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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日总算到了腊月十五这日汗国王子便要来迎亲众人上下忙成一团却始终不见薛奴儿赶到照理他从玉门关赶来应当比车队早来数日才是谁知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这副总管仍是不见人影。

    秦仲海与卢云商议实在猜想不透薛奴儿去了何处秦仲海咒骂道:“这老太监难得出宫好容易有这个良机叫他神气一番他定是玩乐去了!”

    少了薛奴儿虽然做起事来不甚便利但也少了人罗里罗唆众人忙里忙外宫女赶著替公主上妆更衣太监里外清点礼品宝贝真个忙得不亦乐乎。秦仲海则率人四下巡逻察看这日天气更是忽地放晴阳光普照里外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太监们为玉辇盖上大红玄毡更显出新嫁娘的风采。

    卢云看著众人里外忙碌心道:“这公主今日便要被迎娶她的亲人却无一人在旁相陪看来即便身为皇家之女也有外人不知的苦处。”秦仲海见他若有所思便走将过来笑道:“皇家嫁女绝非等闲可见卢兄弟有幸相逢也算开开眼界了。”

    卢云望著公主的座轿叹道:“公主眼下就要远嫁番邦终生不能回归中土可不知她此时心境如何?”秦仲海摇头道:“这就不是你我所能知晓的。自古以来可怜莫过和番昭君出塞文成入藏众女都是一般的苦处。她们心中的悲欢离愁想来除了她们自个儿其他人也不明白。”

    一旁何大人走上前来听了他们的说话却重重地咳了一声道:“今日是公主大喜之日你们却怎地说起这等话来?”秦仲海嘿嘿一笑道:“难道我所说的不是实情么?何大人庙堂上多少年阅历了怎会不知这些道理?”

    何大人摇了摇头叹道:“你说的没错公主的心境当然可怜。只是咱们做臣子的既然帮不上忙就不要再闲言闲语的要是给她听去了她不知要有多伤心。”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何大人啊此次你出使和番想来最为了解内情不知咱们公主嫁去之後处境如何?”

    何大人闻言变色将秦卢二人拉到一边低声道:“说起这事老夫就心烦头疼。”

    秦仲海一奇问道:“公主嫁过去之後最坏不过是给番王冷落这种深闺之事最是平常不过大人又有什么好烦恼的?”

    何大人叹道:“冷落也算小事。要知咱们银川公主不是寻常女子哪!她知书达礼美貌过人乃是当今皇族的第一美女一向自视甚高唉!谁知她此次嫁的男子却是个粗鲁流氓的人物。老夫一想起这事便感心烦。”秦卢二人都哦地一声甚感好奇。

    何大人道:“公主要嫁的男子名叫达伯儿罕乃是当今可汗的长子封为喀喇嗤亲王。此人虽然贵为王储却毫无修养好色无礼绝非良善之辈。”秦卢二人对望一眼都觉公主日後处境大是不妙。

    何大人道:“你们想想以她如此尊贵的妙龄美女却要嫁给一个连高矮胖瘦也不知道的番人尚要与此人终身斯守想来她定是抗拒得紧。老夫只怕他们小俩口子一见上面彼此看不对眼这门亲事便要吹了。那时皇上看著你我的脑袋就怕会有那么点不顺眼吧!”

    秦卢两人听了这话都“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何大人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可要好好想个办法别让这门亲事吹了。公主从未出过远门老夫怕她日後水土不服难以习惯当地的风俗人情你们这几日多跟她说些好的别要让她想家。”

    秦仲海微微颔说道:“这个自然。公主使命重大当前我朝的军备微弱远不如汉唐之时西疆一带的安危那是全看她一人了。虽说此次和亲必会毁去她的幸福却能救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说来是门值得的生意。”

    何大人叹道:“是啊!两国联姻本就谈不上什么情情爱爱只求公主嫁後帖木儿汗国能念在亲家的情份上不再与瓦剌结盟。”秦仲海长年驻守北疆自知瓦剌的厉害当即大声道:“正是如此。若是西北两路番人连成一气恐怕大祸临头到时株连祸结不知要打多少仗!”

