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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老夫人婆媳知道苏炎如今能赚,银子都大把大把的,除了基本的俸禄外,因为战功而赏下的银子才是大头,根本不差银子。
想着林真真手头可能真的没什么银子,苏炎又愿意对自个未来媳妇好,她们也不多说什么,随苏炎去了。
甚至婆媳俩还帮着苏炎,朝林真真笑道:“真真呐,你也甭跟我们炎儿客气,你是他未婚妻,这大过年的,他就想给你封个大红包,你接着就是,甭客气。”
红包?
这个词一出来,连“脸面”问题都没有了。
面子、里子都有了,确实可以安心地接过来用了。
这边还未完,却说马车里的月灵,偷偷儿拉开一丝窗帘缝,将远处苏炎拉着未婚妻的手,眉目温柔地交给未婚妻一个钱袋的画面,深深地刻进了脑海里。
隔得有些远,苏炎和未婚妻说了些什么,月灵丁点都听不见,但未婚妻面上的羞红和腼腆,月灵却瞧得一清二楚。
“该走了。”月灵放下窗帘,不忍再看他们美好的画面,用帕子抹抹没出息又掉出来的泪,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戴好面纱,钻出马车帘子,跳下了地。
“小夫人,苏大人在那边。”车边的士兵以为月灵久等苏炎不回,要出来寻找苏炎呢。
月灵摆摆手,只捂着自己肚子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知道附近哪儿有净房吗?”
这个士兵是京城当地的,对皇宫这一带也比较熟,四处张望一下,然后抬手指道:“小夫人,你看见了没,一直走到头就是。小的护送您去吧?”
“好的,我有些急,现在就走吧。”说罢,月灵最后瞅了苏炎一眼,只见苏炎还陪伴在未婚妻身旁,正低头对未婚妻说着什么。
看完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幕,月灵怔怔地转过身,挤进人群,朝净房方向去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再次没出息地在眼眶里打转,但很快抬手抹掉了。
到了净房,士兵守在净房门口,月灵一个人进去了。
没一会,净房里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婆子和丫鬟,其中一个丫鬟肩上背着包袱。一见到月灵,她们也没声张,只迅速解下包袱,拿出里头的行头,伺候月灵换上。
原来这几个婆子和丫鬟全是摄政王派来接女儿的。
在她们的伺候下,月灵很快换上了崭新的粉衣粉裙,头上还戴了顶白纱帷帽,白纱直直垂落到腰间。
然后,婆子引路,带着月灵来到净房的墙边,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墙外立马跃进来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一左一右夹住月灵,直接跃出了净房后墙。
然后,迅速钻进停在净房边的马车,疾驰而去。
~
那头,月灵走了。
这头,林真真面上却是一阵尴尬。
因为苏炎将一袋子银子交给她后,没多久,就单独拉她走去一旁,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真真,你的刺绣活非常好,做的鞋袜穿在脚上也很舒服。我在南边时,听京城的同窗说,你时不时绣些东西,拿去绣铺里卖?”
林真真听了这话,你说面上得有多尴尬?
立马明白过来,苏炎为何要拿银子养她,忙摇头否认道:“没有的事,炎哥哥,都是误传,你可别相信啊。”
说着,还将那袋银子往苏炎怀里一塞,摇着头,死活不肯再要。
苏炎倒是没急着再塞回给她,只是盯着她,又来了句:“你真的没拿刺绣活去铺子里卖吗?”
林真真刚要摇头道:“真的没有。”
话还未出口,却听苏炎一副疑惑的语气道:“那为何太子殿下的小厮,从东南沿海那边铺子里买来的鞋袜,针脚看上去……与你的一模一样?”
林真真一怔。
随后万分后悔,先前不该作死,给太子殿下缝什么鞋袜的。缝了就算了,还偏生也寄去东南沿海给太子穿上了。
要死,要死,苏炎已经看出来针脚是一样的了,岂非已经怀疑她和太子有了首尾?
