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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已是一片厌恶了。
宁衡瞧得真切,心头在她这一句一话当中,如同被人给狠狠敲了一遍似的,又痛又酸。
抢了媳妇回府,过后他不是不悔的。
但跟后悔相比,眼睁睁看她还有个定了亲的男子,眼睁睁看她嫁给了别人,他又不后悔了。
夺、施加。这两个词一直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宁衡虽悔但更多的是庆幸。
跟一时的恨相比,后头足足几十年足够他们相伴一生,让人艳羡了。
宁衡少读书,但却不知为何想到了一句文人酸腐的话。
说的是再是风流倜傥的人,在那个时候终归遇到了能让他收心等候良人。
当时的他嗤之以鼻。
如今的他只得感叹诚不欺我。
“那你说怎办?”垂着脑袋瓜,宁衡小小声儿的扒拉着月桥的衣衫,眼里尽是询问之色。
月桥一股子越说越气儿的火气在看到他无辜的眼时,顿时破了气儿。
他无辜个屁,这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
“别问我,你自个儿想法子。”
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月桥心里有些恨恨的,气呼呼的走了。
房里,就剩下了宁衡一个,他长叹一声,暗自嘀咕着:“我没说什么啊……”
可惜一直到上桌吃饭,月桥对他都是不冷不淡的,月家自家人用饭,向来是没分桌,这会儿见此,月家几个大小舅子眼里都带着几分嘲笑了。
余氏一个尽的给他舀着鸡汤,那汤鲜美、香味儿十足,热气袅袅的直扑入鼻,宁衡闻着,却失了几分胃口。
没了媳妇的好脸色,真是吃甚都不香了。
用了饭,一家人在厅里喝了茶水,闲聊了几句,才各回各屋了。
月桥那间房还是出嫁之前一直居住的那屋,在她出嫁后余氏也时不时进去打理,原先的摆设几乎没动过。
宁衡跟着进了屋,四处看了看,实诚的说道:“这屋小。”
月桥从遇到他后都翻了好几茬白眼了,没好气的呛声儿:“你屋大。”
宁衡不说话了,脸上的懊恼一闪而逝。
绿芽早早的去了厨房端了热水进了房,搁在架子上,招呼这对闹别扭的夫妻两个:“少夫人,爷,这水还热着,你们先用着,奴婢待会来取。”
也不用宁衡主动撵人了,绿芽一见他也在就自觉放完东西出门了,月桥记得前些日子绿芽见他们独处一室还急得很呢,如今也不担心她主子被人占便宜了?
她暗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边摇头去了架子边,挽着袖子就要拧帕子。
宁衡这会儿聪明了起来,几个大步走过来,扶着人的肩头把人往旁边挪过去,手一路往下,摸到了那光滑嫩态的小手、手腕,眼里有几分念念不舍,不着痕迹的蹭了好几下,这才把她挽上去的袖子拂了下来,遮住那让他留恋不已的雪腕,认真道:“我来伺候你,你歇着。”
月桥嘴唇动了动,三个登徒子到底没说出口。
宁衡学着她的模样撸起了袖子,伸出两只手在盆里揉了两下,轻轻一拧,递了过去。
他眼里的期待月桥没瞧见,只见到不断从他手指缝里溢出来的水,眉头一下蹙了起来,指挥起来:“把水拧干。”
“哦哦,”宁衡顺着她的目光一瞧,一下回过了味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忙听话的加了加力,又递到人跟前儿:“这回好了,你试试。”
那一张巾帕皱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若是做一个伺候人的奴婢自然是不合格的,但若是像宁衡这般人物来做,除了感叹一声命好,富贵人物,你还能奢望别的不成?
她也只勉力的接了帕子三两下擦了脸,正要放回去,宁衡又笑嘻嘻的一把先接了过去,口里谄媚不已:“我来我来,你过去歇着吧。”
月桥没动,扯着嘴角笑道:“若是让你那些狐朋狗友的见了,你猜他们会在暗地里说你是什么?”
狗腿子!
宁衡顿时唬起了脸:“谁敢?”
不怕他知道了带人找茬?谁这样没眼色?
“比如温六公子。”月桥缓缓吐出个人的名字,扭身走到了床边,手捂着嘴小小声的打了个哈欠。
宁衡正要贬低一番温六,一见此,顿时扔了巾帕蹭到了人身边儿:“时辰不早了,睡吧咱们?”
良久后...
当一片黑沉时,他又道:“马场的事儿定了,我是第一批过去的。”
夜黑如墨,似乎连寂静都沉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