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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忙完了之后,紧接着必须准备的活动是第二次段考后的圣诞舞会。圣诞舞会可以说是展中上学期最重要的交谊活动,可以公然示爱、告白,可以携男女朋友出场,更可以打扮成自己喜欢的偶像去现一下。学生会并且会选出最佳化装、道具、服装等十种奖项,赠送纪念金校徽;其中最多人想得到的是“最佳配对奖。”据说每年的最佳配对奖得主都会幸福地守一生,受到爱神的眷顾,近三十年来没有意外;虽然传说是美化过的结果,但有这种说法总是令人宁可信其有地向往不已,拼了吃奶力气也要成为当天的最佳配对。
所以,在准备期中考的同时,全校男女皆暗中开始准备活动。服装的制作、寻找男女伴,无不是想让自己在当天大出风头,被列入校园风云榜中的一页,永垂校史册中。
展中的校服不只分夏冬衣,一年四季都有制服,而且全都是请名家设计,每六年换一次。吸引全中部学子的欣羡目光。
一年四季中,罗蝶起较为中意秋天的制服。白色圆领长袖衬衫,红色背心套在外面,强调出腰身,而衬衫领口配着黑色缎带蝴蝶结;下身是一件红黑绿相间的苏格兰百褶裙,裙长在膝上五公分左右,配上黑色毛袜,是一种稳重中不失青春的颜色。有时天气较冷,可以配上一件白色风衣,在风中行走,会是一种飘逸的感觉。
当然,女生不一定要这么穿,像方筝不穿裙子,穿上西装裤,配上白风衣,帅气得让男人相形失色,让小女生尖叫。
今日开会。才刚由另一所贵族学校出差回来的方筝大步跨入学生会,一身帅气就令人看傻了眼。
柯盈然捧住心,叫着:“方筝,哦,方筝!你为什么是方筝?”
“去你的。耍扮茱丽叶请向戏剧社报名。”方筝脱下白风衣,挥手一丢,风衣稳稳地勾在衣钩上。她看也不看,找了张空椅子坐下来。立即道:““优华高中”想与我们合办今年的舞会。老天“钦点”我去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无聊死了!咱们怎么会与他们结成姊妹校?”她觉得自己像只被观看的猴子。呕死了。
“全中部只有四所贵族高中,人家自然而然会靠过来了。可惜没有一所学校像我们这里真正是学生自冶。”赵永琛摇头说着。
“会长,你的看法呢?”李应华接着问。
罗蝶起转着手中的笔。笑道:“可怜他们小题大作的原因全来自学校只肯给这么一点自主权,恐怕仍是横加干涉吧!方筝,你口中的小事,也许正是他们心中唯一能抬头挺胸的大事呢!特地请我们派你过去,也许就是要让咱们知晓他们学生会不是虚设的。想一想,也真是可怜。”
“那么如果我们今年与他们合办,反而是缚手缚脚了,到时联欢会可能变为师长训话会。咱们还是推掉吧!”裴红叶冷淡地笑着,说出自己的反对。
方筝打开笔记,念道:“喏,他们呈给我看的流程企画。请一流厨师来办一流欧式自助餐。舞会开始,请双方校长说感言,述说贵族高中“高贵”的历史,传承未来的理念,然后各级师长感性谈话,再来学生会会长上台发言,并且请理事长开舞哦,天,其他的我没记了,因为后半段我在打瞌睡。”
“明智之举。”江欣侬回应。
“好可怜哦,出公差去接受耳朵虐待。”柯盈然怜悯地看方筝。
“如果我们可以得到完全的主导权,合办舞会未尝不可,但优华的校长不好弄。”
方筝道:“就我所知,合办的计画是优华的理事长提出的。那家伙去年离婚后,以五十岁超老牛年纪,似乎想吃咱们校长这只嫩草。”
“咱们美丽校长的行情向来涨停板。”裴红叶笑看罗蝶起,接着又说:“咱们校长之女也不差哦!”话一说完,众人表情各有不同。女生们是心知肚明的微笑,有点明了目前的状况,投给刘伯扬的眼光含着怜悯;男生们有的在笑,有的莫名所以,而刘伯扬的脸一迳青白交错,在他人注意下,直往记事册中缩去。
罗蝶起责难地扫了在座四大美人一眼,请她们自制,别捉弄老实人;可惜成效不彰,她只好在心中叹气。把话题导回正轨上,她道:“与优华的事,我会与校长商量,然后去他们学校找校长谈。虽是姊妹校,但一切以我们方便为前提。辛苦你了,方筝。”
方筝耸肩。翻了翻桌上的讨论事项:“哟,下星期要开始去宣传了呀?”
