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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啊?”
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一定发生了大事!
足以让整个荒国震动的大事!
……
乾清宫。
姜峥也是蓦得惊醒,惊骇万分地望着西面:“大伴儿!大伴儿!发生什么事了?”
曹公公连忙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看他这副模样,姜峥又急又怒:“有话快说!”
曹公公只觉得一阵一阵心悸,每次都让他几乎有晕厥的冲动,他喉头微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渴得疼痛不已:
“皇上!内河之上,赵昊被人掳掠!”
“什么!”
姜峥勃然色变,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赵定边如此暴怒。
曹公公神情苦涩:“出手的有一名宗师,两名一品,二品三品的高手十余人。现在赵昊不知所踪,京都府兵、飞鱼卫和镇国卫皆已出动。赵无敌冲入白马会馆,三品以上高手尽被屠戮,四国行商被尽数拘役刑审。
气机封锁大阵也已激活,须臾之间镇国卫便缉拿数名高手,京都现在很不太平。”
“还管什么太平不太平!”
姜峥也要急疯了:“他们要做什么,就任他们做!传我的令,南衙禁军、北衙禁军以及大内侍卫全部出动,全力协助镇国公寻找赵昊。”
赵昊都丢了!
还管京都太平不太平?
曹公公面色一变:“皇上!禁军和大内侍卫都派出去了,您……”
姜峥大怒:“让你传令你就传令,朕的命令也能容你质疑?”
“是!”
曹公公连忙低头,飞快离开乾清宫,不一会儿南北两衙禁军以及大内侍卫便倾巢而出。
偌大的宫殿显得格外凄凉,姜峥看着殿外漫天的雾气,已然察觉到自己老伙计那滔天的怒火。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显然已经是心急如焚。
为何?
为何赵昊会被忽然劫掠?
那些高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位宗师又是何方神圣?
宗师!?
姜峥猛然一怔,当即低喝一声:“皇姐?”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缓缓在殿内出现。
姜淮问道:“何事?”
姜峥张了张嘴,他本来想问那个出手的人是不是姜淮,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转而问道:“你怎么看?”
姜淮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赵定边气息雄浑圆融,气势已攀至绝巅,六国之中恐无人能及,寻常宗师难在他手下走过十招!”
姜峥神情微动:“还有么?”
姜淮疑惑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劫走了赵昊,这么做除了激怒赵定边,还有什么作用?”
姜峥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皇姐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你可曾发现这些人的来路?”
他很确定姜淮想要找个由头灭掉镇国府一脉,但绝对不是这么蠢的方法。
即便皇家手中握有击杀赵定边的方法,可一旦使用,荒国都会因此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这虚弱期只是其次,主要还是没有由头诛灭功臣,军心动荡才是皇家最不愿看到的。
即便姜淮再忌惮镇国府一脉,也不可能没有由来地单把赵昊掳走。
姜淮眉宇间闪过一丝狞色:“这些人手段颇为神秘,没想到竟然如此猖狂,此事你且放心,我必不会轻饶他们,三日之内必尽数捉拿!”
做完保证以后,她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在了乾清宫中。
姜峥则是皱眉沉思,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赵定边如此怒意滔天。
这漫天的白雾,非寻人之必需,倒像是在泄愤和……示威?
他摇了摇头,连忙唤来了一个小太监:“你去钟粹宫,吩咐下去,只要安阳公主问起,就说镇国公正与齐国一位宗师切磋武道,让她不必忧心!”
“是!”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便飞快前往了钟粹宫。
姜峥在大殿中徘徊了好久,心中却愈发不安。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仅剩侍卫的保护下,匆匆出了皇宫。
……
京都内河,白雾蒸腾。
赵定边骑着火麟马,一人一骑静静伫立在干涸的河床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洞口,脸上怒意更甚。
原来是在内河和外河之间打通了暗渠!
任这些人手段再高超,行动再隐秘,再怎么让普通人无从察觉。
但这么大的动作,瞒得过飞鱼卫么?
真是做得漂亮!
周身真气狂涌,汇聚在手中长戟之上,愤然一刺,便有金光乍现,以怒龙之势轰入暗渠之中。
须臾之间,地动山摇,暗渠所在之地,土地皆是崩塌,内河与外河,瞬间贯通,外河之水奔腾涌入,重新灌入了干涸的内河。
沿路房屋破碎,不少都是皇家房产,好在百姓都已撤离,不然不知道又多少人会重伤甚至殒命。
这一戟的威势顿时吸引了无数人,镇国卫与飞鱼卫蜂拥而至,看到这满目疮痍,顿时就明白了赵定边的意思。
“沿外河寻找!”
“贼人定离外河不远!”