    三人说话间猛听得丘下传来阵阵的马蹄声轰隆隆、轰隆隆地宛若雷震秦卢两人听到这等大军奔驰的声音不禁脸上变色知道帖

    木儿汗国的军队已然前来迎亲。

    前方哨兵急忙上丘回报道:“启禀将军前方约有十万大军正向我们疾驰而来!”秦仲海点头登高远望果见十余里外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如潮水般涌来看来确有十万之数。大军气势奔腾阳光照来映在无数刀枪之上阵阵眩目反光望去极是刺目。

    秦仲海皱起眉头说道:“怎么迎个亲要带这许多兵刃家伙?莫非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只见一名番王一马当先脸上都是浓浓的胡须神态狰狞口中不住呼喝想来便是可汗之子封为“喀喇嗤亲王”的达伯儿罕。

    秦仲海见那番王无礼当下嘿嘿冷笑伸手一挥喝道:“三军一字排开布长蛇大阵!”五千兵马暴喝一声只见众军士挥刀举旗人奔马驰登时在山丘上摆出偌大阵式。

    何大人慌忙道:“他们可是来迎亲的啊!你布这阵势要做何用?”

    秦仲海摇头道:“只要来人携带刀枪我等护驾有责必以刀枪相报。”

    何大人嚅啮道:“也对……也对…………”他怕两边不加自制别要生出事来慌忙道:“谁去把老夫的名帖送上请王子他们稍安勿躁?”他说了两遍但一众太监都已被汗国的雄壮军容吓得腿软心慌如何能上得了抬盘竟无一人出声答应。

    卢云拱手上前对何大人说道:“卢云讨令愿为大人一行!”

    卢云自离京以来两个月内用功不坠日夜不断的研习帖木儿汗国的语言文字汗国的语言乃是回回一系不甚难学再加卢云用功极是勤勉太常寺的乐舞生也是指导有方居然已能将回回话朗朗上口。

    此时他见无人敢上前送帖便自行讨令前往。

    何大人知道卢云足智多谋又兼通晓回回话当下大喜道:“有劳卢参谋了!”卢云披上胄甲挂起腰刀脚跨雪泥宝马手提郾月大刀山冈上大喝一声拍马飞驰而去。众人见了他这幅神采心下暗赞:“也只有这样的人品才配得起天朝的国威。”

    卢云驾马上前只见十万大军轰隆隆地冲向前来一时间泥尘飞扬扑天盖地闷雷也似的马蹄声中尚且夹杂著番人的狂野呼喊不禁使人神为之夺气为之馁。但卢云生平不知遇过多少艰难困苦此时见了汗国大军的这幅嚣张气焰也只微微一笑不为所动。他提缰勒马傲然看著眼前的十万番军。

    忽听远处传来番将的吼叫:“兀你那中国蛮子快快滚开!不然大军把你踩成肉泥你就後悔莫及啦!”番军有意威吓刻意狂驰侵逼势头丝毫不缓可说狂妄之至。

    卢云见无数军马已然冲到身前此时若不避让必会给乱蹄采死但若让开了定会狼狈惊慌反教番人小看。他冷笑一声当下气运丹田猛地吼道:“天朝银川公主驾到!”他用回回话将之喊出登时声闻数里竟将无数马蹄震汤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巨响轰去宛若霹雳雷震一时人惊马鸣当前十余名将领摔下马来大军前队一停後队立时冲撞上来呼爹喊娘之声不绝於耳十万兵马居然乱做一团。

    秦仲海站在山冈上环顾众人扬鞭笑道:“好一个卢云!这等力拔山兮的气势只怕及得上长板坡前的张翼德吧!”

    公主听了卢云的震天大吼连忙掀开营帐往山下望去问道:“这人是谁?”

    一旁宫女道:“此人便是秦将军身边的参谋好像叫做卢云。”公主与他说过话原本以为此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想不到却有这等气概当下轻声娇呼道:“此人文武全才真是难得!”

    那番王满脸狼狈虽没给震下马来但也是头痛耳鸣他叫道:“兀你那中国蛮子怎么说话如此大声!操你***!”

