命,只怕迟早都会送在孟七娘手上。”
奚玉瑾本来以为辛龙牛知道他的姑姑暗中下毒的事情,是以想等他自己说出来,不料辛龙牛却一直把凶手当作是孟七娘,奚玉瑾忍不住说道:“不,这毒药不是孟七娘放的,下毒的另有其人。”
辛龙生惨然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孟七娘?九天回阳百花酒不是她拿给你,叫你送去的吗?”
奚玉瑾一想,那一坛酒藏在孟七娘房中多日,若说是孟七娘下的毒,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但她与孟七娘相处三口,孟七娘一心想要维护韩家父女的心情她是了解的,而且在她发现韩大维中毒的时候,那一副又是伤心。又是震怒的神情,决不是可以伪装得来的。
奚玉瑾思量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相信是孟七娘下的毒手。什么缘故,我却是说不上来。”
辛龙生道:“那么你以为是谁?”
奚玉瑾只得说道:“我来的时候,你的姑姑交给我一包药粉,说是解化血刀之毒,叫我放在九天回阳百花酒之中,可救韩大维的性命的。”
辛龙生大为诧异,说道:“有这样的事吗,那么你是疑心我的姑姑了?”
奚玉瑾道:“我本来不该疑心你的姑姑的,可是倘若不是孟七娘的话,那就当然是她了,辛公子,你不会怪我说得直率吧?”
辛龙生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似乎是对他的姑姑亦已有了疑心,过了一会,说道:“既有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你会起疑。但我想应不至于是姑姑下的毒手吧,我常常听得她说:韩大维是她最尊敬的—位朋友的,说不定她给你的那包药粉,真的是化血刀的解药,但孟七娘却另外放了毒药进去,那就不是我姑姑的药粉所能解了。”
奚玉瑾叹口气道:“这件事情,实是令人百思莫解,但韩大维已是决计不能再活,也就不必追究谁是凶手了。”这儿句话显然还在怀疑辛十四姑,辛龙生当然是听得懂的。
辛龙生自己也不觉有点疑心,但仍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韩大维就必死无疑吧?”
奚玉瑾道:“我闯出来的时候,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已经在和孟七娘动手了,朱九穆这老魔头也正在匆匆赶去。孟七娘双拳难敌四手,如何保得住韩大维的性命?”这话说得更是分明,她既然认为孟七娘是保护韩大维的,那么下毒杀人的凶手,不是辛十四姑还能是谁?
辛龙生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两大魔头固然厉害,我表姑的本领也并不差,此际,她们表姐妹只怕是早已会面了,她和孟七娘联手,何惧那两大鹰头?”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你姑姑也来了么?”
辛龙生道:“不错,正是因为她已来了,所以我才不敢露面的。”奚玉瑾道:“为什么?”辛龙生道:“我已经和她说过,这次回来,是不准备到孟七娘这儿的,我、我不想给她知道。”似乎颇有难言之隐,理由显然不够充分。
奚玉瑾不想刺探人家隐私,也不想在这小问题上纠缠下去,当下说道:“如果救得出韩家父女的性命,我就安心了,但你的姑姑会帮忙孟七娘吗?”
辛龙生道:“我的姑姑和韩大维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就只怕救了出来之后,表姑仍是不肯放过他。”
奚玉瑾道:“孟七娘是否一定要把韩大维置于死地,这个我不敢说,暂且不必管它,但韩大维可是已经身中剧毒的啊!”辛龙生道:“我的姑姑和我的表姑都是精通药物之学的高手,如果是我表姑下的毒,我的姑姑就能解毒,只要她不阻拦。”
奚玉瑾道:“何以你怀疑是孟七娘下的毒呢?”
辛龙生叹道:“这是一段情孽。我的表姑和韩大维本来是一对情侣,后来不知怎的。韩大维乃外娶了妻室。表姑因爱成仇,发誓要向韩大维报复,韩大维的妻子就是她毒死的。”韩、孟这段故事奚玉瑾曾经听辛十四姑说过,但说孟七娘毒死韩大维的妻子,这却还是她第一次得知。
奚玉瑾道:“这些事情都是你的姑姑告诉你的吧?”