一众人有了追查的方向,立刻向外河涌去。
赵定边深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当即腾空而起,飞快朝外河赶去。
……
不知是上游还是下游。
也不知是城内还是城外。
一处阴暗的密室之中,赵昊一阵剧烈地咳嗽,终于把肺里的水吐干净了。
他扫视了一眼,只见周围满是泥泞,是一间逼仄到不能再逼仄的密室。
洛水在旁边躺着,星子光芒微弱,气息全无。
胸腹塌陷,丹田怕是已经受了重创,内脏状况恐怕也不容乐观,尽管还活着,恐怕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而他对面,蹲着四个蛙人,皮肤被蛙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为首的那个人去掉了脸上的部分,戴着青紫色的面具。
面具男开口讥讽道:“不愧是荒国第一纨绔,真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废……”
“闭嘴!”
赵昊直接打断他,指着洛水道:“你们把她救活,不然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面具男都要气笑了,当即探向赵昊左腹,随着“咯嘣”一声轻响,后者便断掉了一根肋骨。
赵昊顿时色变,一张俊脸变得苍白,身体因为疼痛剧烈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冒出,但就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面具男讥嘲道:“怎么?继续谈条件啊!”
赵昊身体颤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你是有多心虚,才会以肋骨要挟,你要真想耍横,就捏碎我的颅骨!你敢杀我么?”
面具男沉默,他的确不敢杀赵昊。
一个活人,或许能够要挟镇国公交出布防图。
但一个死人,绝对不可能。
他知道赵定边在乎赵昊,但这个镇国公杀伐一世,绝对不是一个能被死人要挟的蠢人。
而此次行动,他们也花天价购买了一枚命牌,浸润活人血便能发光,人未亡则光芒不止。
听闻镇国府血脉特殊,赵定边肯定能认出这是赵昊的血。
他们得确保赵定边确保赵昊活着。
不然,镇国公手段通天,真要拼了老命追杀刺客,别说布防图得不到,就连活着离开都会是一种奢望。
绑架一个人,真累啊!
但面对赵昊的嘲笑,面具男却怎么都不愿服软:“你以为你有自杀的能力么?”
赵昊冷冷一笑:“我是镇国公的独孙,谁都知道绑了我,就能换很多禁忌的东西!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爷爷没有教过我自绝心脉的手段吧?”
面具男:“……”
赵昊神情阴冷,指着洛水说:“现在!救活她!她只要一死,我立刻自杀,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威胁我,我还有二十三根肋骨,随你高兴!”
面具男:“……”
良久良久,他冲手下挥了挥手:“救她!”
几个蛙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只好将洛水扶起,朝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以后,便输入真气修补起了她的经脉。
见到这个场景,又看了看洛水逐渐明亮的文星,赵昊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洛水是他的贴身侍女,但实际上别说没贴过身,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勇,宁愿死都不愿意抛下自己,即便知道她的死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面具男阴冷一笑:“放心!只是丹田毁了,内脏没有大问题,短时间内死不了!”
赵昊点头:“哦……啊!焯焯焯焯焯焯焯焯!疼!”
又是一颗颗冷汗冒出,赵昊只觉左腹剧痛,又是一根肋骨被捏断。
他迷了:“焯你娘的,怎么还捏?”
面具男呵呵一笑:“刚才你说的,只要你不死一切好说,既然这样为何不折磨你一下?”
赵昊:“???”
“咯嘣!”
“焯!”
“咯嘣!”
“焯你娘的!疼啊!”
“咯嘣!”
“……”
连续捏断了十根肋骨,面具男好像解气了,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
赵昊此刻已经接近晕厥的状态,他脸色苍白,浑身都已经脱力,不自觉地浑身颤抖,但还是倔强地从喉咙里倔强地挤出了四个字:“焯你娘的……”
面具男:“……”
他很想再捏断一根肋骨,但想了想,对于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来说,除了把他杀了,不然嘴上肯定不会服软,于是干脆放弃了继续折磨。
良久,密室里面多出了一个呼吸声。
虽然洛水依旧没有苏醒,但代表她的星子已经恢复到接近原来的亮度。
赵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等痛楚不是那么剧烈了,便看向面具男:“你好像跟我有什么大仇!”
面具男沉默,没有说话。
“我听你的声音还算年轻,你多大了,还是处男么?”
“……”
“你哪里的人,是魏国的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中有一个三品就是魏国驻荒的武力担当吧,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
“让我猜猜你们啥目的,你们该不会是想用我的命,逼着镇国府叛变吧?这怕是不行,小老头倔得很!”
面具男终于忍不住了:“你很聒噪!你要明白,你处境很危险!”
赵昊笑了:“处境危险就不说话,岂不显得我很弱?老子当年醉梦乡同时大战七个花魁都没说过求饶的话,你们才四个人,也配让我闭嘴?”
面具男:“???”
“咯嘣!”
“焯你娘的!”