    卢云虽然学习回回话不久但也听得出此人说话粗俗他寻思道:“怎地这番王一点教养也没有公主是神仙般的人物日後如何容得这种人?”他心下虽如此想但对方是汗国王储不能无礼脸上便不敢露出不满之情。他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说道:“下官奉我朝何御史之命特送此帖与王子。”说著双掌高举过顶平放在手掌之中。

    那番王也不下马只嘿嘿地直笑伸起马鞭便要将卢云手上的名帖卷去神态甚是无礼。自古使者便是代表本国便是可汗亲至岂有不下马相迎之理?何况这区区一个王子?看来这番王真没把中国放在眼里。

    卢云心下大怒暗道:“我奉何大人之命前来送帖那是代表我朝与之交涉岂能任凭他侮辱作弄?”他运起“无绝心法”掌心生出偌大黏力将名帖牢牢吸在掌心之上。那番王鞭术甚精连著使劲卷了几下那帖子却好端端的停在卢云掌上竟然文风不动。他大叫一声喝道:“古怪的!”跟著翻身下马走向卢云便要伸手去取。

    这番王先前几次甩鞭却卷不起这张薄薄的名帖旁人只道他鞭术拙劣连张帖子也卷之不到弄得他面上无光无地自容。他大踏步走向卢云想要争些颜面伸出右手牢牢抓住名帖用力往後掀去谁知那帖子还是牢牢地黏在卢云的掌心。

    那番王骂道:“他***!岂有此理?”跟著使上吃奶的力气两手抓住帖子用力回夺卢云掌上加劲那番王只有一身蛮力如何能动之分毫?他气喘吁吁脸色胀红口中不住喝骂。

    众番将见王子大呼小叫不知他声嘶力竭地做些什么却无人知道卢云手上搞鬼一时间都是议论纷纷。

    卢云见番王恼羞成怒当下把掌上内力一撤那番王正自猛力向後回夺忽然对方掌上的劲力消去登时往後摔倒跌个四脚朝天。众将大惊失色慌忙下马来救。

    那番王站起身来手上抓著名帖神色狂怒喝道:“你使的是什么邪法?”卢云低头不动说道:“下官乃是天朝使者岂会使用邪术加害大王?”

    那番王挥了挥名帖怒道:“那为何这一张小小帖子竟会如此沈重?”

    卢云道:“这是上天要磨练大王之意大王此去迎亲如果路上太过平顺怎能显出大王的英雄风采?”那番王大喜说道:“说得对没有摔跤哪有光彩!你说得很好!”跟著翻身上马便要率军出。

    卢云拦在马前说道:“公主殿下生性喜爱清静请大王的十万大军在此相候不然惊扰了公主下官吃罪不起。”那番王笑道:“不给蛮子公主看看我的雄壮大军她以後怎么会乖乖地听我的话?”说著吃吃淫笑起来。

    卢云摇头道:“公主性子烈得很大王如果拿大军吓唬她她是决计不从的。”达伯儿罕笑道:“这公主呛得很很好很好!本王最爱小辣椒吃起来才带劲儿嘿嘿!嘿嘿!”

    卢云见他言语粗俗无聊实不似西域第一强国的皇储皱眉道:“不知大王可否一人前来随小人前去迎亲。”达伯儿罕是个粗俗好色胸无点墨之人当下淫笑道:“美人在前什么都好说。”跟著回头叫道:“你们听好了全都给我等在这儿了!”便要随卢云离去。

    忽听一人道:“且慢!”卢云转头看去只见一人黝黑粗壮约莫四十来岁满脸的精悍神气正自拍马前来。

    那人道:“我朝王子何等尊贵怎能孤身一人前往迎亲?若有什么危急情事我等如何向可汗交代?”这人说话十分得体稳重想来是汗国的要紧人物。

    卢云摆起天朝的威仪沈声道:“中国习俗如此汝等前来迎亲自当遵守中国的规矩。”

    那大臣见卢云气焰颇高有意吓唬他一下当下使个眼神一旁跳出一个大汉喝道:“依照我国习俗使臣必须先挨一顿好打然後才能说话!”卢云如何不知对方有意欺压他微微一笑说道:“好奇妙的风俗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情事。不过在下入境随俗既然贵国习俗如此自当给汝等一个方便。这就请吧!”说著挺胸凸肚满脸讥嘲之色。