内心一阵害怕,再不敢摇头说,自个没拿刺绣活去铺子里卖了。
连忙咬着唇,改口道:“炎哥哥,我……我要是真的做针线活,拿去铺子里卖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说着这话时,林真真双眸里已经氤氲出了泪光,垂着眸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尤其一声“炎哥哥”,更是唤得动了三分情。
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苏炎内心里想到了什么,只见苏炎抬手拍了拍林真真肩头,直言道:“我就知道,你缺银子用。”
“别跟我客气了,好好拿着用就是。”
说罢,将那袋银子,再次塞回到林真真手心里。
这下,林真真宁愿缺银子被周济,面皮尴尬得要死,也再不敢为了维持脸面,而拒绝了。
生怕她拒绝,就显得不够缺银子,继而再被苏炎怀疑“太子脚上的鞋袜不是买来的,而是她私下里赠送的”。
但林真真不知道的是,她低头面上尴尬一片时,苏炎却自得其乐地欣赏着来自她面上的所有尴尬。
苏炎用一袋银子唱了这一出戏,既炸出林真真果然与太子有私,又饱饱的欣赏了一番,她尴尬得要死,却还当面承认自己穷,缺银子。
踩着她的痛处,让她痛苦,末了,苏炎还捞了个“善待未婚妻”的好名声。
自然,就眼下这点痛楚,还远远不够呢。
于是,苏炎顿了顿,又对面色还未恢复的林真真道:“真真呐,虽然你还未嫁进门,但是有件事,我还是得提前跟你报备。”
“什么?”林真真微微仰头问。
然后,就见苏炎眉眼间一片温柔,仿佛回想起某个甜美片段,然后才重新低头对林真真道:
“真真,是这样的,在东南沿海时……机缘巧合下,我偶遇了一个姑娘,还挺喜欢她的,就纳了妾。这次回京,我将她也一并带回来了。真真,你是个温柔贤惠大度的好姑娘,不会介意吧?”
林真真:……
你满京城问问,哪个姑娘会不介意?
还没成亲,你就开始与别的女子鬼混了,你说我介意不介意?
内心简直醋得想哭。
但这样的心底话,林真真哪里敢说啊,心头再怒,再气,再难受,面上也丁点不敢表露啊。
末了,林真真还得温温柔柔,笑着回道:“炎哥哥说哪里的话,我……我怎么会介意呢。只要炎哥哥喜欢她就好。”
看着林真真明明想发火,却不得不忍下,还强颜欢笑的精彩表情,苏炎笑了,真心笑了,还笑得带了三分甜:
“嗯,真真你果然是个大度贤惠的好姑娘。以后有时间,我带她出来跟你一块逛街,吃个饭。提前认识认识也好,免得婚后才见面,显得姐妹间生疏。”
林真真:……
苏炎又扶着林真真肩头,帮她转了个方向,然后指着那边的马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心烦的事,面上神情和声音都沉了下来:
“真真你看,她就坐在那辆马车上,本来今儿个就想让她见见你的。但是一路北上,马车劳顿,她身子骨有些吃不消。”
“尤其大年三十那夜,她陪我坐在大树下看了一夜的月光,聊了一夜的天,受了点风寒,这几日身子越发不舒服了,就先不见你了。”
林真真:……
苏炎,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人家的宽容大度全是装出来的呀,你却当我真的那般宽容大度,成亲前就想让你的小妾跟我称姐道妹?
这便罢了,还当着我的面,描绘大年三十夜,你陪着小妾看月色,看雪色,卿卿我我聊了一夜的天?
可窝囊的是,明明她林真真气炸了,最后却不得不忍了又忍,然后面上浮出一个温柔大度的笑来:“是吗?那今儿先让她休息吧,下次有机会再会了。”
苏炎一直盯着林真真面庞呢,将她眼底和面上的极度隐忍,一点一滴全欣赏了个遍,然后满意地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