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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铁飞龙追那黑影,见那人披着一件斗篷,盖过头面,铁飞龙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身材高大而是斗篷宽大,显得很不称身。铁飞龙想来想去,想不出这是何人,骂他他又不答,好像是存心要引铁飞龙到什么地方。
铁飞龙追了一阵,只见前面现出一个荒僻的村庄,隐隐约约有几间房屋。铁飞龙心念一动,叫道:“你开什么玩笑?”前面的人噗嗤笑出声来。把斗篷脱下,笑道:“红花鬼母以前便住在这个村子里,你不进去看看吗?”却是玉罗刹。
原来玉罗刹惦记着客娉婷,很想到红花鬼母的故居采望,看客娉婷是否回到那儿。但因铁飞龙不愿见穆九娘,不肯同去。玉罗刹顽皮性起,便和乾爹开了这一个玩笑。她在客寓里随手榆了一个胖子的斗篷,盖过头面,假装被人刺伤,将铁飞龙引了出来。
铁飞龙面色一沉,玉罗刹道:“爹,你别生气。红花鬼母也算是你的朋友,你就是见见故人的儿子也没什么关系。”铁飞龙默然不答,他亲近的人和同一辈的朋友已所余无几,穆九娘和他同住过十多年,老年人欢喜念旧,他也颇想知道穆九娘近况,但想想还是不见的好。可是玉罗刹却把他引来了。
玉罗刹道:“爹,就进去看看吧。娉婷这小丫头给我们送来了应修阳,我们还没向她道谢呢。”铁飞龙正在踌躇,夜风中忽送来呼号之声。似乎还杂有兵器碰击之声。铁飞龙听了一听,心中一凛,道:“好,咱们去看!”
这一下也大出玉罗刹意外,想道:“难道是有什么人向红花鬼母的后裔寻仇。”疾展轻功,向前面村庄扑去,只见其中一间砖屋,露出灯火,玉罗刹飞身上屋,只听得有人骂道:“是红花鬼母的徒弟正好,把她捉走,也出一口鸟气!”玉罗刹朝下一望,院子里的一双男女,正在杀。那女的不是客娉婷是谁?厢房里还有一个女人嘶哑叫号,断断续续的语音叫着:“我的儿子有什么罪?你们杀了我的丈夫,还不放过他吗?把我的儿子留下,留下”这声音正是穆九娘的!玉罗刹大吃一惊,提剑便闯下去!
只见一个粗豪的汉子,使一口锯齿勾镰刀,力大招猛,把客娉婷迫得步步后退,庭院中还有三人旁立观战,嘻嘻冷笑,”这三人,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还有一个是年将花甲的老头。玉罗刹一声长笑,叫道:“娉婷妹子,你不要慌,我来了!”声到人到,剑光一闪,疾若惊飕,那粗豪汉子忽觉冷气森森,寒风扑面,勾镰刀未及收招护面,手腕关节之处巳中了一剑,立刻滚地狂号!
玉罗刹身手之快,无法形容,旁观三人这时才看清来的是个少女,那和尚首先一声大吼,手挥
杖,当头劈下,玉罗刹侧身一剑,那和尚杖尾一抖,一招“举火撩天”竟将宝剑汤开,剑尖嗡嗡作响,摆动不休,玉罗刹更不换招,腕劲一发,剑锋蓦地反圈回来,直取敌人肩背。那和尚料不到玉罗刹剑法如此诡谲神奇!杖身一摆,没有挡着,急忙吸腹吞胸,身子后仰,只听得嗤的一声,憎袍已被挑开,玉罗刹剑势放尽,踏进一步,挺剑再刺,那道士也蓦然出手,长剑一抖,力压玉罗刹的宝剑,玉罗刹突然松劲,剑把一抽,那道士一个踉跄,玉罗刹转身一剑,那道士也真了得,长剑斜伸,居然把玉罗刹的剑黏出外门,玉罗刹心道:“咦,那里来的牛鼻子和秃驴,居然还有两度散手?”宝剑一探,解了敌人内劲,换招再刺,那和尚惊魂方定,挺杖斗时,忽又听得卡喇喇一阵巨响,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屋顶疾跳下来,只一掌就把厢房的窗口铁枝打断,纵身进去。那旁观的老头叫道:“来的是铁老吗?”略一迟疑,未及阻挡,铁飞龙已纵身人内,立即把一条大汉掷了出来,里面婴儿的哭声与穆九娘惊喜的叫声杂成一片。玉罗刹叫道:“爹,快出来收拾这三个恶贼,要不然我就一人独吞,没你的份了!”