“是的,选出二、三年级杰出人士,开始我们一年一度的“亲善大使”活动。”罗蝶起抽出名单,让他们传阅:“上头共有一百名人选,我们圈出二十个,在中部五县市宣传。下学期就是他们参观学校事宜,连同下学期的事也一同策画好。”
所谓亲善大使宣传活动,也就是到各个私立贵族初中去宣传展中校园与特色,让他们在升学时能因了解这所高中而填写志愿考进来。这是每年学生会的重要工作,因为展中参与省联招会的考试,只提供一班五十人的名额,录取分数直逼省女中。招收五十人的“平民”名额附加全额奖学金,是为了争取升学率而设定的。以一年级二十班的人数而言。其他十九个班全以富家子弟就读的贵族初中为主,由展中自己招生,办入学考,分数比联招低了将近五十分,也就是说总分须考到五百五十分以上才能入学。以中部三所贵族高中而言,展中向来是第一志愿,所以素质向来高;加上一流的师资、设备,以及俊男美女多、学生自治的落实,种种好条件使展中近三十年来稳坐龙头宝座。而,每年展中派出的“亲善大使”巡回演讲,更是各个初中学生期待的大节目,也就愈见谨慎的安排。
当然,身为学生会的成员也都跑不掉被提名的命运。
“咦,会长不在其中?”江欣侬不满地问着,
“我留校安排舞会的事。”罗蝶起笑得有丝阴谋。
柯盈然托着下巴:“去年你只是班代时就被破例以一年级的身分参与其中,为什么今年反而不参与了?舞会的事并不是现在就非办不可。”
罗蝶起总不能回答她要安排父母重新结成夫妻吧?她只好答得奸诈:“我是会长,有特权的。”
当然,身为位高权重的会长想搞特权,他们这些成员还能说些什么?随她去了。总之,他们同时也心知肚明会长深沉的心思必有所图。就拭目以待吧!
接下来的会议很快开完。
散会后,罗蝶起留下方筝。
“近来校园内很平静。”罗蝶起看着方筝,若有所思地开口着。
方筝爽朗一笑:“我想你是要问我,为何邱预雁居然没有找你麻烦是吧?”
“是的。你就来替我解惑吧!”
“何必我解惑?你会留下我“审问”可见你自己心中有数了。”方筝仍是开口道:“其实我也不过去找孟观涛,问他是不是正在追你,结果那个一脸酷样的男子居然连挣扎也没有地就点头了。所以我便告诉他,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让自己的女朋友受委屈。顺道的,我把邱预雁的恶形恶状,加油添醋了一番,转述给他知道,可想而知,他必然会负起男子汉应有的责任去斩妖除魔,所以,你近来的日子也就十分太平了;不过,听说对付邱预雁的人不止他一个,咱们班联会会长也相当正义地给了她好看。罗姑娘,好行情哦!”说完不正经地勾了她下巴一下,十分的挑逗。
罗蝶起吁了口气:“你呀!鸡妈妈的妈妈!”
“什么意思?”方筝明知故问。
“鸡婆!”
方筝不以为然:“喂!如果追求的过程少了英雄救美,那这世上还要男人做什么?”
罗蝶起叹气:“可是你破坏了我的乐趣呀!”
“会有危险的乐趣还是少玩为妙,你找些安全的游戏来玩吧!免得你的黑马王子担心。”
可是,通常与“安全”二字有挂钩的游戏,其过程大多以乏味为前提,有什么意思呢?谁还想玩呀?
