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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番姿态？”</p>
“到时候开战的呼声能让长安城的城墙都摇晃起来。”</p>
罗蔚然认真的说道：“大隋的百姓，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这场战争。如果需要，他们会拆下来自己家里的门板给士兵们当盾牌。如果需要，他们会熔掉自己的锄头为士兵们铸造兵器。如果需要，他们也绝对会手持木棒叉子跟在大隋军队后面往前冲。”</p>
“大隋百姓也好，朝臣也好，自己在家里怎么勾心斗角都没关系，一旦涉及到了对外开战，每个人的心都能贴到一块去。”</p>
侯文极嗯了一声道：“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兵部衙门被人从外往里用剑犁地一样犁了一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是因为北辽人的事，因为樊固的事，百姓们对于这场战争的支持远不如兵部被屠这个理由好。”</p>
“陛下这个赌，押的太大了。”</p>
侯文极感慨道：“无论这一战怎么打，都不会是一件速战速决的事。蒙元的国力太强横，事实上大隋没能力彻底打赢蒙元。所以，这场战争打的就是初期的目标，用最快的速度打赢第一战，然后用漫长的时间来守住胜利的果实。或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蒙元人忘记报复。”</p>
罗蔚然从盘子里捏了块点心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战争的事，你我参与不进去。”</p>
侯文极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说道：“那就继续说眼前的事。”</p>
“你就不能等我吃饱？”</p>
罗蔚然无奈道：“好不容易暂时忘了这事，再提，又吃不下东西了。”</p>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那个方解到底什么身份。”</p>
侯文极回头说道：“但……什么都没查到。”</p>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的侍卫快步跑了进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侯文极之后连忙行礼，侯文极问了一句什么事，侍卫说有人求见指挥使大人。</p>
“谁？”</p>
罗蔚然在屋子里问了一句。</p>
“一个道人……年纪不大，个子不高，很胖。”</p>
罗蔚然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侯文极苦笑道：“最难缠的那个还是来了。”</p>
……</p>
……</p>
“我得走了。”</p>
方解将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然后拿起笤帚开始清扫屋子，他一边扫一边说道：“我本来不想说谢谢，因为这两个字太虚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做些什么，救命的恩太重……但是现在，我只能对您说声谢谢，其他的事只怕什么都做不了了。”</p>
他弯着腰，动作有些僵硬。</p>
吴一道点了点头，没挽留。</p>
“这个时候，我不敢留你……抱歉。”</p>
方解直起身子看着吴一道笑了笑道：“换做是我，也不敢。”</p>
“方解……你到底什么来历？”</p>
吴一道问。</p>
方解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信么？事实上，我比你还想知道，但我已经糊涂了十五年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继续糊涂下去。”</p>
“现在出了意外。”</p>
吴一道说。</p>
方解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意外。”</p>
他将屋子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站直了身子，抱拳，弯腰，行了一个很隆重肃穆的谢礼。</p>
“告辞”</p>
他说。</p>
“我本来以为自己捡了个宝贝，没想到捡了个烫手的山芋。”</p>
吴一道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什么。方解脸色平静的走出屋子，大犬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两个人走出吴一道的宅子，然后脚步开始加快。转过几条街道之后，看着红袖招那座三层木楼，方解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很紧张，可事实上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p>
“我一直不喜欢沉倾扇。”</p>
他一边走一边说。</p>
大犬点了点头道：“我也不喜欢，我还是觉得小腰不错。”</p>
“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陪着送命，值吗？”</p>
方解问大犬。</p>
大犬嘿嘿笑了笑道：“别劝我，没意义。”</p>
方解嗯了一身，真的不再劝。</p>
他们两个走进红袖招，那些下人们或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他们两个客气的回礼。一直走进后院，他们就看到了坐在一间房子门前一口一口喝酒的老瘸子。</p>
“我回来了”</p>
方解说。</p>
老瘸子点了点头，然后问：“想好了？”</p>
“没什么需要去想的。”</p>
方解回答。</p>
他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沐小腰。她身上还穿着那身很漂亮的飞鱼袍，但方解知道这身衣服现在已经失去了本应有的意义。</p>
他缓步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躺在床上虚弱的如同纸人的女子。从沐小腰手里接过药碗，他在床边坐下来看着连眼睛似乎都没力气睁大的女子说道：“白痴……我一直以为你是天下第一等聪慧的人，现在看来原来是天下第一等白痴。”</p>
他喂药，她张嘴。</p>
“白痴会不会死？”</p>
躺在床上的女子问。</p>
“会”</p>
方解点头，然后笑了笑，很轻松：“大家都会死，一起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