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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该报复在她身上,她没有错,错在我,是我一直对她紧追不放,而这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为你挡掉一劫的女人,我曾经也为她挡过一枪,所以你应该明白,如果她出事,伤了,疼了,或者不在了,我也会生不如死。”
江临岸说完轻轻拉开温漪握在他腕上的手指。
“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直接推门而去,上车离开,整个过程平缓而和睦,没有任何责备,愤怒,甚至恶言恶语,可是这对温漪意味着什么?
她痴立在园子里回忆刚才江临岸说的那番话,脚下渐渐软下去。
天知道她此时什么心情,情愿挨骂挨打,也好过他如此平静无助的态度。
温漪瘫坐在地上,周围风声萧萧,她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再干,反反复复,就如一场战役结束,敌人和同伴都已经消失了,唯剩她一人还孤零零地站在沙场。
……
吉仓校长是半夜去世的,走时还算平静,先是监护仪上突然出现心率波动,血氧骤降,值班医生对他进行了抢救,可大家都知道只是例行而已,产生不了实际意义了,所以几轮除颤之后监护仪上的线条还是渐渐趋于直线。
医生宣布死亡时间,凌晨一点零四分。
此时他的家人都等在病房外面,宣布死亡后哭着跑进去,抢救医生和护士渐渐散开,只留下死者和家属在病床前面。
沈瓷站在外面看着,中间隔了一道玻璃,那一刻她是什么心情?
人走之后还有一系列手续要办,所以家属痛哭之后必须立即从悲恸中剥离出来。沈瓷没有离开,拿了烟爬到楼顶去。
医院位于北京顺义区,算是比较偏远的郊外,所以站在平台上可以看到整片浩浩茫茫的苍穹,江临岸的电话便在此刻适时打了过来。
“喂…”
“你居然接了。”那边其实也只是试试运气,毕竟很晚了,没想到她能第一时间接听。
沈瓷抽着烟,没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突然轻轻说了一句:“吉仓校长走了…”
那头江临岸微微一震。
他对这个人名并不陌生,之前两次去青海都是受他接待的,只是并不清楚吉仓生病的事。
江临岸问:“走了…是什么意思?”
沈瓷:“骨癌末期,手术已经来不及。”
江临岸一愣,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之前了吧,可以追溯到……”她在那边顿了顿,把烟夹手里,“可以追溯到上次我们一起去青海,还是阿健偷偷告诉我的,但在这之前他一直瞒着所有人,不肯接受治疗。”
江临岸当然还记得上回一起去青海的事,甚至记得那次吉仓的腰确实有问题,可他当时推托说是腰椎盘原因。
把所有细节窜起来就能很轻易地连成一个故事,他又何尝不明白吉仓的用心,这种病治起来费时费钱费力,而他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不过江临岸对吉仓并没太多感情,无非是一个认识的人走了,除却惊讶之外顶多加一点可惜。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沈瓷。
“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那边有风声?”江临岸问,顿了顿,又很快想起来,“你在天台对不对?”
沈瓷居然轻轻笑了笑,没想到他能轻易猜出来。
“上来透透气!”
“很伤心?”
“倒没有很伤心,毕竟已经病了一阵子了。”骨癌晚期,没有手术,沈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人和事,有时候太不公平!”
江临岸觉得他不能把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明透着明显的无助和痛苦。
“你去北京就是为了他的事?”
“算是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瓷想了想,又抽了一口烟。
“再等几天吧,起码要参加完校长的葬礼。”她说完就准备挂电话,江临岸那边又喊了一声:“等等!”
“嗯?”
“我有点不放心…”
沈瓷一时笑了出来:“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
“你是一个人去北京的吗?”
“没有,方灼也在这!”
“……”
沈瓷天亮之前回了方灼给她定好的宾馆,累了一天一夜脚都不着地了,草草洗了一个澡倒头就栽在床上,以为累到极限可以很容易睡着,可是浑身疲乏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塞了很多东西。
沈瓷躺在北京某间小宾馆里华丽丽地失眠了,也不知失了多久,只知道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窗口已经有些微光,随后倒是做了一场梦,也是乱七八糟的梦,但很长,直至梦境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沈瓷吸着鞋子去开门,猛地惊醒,因为门口赫然站着提了一只小号行李箱的江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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