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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个。
却桓度心念电转,暗想这阖闾若能将十名美女一齐赠予手下,这等胸襟,足当天下霸主无疑。可是此刻既迟疑不舍,而阖闾自己又多占一名美女,异日遇上利欲引诱,难保便要坏事。这时他已给阖闾下了一个评价。
他望向伍子胥,虽获赠美女,却是毫无欢容,却桓度知他全心全意,放在报复楚国杀父杀兄之恨,其他一切,全不在乎。心中一动,想到这种完全被仇恨占据的情绪,也可以像色欲般使人疏忽其他。
晚宴继续举行不表。
宴会在子时初结束。
却桓度回到私邸,是丑时中。
刚步进大厅,手下亲信来报有远客在偏厅等候。
却桓度心中一动,连忙步入偏厅。
一健硕的男子卓立厅中,一面风霜,脸上有一道由眼下斜落至唇角的刀疤,见到却桓度,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泪花隐现。
却桓度挥退左右手下。
那人噗的一声,跪了下来。
却桓度慌忙扶起道:“现在时势不同,本长你不须如此。”原来竟是最初护送却桓度逃出却氏山城,后因躲避敌人追杀而分手的卓本长。
卓木长是应召而来的,但两人这次相见,恍如隔世。
卓本长道:“主公!”他仍然在非常激动的情绪里,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却桓度非常了解他的感受,想起不知不觉,两人分开了差不多五年有多。为了缓和卓木长的情绪,却桓度淡淡问道:“现下各人境况如何?”那时随他们一齐逃出求生的,几近百人,他们现在情况如何,自然是这身为他们主公的却桓度最关心的问题。
卓本长脸容一整,情绪渐渐平复,他也是精明冷静的人,只是刚才乍见却桓度,又一直以为他已死去,才如此激动。
卓木长道:“当日我们分散逃走,遵照主公的吩咐,在各地隐姓埋名,从事各种行业的发展,不少人已变成行业里的出色人物。想不到我却氏不单兵法行,从商也行。”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卓本长续道:“我逃在铜绿山,在那里从事亦金的开采,亦卓有成就。”
却桓度微微笑道:“一向都知你算盘厉害,若说你从商不赚钱,我第一个人不相信。”
卓木长道:“我待形势安定下来,便利用却氏独有的手法,联络各人,因为怕被中行识破,所以全部使用新的联系方法,终于找上五十二人。主公!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就是这五十二人里,没有一个人不在这五年中刻苦练剑,等待你回来带我们复仇。”
却桓度心下感动,暗忖这批人均是却氏精锐,且正值盛年,如果能痛下苦功,这批子弟兵的力量,真是庞人惊人。这便是自己的班底。
卓木长的语声继续传入耳内道:“大家都是有心人,所以这五十二人之中,有部分人更控制了一些地方的帮会和势力。况且我却氏数百年基业,势力深入楚国各地,我又由各地密召集和我们有亲密关系的壮丁,在铜绿山集中训练,现在可动用的人手,足有五百之众。”
却桓度击节赞赏道:“本长,你这样一来,省却我很多无谓工夫。现在吴、楚大战一触即发,我一定要有可以信任的人手,在大战前完成两个任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陷入了沉思里。
卓本长打量这位自幼一同长大的主公,俊伟的面庞,威四射,深具大将主帅的气度,心下欣慰。
却桓度抬头望向草本长,眼中寒芒闪动,道:“有两个人,我一定要在吴、楚决战前先行宰掉。”
卓木长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道:“其中一个必是中行,这叛徒我一直在密访寻他的行踪,据最新的消息:这贼子应在长城附近的泌阳,第二个人还请主公赐知。”
却桓度道:“第二个人就是襄老。”
卓本长全身一震,襄老名动楚域,杀人无数,虽被千千万万人恨之刺骨,仇家遍地,却仍然屹立不倒,这人的可怕,可想而知。
却桓度道:“这两人我必须尽速解决,你派出手下各人,把他们的行踪,巨细无遗地告诉我知,让我潜入楚境,手刃此两人。”
他说话充满自信和威严,草本长虽想出言劝阻,话到口边,始终说不出来。
却桓度如何不知潜入楚境的凶险,但如果将来对垒沙场,被这两人识破自己的身世。那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这次特别密遣亲信潜入楚地,通过一年来种种联络手法,才找上卓本长。
两人一番相让,密定来日计策,直到天亮,卓本长才匆匆离去。
却桓度待卓本长走后,精神兴奋,睡意全无,信步踏出宅门,沿着外面的大路,随意走着。
晨光熹微,道上行人稀少。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裤蹄声。
却桓度心中一动,知道麻烦来了。
原来蹄声响起时,是在身后二十文处,来人应是在该处策骑等待,见却桓度出来,才飞骑追至。
其次这追骑一路加速,却桓度估计,当追骑来至身后时,刚好是这匹马最高峰的速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如雷的奔马声中,隐隐传来金属在空中颤动的声音,却桓度高度灵敏的听觉告诉他,骑者手中持着的,应该是长戈或长戟那一类攻坚的硬兵器,而且一定是高举马前,斜指半空,才会发出这样奇怪的异响。
却桓度步速不增不减,依然悠闲地向前缓步前行。
追骑迅速接近。
十丈、九丈、八丈却桓度看见迎面来的行人,眼中现出恐惧的光芒,纷纷躲到一旁。
背后金属颤动的异响,忽地消去。转变为破空的响声。这等转变极为含蓄微妙,只有像却桓度这种受到家传“守心”之术训练的高手,才可以感应得到。
却桓度微微一笑,这响声的转变,表示敌人的矛尖,从斜指变成平指,直向他却桓度的背脊刺来。
六丈、五丈、叁丈却桓度心中一尘不染,整副精神集中在背后的追骑上,他虽然从没有反首回顾,但背后每一下马蹄声、矛尖每一下颤动声,都是了然在胸,巨细无漏。
二丈、一丈急骑带起的劲风,吹得却桓度全身衣衫扬起。
后面横空一声怒喝,金属破风之声大作,敌人手中利器,迅若急雷地直往自已背后刺来。
却桓度感到敌人利器的劲风破体而至,无论在手劲、角度、位置的拿捏,都当得上好手之列。
却桓度一言不发,身形一闪,长戈已给他夹在肋下,掠向一旁。
健马擦身飞过,那骑士也是了得,危急间松开持戈的双手,打了一个仰,又坐直身形,没有给却桓度拖落马下,但已是狼狈不堪。
那人直掠出去,边走边嚷道:“我是代舒雅小姐教训你的。”语声随着远去,人骑只剩下一点影子。
却桓度啼笑皆非,这等初生之犊,自己若非不想招惹事端,即使来上十个,也早命丧黄泉,还要这样大言不惭。
取下左肋夹着的长戈一看,上面铸了个宁字,心中迅速想起白喜手下大将宁重谋,不知这年轻小伙子和他有何关系。
这时手下几个亲随气急败坏地赶了上来,连连请罪。
其中一个亲随道:“这是宁重谋的三公子宁声,是夫概王女儿舒雅的追求者之一。”
却桓度恍然大悟,心想这舒雅纠缠不清,令人头痛。兼且夫概王在吴国另成一股势力,只要吴王阖闾稍有失着,便会取而代之,自己夹处其中,情形危险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