赵昊终于蔫下去不说话了。
他心中微沉,这些人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恐怕已经跟老爷子联系上了,所以才丝毫没有跟自己沟通的兴趣。
这些狗东西!
哪怕打我骂我也别冷战啊!
难道不知道冷战才是最伤感情的么?
这尼玛……找不到切入点,我还怎么嘴炮自救?
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老爷子又会不会答应。
反正这次大费周章,想要的东西肯定不一般,恐怕有些难搞。
……
京都城外。
外河下游。
赵定边坐在潮湿的河岸上久久不动,宛如风吹雨打很多年的石雕。
一夜过后,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变得凌乱不堪。
他的身姿依旧雄壮,却已经不如昨日那般挺拔,看上去微微有些佝偻。
他低下头,看向手心里那枚淡红色的玉牌。
这是命牌!
代表着他独孙的命!
这是老赵家单传的血脉,也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孙子。
赵定边忽然有种掩面大哭的冲动,当初夫妻决裂的话语重新在耳边回响。
那时的他,觉得她太小心眼。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气话,却如同预言一般精准。
第一条已经实现了,后面的还会远么?
他不知道皇家有没有问题,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姜峥的授意。
但飞鱼卫,一定有问题!
他整了整衣襟,西陇关布防图就绘在他贴身的袍子上。
如果交出去,镇国府便是举家叛国。
后果很严重,但他不怕,只要能接回赵昊,他就算拼死,也会把儿子儿媳和孙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这西陇关布防图一交出去,荒国多年的努力就会岌岌可危。
荒国付出了几代人的鲜血和汗水,才将这片土地从异族手中夺回来,大汉遗民才从异族眼中的孱弱贱种,变成了这土地的真正统治者,挺胸抬头活着。
一旦大军压境,关破国亡。
即便异族没有卷土重来,荒国的百姓也会被中原五国当成蛮夷,甚至当成异族轻贱。
如此,赵定边何忍?
他曾被当成猪狗畜生对待过,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同胞也受这样的待遇?
赵定边紧紧地握着命牌,心中愤怒已经无以言表。
天即将白,秋意萧瑟。
一夜过去了,飞鱼卫和镇国卫没有任何收获。
那一群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昨日蒸腾起来的白雾,遇上深秋的冷气,化作秋雨落下。
雨势越来越大,浇得赵定边浑身冰凉。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
八驾马车,皇室的待遇。
赵定边站起身,转头望去,皇帝的专属车辇已经行至岸边。
“停!”
马车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门帘掀起,姜峥匆忙出来,接过曹公公手中的伞,便不顾泥泞飞快走到赵定边的面前。
“定边,如何了?”
他把另一把伞递给了赵定边,后者却全然没有接的意思。
姜峥神色急切:“天凉!”
“凉么?还不够。”
赵定边摇了摇头,依然没有接伞。
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两兄弟,此刻静静对视。
一个在伞下,衣着华贵,一丝不苟。
一个在雨里,衣衫凌乱,失魂落魄。
姜峥沉默片刻,干脆将自己的雨伞也抛到一边,语气沉重地问道:“有昊儿的消息了么?”
赵定边摇头:“没有!”
姜峥赶忙说道:“我已经派出了禁军和大内侍卫,你不要急,一定能找到!”
赵定边静静地看着他,将命牌摊在他的面前:“掳掠昊儿的人,给了我这个!”
“我知道!”
姜峥有些不敢直视那枚玉佩,就在刚才不久,一个飞鱼卫的人向他禀报,有一个樵夫交给赵定边了一枚命牌。
经过严刑拷打,发现樵夫只是收钱办事的中间人,关于交予他命牌人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无从查证,只提到了“西”和“图”两个字。
赵定边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看到盒子的瞬间,姜峥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这盒子是远古宗门遗留下来的产物,名曰帝江鸿匣,分为子匣与母匣两部分,子匣遇火即焚,焚烧之后里面的物品会立刻跑到母匣里面。
传言魏国国都就有一尊帝江母匣,建国之初,靠着帝江鸿匣打赢了好几次国运之战,所以才能稳稳立足中原。
姜峥见过帝江子匣,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将布防图放在子匣里面烧了,不然赵昊小命不保。
而赵定边将帝江子匣给自己看,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张了张嘴:“定边……”
赵定边挥手打断:“皇上!天亮了,该上朝了!”
说罢,将子匣丢在地上,直接纵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便朝城门方向奔去。
姜峥站立雨中,久久不语。
不管昨夜出手的宗师是不是姜淮,赵定边这一走,恐怕都难再次坐回自己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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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发吧!
上一章删得差不多了,只有六千字。
我可不忍心我的读者吃不饱。
现在真是一点存稿都没了,嘤嘤嘤~~~~~
一章,一万字!
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