辛龙生道:“不错,但我相信她不会骗我的。”
奚玉瑾忽地感到一股寒意,心里想道:“辛十四姑对侄儿也说谎话,而且居然骗得侄儿相信,这人也真是太可怕了!”
其实辛龙生口里说是相信姑姑,心中却是着实有点思疑了。
他蓦地想起一什事情,那天他出来私自给奚玉瑾送行,回家之后,本来是准备姑姑问她的,出乎意外,姑姑却什么也没有说,但一连两天,脸亡都没有现过笑容,神色十分阴沉可怖。
侍梅是奉了辛十四姑之命,送奚玉瑾到孟七娘家里做丫头的。有话吩咐在先,不许让她侄儿知道,因此主人虽然没有怪责,但侍梅已是忐忑不安,这晚失手跌落了—个茶杯,这茶杯乃是绿玉所造,十分名贵,跌在地上,有了一条裂痕,侍梅自然更加惶恐了。
辛龙生感侍梅之情,替她解窘,笑道:“幸没有打碎,这点裂痕,请巧手匠人修饰,肉眼一定看不出来。”
辛十四姑而色一沉,忽然拿起玉杯,用力一摔“当啷”一声,玉杯碎成八块,侍梅大惊失色,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这是我自己打碎的,与你无关。”辛龙生也是惊诧不已,禁不住问道:“姑姑,这玉杯还可以用呀,为什么要摔掉它了?”
辛十四姑好像是发泄了一口怨气似的“嘿,嘿,嘿”干笑几声,森然说道:“有了裂痕,还要它作什么?嘿,嘿,这个脾气,我倒是和你的表姑相同。”
辛龙生想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思疑不定:“为什么姑姑不让我知道奚姑娘这件事情,昨天晚上,要用黑酣香令我熟睡?是怕我阻挠她利用奚姑娘来救韩大维的计划呢,还是另有原因?她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有了裂痕,就不能要了,这恐怕不单单是指那个玉杯吧?”
蓦地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掠过:“姑姑才貌双全,为什么她也终身不嫁?莫非她也是像表姑一样,为韩大维害了单相思?只不过表姑敢把心事告诉她,她却是什么人都瞒住。她说她那一点脾气与表姑相同,莫非也就是指对韩大维而言的?奚姑娘疑心是她在酒中下毒,只怕并不是空穴来风了?”想至此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奚玉瑾也是有着她的心事,韩大维的事情现在她已是无能为力了,但她的哥哥也正在危险之中,必须她去解救,这可是刻不容缓的啊!
两人各怀心事,目光相艘,面上都是一红,辛龙生是因为内疚于心,奚玉瑾则因为想到还有需要辛龙生帮忙之处,不禁觉得有点难以为情。
辛龙生道:“奚姑娘,你上哪儿?”奚玉瑾道:“对啦,我正想问你,你是不是还要回到洛阳的丐帮分舵?”辛龙生道:“可有什么事吗?”
奚玉瑾道:“听说丐帮有一批金银珠宝,要运出城去,送给义军?”
辛龙生诧道:“奚姑娘,你的消息可是灵通得很啊!”奚玉瑾道:“你先别追究我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此事关系可是非同小可,听你的口气,似乎是确实的了?”
辛龙牛道:“不错,陆帮主曾经与我提及此事。这批金银珠宝已经送出去了,就是在我与他见面的前一天晚上送上的。押运的人是名震江湖的任大侠任天吾,想必不至于出事的。”
奚玉瑾顿足叹道:“糟糕,糟糕!就是因为是任天吾押送,非出事不可!”
辛龙生道:“任天吾的七修剑法乃是武林一绝,本领很不错啊!”奚玉瑾道:“任天吾本领是很不错,但他却是私通蒙占的奸细!”
辛龙生大惊道:“此话当真?”