再度见到孟观涛,是在风神高中的事件终于划下句点之后。
他在侧校门等候到她,以机车载她到孟家。
孟家的宅子在市南的郊区,以市北的展中来衡量,车行莫约有四十分钟。横越了整个市区。这还是以他重型机车来测速,如果搭公车,恐怕得花上一个小时还拐不到市南的边线。
所谓黑道世家的大本营,应该有怎么样的气势呢?罗蝶起在车行中,幻想过数种模样,全是以日本漫画中出现过的来描绘。不管有多少种,其共同特征应该相同,就是门口一定站了几个兄弟守门,然后夸张一点就是三步一冈、七步一哨,才显得出气派非凡
“女人,请让你的聪明脑袋休息一下,别再胡思乱想下去了。”孟观涛敲了下她的安全帽,才替她取下。
此刻他机车停在长不见彼端的白色围墙前,正对着的是一扇黑色铁门,密密实实地建了五、六公尺高,完全不能看到内部。这种情况与阳明山那些住在仰德大道的居家们相同。让人绝对窥不到内部。
孟观涛按了下右边门柱的对讲机,不一会,门自动开了,他没有理会机车,迳自牵她的手住里面走去。
她好奇地四下找寻着。
没有荷枪人员,没有守门兄弟,也没有恶犬养在四周。怎么看都只是像平常富有人家的建:又因为这宅子建了莫约五十年,所以不能称为美轮美奂,只能说气派不减,沉稳而不虚华。
由门口走到大宅,莫约有五十公尺的距离,走道二旁种着苍劲的古松。走道的尽头建了座欧式喷水池,池内养着锦鲤。以圆环之姿耸立在门前。房子略有欧式风格,莫约有四层楼,占地一百坪左右,黑顶白墙,是简单俐落并且充塞男性阳刚的特色。
没有半朵花。这是罗蝶起唯一的发现。
“看完之后,有何感想?”他不急着进去,坐在水池旁,笑问。
“这里不住女主人?”她猜。
“偶尔。”
“或者没有女人说话的分?”她想起之前看过的别墅,其实也不见用心之处,几乎只是保持设计的原样,没有掺入任何个人喜好的变化。
“从来没有人为这种居家小事费心。在孟家从来就没有居家型的男人或女人。”
是的,他们是不同的,黑道家庭嘛。她笑了笑,没有再发表意见,只是感到诧异。
“一般老大住的地方,不应该有手下吗?如果敌人来犯怎么办?”
“我父亲的两名贴身手下住在这儿,其他人都有各自的司职。一个老大如果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还当什么老大?”
她抬头浏览四方的高围墙,终于看到每隔五公尺处,在围墙暗处,有一些黑色小型的侦测器。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倒是不难察觉。
“你们家人都不住在一起吧?”
“会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
“那么,今天你带我来这儿聊学校的事未免太谨慎了?”她看到他,想找到一点答案。
他扬起眉,拉她起身住屋内走:“你总有一天要住进来的,今日特地来参观看看正好。”
这算求婚吗?不,这只算是宣布。但他当真以为一切已成定局了吗?好狂妄的说词呵。恐怕他还得等上八年十年才会有所结果;如果他耐心够的话。
推开门,有三名男子已端坐在沙发上。坐在上座的中年男子正是孟宗昊,他双手扶在拐杖上,拐杖直立在身前正中央,其气势无与伦比;脸上的笑意柔化了他阳刚的线条。而在他右侧方长沙发坐着的,是两个莫约五、六十岁的老者;犀利的眼光自始至终没有从罗蝶起身上移开。
“爸、二叔公、四叔公。”孟观涛打完招呼,落座在三名长辈对面的位置,潇随意的姿态,自有一股王者之风,丝毫不逊其父。
罗蝶起挣开他手,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下。心中多少有了谱,忍不住想对孟观涛翻白眼。居然安排了这种场面来让她“开眼界”好荣幸呀!斑!
“小姑娘,近来好吧?”孟宗昊含笑地招呼。“托福,还不错。”她也笑得假假地回应。
孟观涛笑道:“爸,别逗她了,小姑娘也是有火气的。”
“好吧,先说昨天的事吧,我们才好拟对策去对付张家可能狗急跳墙的举动。”
看来内容牵扯到黑道的权力消长斗争问题,那,她坐在这儿又算什么?罗蝶起肯定自己被设计了,孟观涛正是想让她从此无法与孟家撇清。
“对不起,我想回去了,你们的家务事,我不便在场。”她作势要起身,却被孟观涛改而抓了过去,让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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