铁飞龙呼的跳出,叫道:“裳儿停手!”玉罗刹愕然收剑,那和尚、道士纵身退后,兴那旁观的老头站在庭院中的槐树下面,玉罗刹这才注意到槐树背阳的那边,吊着一个死人,体摇摇晃晃,竟是红花鬼母的独生儿子公孙雷。
铁飞龙怒道:“霍老二,拙道人、智上人,你们三人都是武林中的老前辈了,为何带了徒弟,联手来欺侮妇孺?”那老头道:“铁飞龙,你与红花鬼母不也是为敌的吗?记得当年我们邀你合斗红花鬼母之时,你虽因事不能前往,也未曾推辞。”
铁飞龙抬眼望天,淡淡说道:“一死百仇消,你们还记着当年之事吗?而且红花鬼母之事,与她的儿媳徒弟何干?”
拙道人首先惊诧出声,抢着问道:“红花鬼母已死了吗?”铁飞龙道:“已死了半年多了!”智上人失声说道:“我们的仇不能报了!”铁飞龙指着公孙雷的体道:“你们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哼,哼“我老铁就看不过眼。”
拙道人怒道:“老铁,你想反友为敌吗?”霍老头也怒道:“你看不过眼又怎样了你打伤了我的徒弟,我还未向你算帐呢!”铁飞龙一声大吼,挥掌劈去,智上人横杖一扫,铁飞龙变掌为拿,喝道:“撤手!”铁飞龙内力惊人,远在玉罗刹之上,智上人只觉虎口一痛,拚力支持,拙道人剑出如飞,急刺铁飞龙手腕。铁飞龙有掌一扫,左掌一圈,轻拨拙道人的剑把,右手拢指一拂,又喝声:“着!”拙道人急退时,手腕已被他的指尖拂着,顿时现出五条烙印!
这几招快如闪电,就在拙道人给铁飞龙指力所伤之时,智上人被他的掌力一送“吧”一声跌倒地上,虎口流血,杖也被拗曲,幸那杖是精钢所铸,要不然真会拗断。霍老头知两人不是铁飞龙对手,急忙解下软鞭,拦腰困来,那霍老头名唤霍元仲,是西名武师世家,功夫甚强;软鞭起处,劲风拂面。铁飞龙喝声:“好!”回身拗步,掌背微托鞭身,掌锋斜斜的欺身疾劈:霍元仲霍地用个“怪蟒翻身”连人带鞭急旋回来,使出连环三鞭“回风扫柳”的绝技,刷,刷,刷!风声呼窖,卷起一团鞭影,以攻为守,才能封闭门户。智上人与拙道人一杖一剑,左右分上,将铁飞龙围在核心。霍元仲叫道:“老铁,我有话说!”铁飞龙喝道:“丢下兵器,再和你说话!这点规矩,你们都不懂吗?”丢下兵器,就等于认罪服输,丢下兵器再说话,那就是告罪求铙了。霍元仲怒道:“老铁,你欺我太甚!”软鞭一抖,缠身绕腕,智上人与拙道人也运掌使剑,合力进攻。
红花鬼母当年为了救护无恶不作的丈夫,曾与西北十三名高手为敌,以惊人的武功,将十三名高手全部杀退。这十三名高手引为奇耻大孱,矢誓报仇。但其后不久,红花鬼母就远离西北,遁迹穷乡,过了几十年,这十三名高手陆续逝世,只剩下霍元仲,拙道人和智上人尚在人间,这三人苦练了几十年,自信可以再斗一斗红花鬼母了。恰好在这一年,又听到红花鬼母再出现的消息,于是出来查访。他们并不知道敌人已死,一直寻到襄阳。
本来他们还不知道红花鬼母是隐居在襄阳乡下的。偏偏那红花鬼母的宝贝儿子公孙雷闯出了一场大祸,这才将他们引来。
红花鬼母死后,公孙雷没了管头,渐渐为非作恶。那时他的妻子穆九娘已怀孕七八个月,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看上了一个镖客的妻子,镖客在外保镖,留下妻子独守家中,公孙雷数度勾引,不能得手,反被那镖客的妻子痛骂一场。公孙雷一时怒起,竟然在一个晚上,偷去将那镖客的妻子强奸,弄得她悬梁自尽。镖客回来,找他算帐。公孙雷和他打得不分胜负,抛出红花鬼母的名头,才将他吓退,不料这镖客却是霍元仲的徒弟。闻讯之后,立即和智惮上人与拙道人一同赶来。