奚玉瑾道:“今日日间,任天吾派了他的大弟子余化龙来此,找那两个魔头,其时西门牧野尚未回来,朱九穆和他会面,他们的谈话,都给我听了。”
辛龙生更是吃惊,连忙问道:“竟有这样的事!他们说了些什么?”
当下,奚玉瑾将她与碧波偷听到的秘密告诉辛龙生,说道:“你想,他们的计划多么阴险!由这两大魔头乔装匪徒,半路截劫,任天吾假装不敌,受伤落败,这样,就谁也不会疑心他了!哼!哼,他虽败犹荣,只怕你们还要把他当作‘大侠’呢!”
辛龙生越想越是吃惊,说道:“想不到任天吾竟是如此一个阴险小人!押运宝藏的还有丐帮的两位香主呢,这么一来,丐帮的人岂不是也要遭他毒手了?”
奚玉瑾道:“不错,他们的计划正是要把丐帮的人斩尽杀绝,只‘放’任天吾一人‘逃生’。押运的人之中,还有我的哥哥在内。所以这件事情,于公于私,我都是非管不可,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带找去见丐帮的陆帮主,告诉他这个消息?”
辛龙生想了一想,说道:“救兵如救火,目下洛阳已被蒙占大军包围,咱们要偷进城里见陆帮主或许可以做得到,但也一定是不容易的了。陆帮主也未必抽得身来管这桩事。一来一回,恐怕要耽搁许多时候,而且还可能劳而无功,不如咱们马上赶上赴援,尽力而为。好在这两个魔头,如今正在这里有事。即使他们打得过孟七娘和我的姑姑,也会阻迟他几个时辰,咱们倘能赶在他们的前头,事情就好办了。”
奚玉瑾正是这个意思,只是不便自己说出来,听了辛龙生的话,立即说道:“既然如此,咱们马上赶去吧,只不知会不会误了你的事情?”
辛龙生道:“我在洛阳之事已了,本来是准备回江南向师父复命的,为了你的事情,我才在家里多住两天,希望知道了你的平安消息,我才放心回去。如今天从人愿,你已经脱险,我也不必急于回转江南,莫说耽搁三两天,十天半月,亦是无妨!”
辛龙生乘机再表心事,奚玉瑾也是杏脸重泛红霞,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辛龙生笑了一笑,说道:“奚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是用这件事来要挟你,你喜不喜欢我,这是另一件事情,我但求与你同在—起,多聚几日,于愿已足。”
奚玉瑾虽然芳心早有所属,但对于辛龙生的一片痴情,却也不无感动,心里想道:“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只要彼此以礼相持,作为知己,也不能说是对不住啸风。”一来她非要辛龙生帮忙不可;二来她对千龙生颇有好感。是以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也只能如此了。
按下他们二人之事暂且不表,且说孟七娘与韩家父女在堡中的遭遇。
此时,孟七娘正在与西门牧野恶斗之中。
且说孟七娘与西门牧野撕破了脸之后,彼此都知道对方及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劲敌,谁也不敢轻心大意。
西门牧野首先发动攻势,一出手就是他的看家本领——练到了第八重的“化血刀”功夫!掌风—发,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中人欲呕!
孟七娘气沉丹田,暗运玄功,护着心房,挥袖一拂,化解了他的一招。
这一拂乃是最上乘的以柔克刚的功夫,西门牧野见她神色如常,并无丝毫中毒的迹象,心里也是不禁暗晴吃惊,想道:“这婆娘果然不好对付,莫要跌翻在她的手里,可就要叫朱九穆见笑了。”
西门牧野只是怕在朱九穆面前失去面子而已,孟七娘却要担心朱九穆到来与他联手,那时自己就势必非败不可了!
其实孟七娘虽然不至于便即中毒,但因她必须运功护身,以防毒气侵袭,是以功力也不能不略减几分。
一方面是有强援在后,一方面是孤掌难鸣,斗了十数招之后,孟七娘渐渐落在下风,只听得“嗤”的一声响,孟七娘的衣袖给西门牧野撕去了一幅,西门牧野哈哈笑道:“七娘,你又何苦为韩大维与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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