这时穆九娘生下了一子,未满十日,产后生病,卧在床上,眼睁睁的看敌人将丈夫罪恶数说之后,便行吊死。穆九娘气得晕了过去。霍元仲的两个徒弟“即那个镖客和他的师弟”怒火尚未平熄,一个来抢穆九娘的儿子,一个要把客娉婷擒去侮辱。幸亏铁飞龙和玉罗刹及时赶到,要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且说客娉婷见到了玉罗刹之后,惊喜交集,拉着玉罗刹的手,泪光晶莹,半晌才叫得出一声:“姐姐。”玉罗刹瞥了一眼庭院中的打斗形势,笑道:“这三个人久战非我乾爹对手,妹子,咱们且先叙叙别后之情,不必忙着助战。”
客娉婷侧耳听厢房内婴儿的哭声,道:“咱们先瞧瞧穆九娘吧,她母子受了这场蔼恐,不知怎样了?”
玉罗刹随她走人厢房,只见穆九娘形容枯槁,手足战颤,将儿子紧抱贴在胸前。客娉婷问道:“嫂嫂,侄儿没受损害么?我替你抱,你歇歇吧。”
穆九娘气若游丝,喘吁吁的说道:“我不成啦。让我多抱他一会吧。幸好没遭着什么伤害。”玉罗刹对穆九娘本来是十分厌恶,见此情景,心中一酸,怒气上冲,说道:“我替你把那几个人全部杀掉!”穆九娘急挣扎叫道:“不要,不要!”玉罗刹奇道:“你不想替你的丈夫报仇吗?”穆九娘道:“这都是他造的孽,他,他”声音颤抖,说不下去。客娉婷也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的师哥罪有应得,但他们的手段也毒辣了些,要他们不涉及无辜,就让他们去吧。”玉罗刹睁大了眼,客娉婷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是我师哥强奸了别人的妻子,才惹了这班人上门的!”穆九娘料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以手掩面,侧转了身。
玉罗刹又是一怒,她最恨男人欺负女人,何况是强奸迫死亡事。这时庭院中打斗得十分激烈,忽听得那霍老头子大叫一声,似乎是给铁飞龙掌力扫中。
玉罗刹冲出房去,叫道:“爹爹住手!”铁飞龙劈了霍元仲一掌,迫得他鞭法散乱,主力削弱,敌势可破,闻言一怔,玉罗刹又叫道:“不能全怪他们,爹爹住手!”
铁飞龙愕然收掌,道:“他们迫死人命,凌辱妇孺,心狠手辣,罪恶滔天,怎么可以轻饶?”
霍元仲以手抚伤,冷笑道:“红花鬼母已死,她的仇我们不必说了。”伸手一指公孙雷的身道:“她的宝贝儿子,迫奸我徒弟的妻子,至令她悬梁自尽,如今我们将他吊死,一报还一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铁飞龙愕然问道:“裳儿,他们的话可是真的?”玉罗刹道:“是真的!”霍元仲冷笑道:“你们不问情由,横里插手,打伤了我,尚没什么?还重伤了我的徒儿,这该怎说?”
玉罗刹迈前一步,朗声说道:“我有话说!”杏眼一睁,冷森森的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霍元仲虽是成名的前辈人物,也觉心内一寒。忙道:“请赐教!”
玉罗刹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公孙雷造了罪孽,你们将他吊死也便罢了。这关他的妻子与师妹何事?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哼,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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