    那大汉见他神态傲慢颇有轻视自己之意心道:“你这个白面书生得什么用?等一会儿我把你打得求爷爷告奶奶看你还嚣张个什么劲儿!”当即狂吼一声用力一拳打去正中卢云小腹。

    卢云不动声色潜运内力动“无绝心法”登时把拳力化去跟著小腹一缩将那人拳头吸住那人想要将拳头拔出却动弹不得卢云将内力传了过去在那大汉周身穴道游走那人立时麻痒不堪想要跪地讨饶却又压不下脸面想要忍耐支撑可又难以忍受只见他满脸红模样狼狈卢云淡淡一笑道:“放你去吧!”跟著黏劲一松那人正自猛力拉扯忽觉对方放松力道陡地往後滚去连翻了十来个斤斗。

    卢云拱手道:“贵国习俗自来殴打使臣在下方才入境随俗不敢有违已让贵方将领打过一阵。所谓礼尚往来宾主方能尽欢我国迎亲时向由新郎一人前去还请各位也能尊重我国礼法让王子一人随下官前去面谒公主感激不尽。”

    那大臣见手下奈何不了卢云只好哈哈一笑说道:“在下乃是帖木儿汗国左丞相阿不其罕便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官居何位?”卢云躬身道:“下官征北游击随军参谋卢云见过丞相。”

    阿不其罕原以为此人定是六品以上的官职想不到只是个小小的随军参谋不由得一怔随即颔道:“都说天朝人才辈出果然如此想不到你区区一个参谋居然也有这等武功见识难得!难得!”卢云道:“多谢丞相谬赞。”

    阿不其罕道:“这样吧!咱们两家谁也不压谁你有五千兵马我也一个不多五千兵马随喀喇嗤亲王前去迎亲其余大军在此相候你说如何?”卢云心下一凛暗道:“这丞相果然厉害我们有五千兵马随行他居然也知道了看来这人很是难缠。”这阿不其罕说出五千之数一来是要安卢云的心表明他无意强压中国的势头二来双方都是军马人数相当也有平等相待的意味。

    卢云伸手肃客说道:“丞相之言甚佳如此便请吧!”

    秦仲海远远望去见到番王的十万大军停下不动跟著一小搓人马缓缓出队任由卢云领向小冈秦仲海心道:“这卢兄弟真不简单居然能说动大军停下真有他的一套。”他提声喝道:“撤去长蛇大阵!”众将士听命立时回归本队。

    那番王的五千兵马来得好快一下子便涌上小冈卢云见何大人已然带著通译自站道上相迎他便闪到一旁好让两方领说话。

    何大人见番王来到连忙陪笑道:“亲王驾临我等深感荣宠…………”谁知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番王便大呼小叫口中嚷著些奇怪番话直直地冲上冈去将他冷落在一旁。

    何大人转身追了过去惊道:“亲王等等啊!我话还没说完……”

    只听那番王大笑道:“我的新娘子在哪里?你老公来瞧你啦!”跟著在车队里到处游走每遇宫女便伸手在她脸蛋上一摸臀上一捏淫笑道:“你是不是我的新娘啊?”他满口番话自也无人通晓意思一众宫女惊慌失措都是四散奔逃眼见那番王便要冲向公主的营帐几个太监连忙冲了上来想要将他挡下那番王却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得直滚了出去。

    番王大踏步走向营帐满脸淫笑地去寻银川公主。秦仲海心下暗骂:“倘若薛奴儿人在此处却该有多爽快?这番王定会给他打得头破血流!谁知这老妖怪却溜得不见人影。”他叹息一声正要拍马去救却见一人大喝道:“无礼!”跟著那番王胖大的身子飞起竟被那人摔了出来。

    秦仲海心下一惊只见那人剑眉星目身形高大正是卢云他心下暗暗叫苦:“卢兄弟这番出手太重了等会儿定然有事。”

    果见帖木儿汗的五千兵马登时大吼个个拔刀出鞘随即便要出手秦仲海见对方凶暴当即虎吼一声喝道:“众将官搭箭!有敢妄动者杀无赦!”五千兵马立时举起弓箭指向可汗大军。两边剑拔弩张情势凶险之至。

    那丞相阿不其罕甚是乖觉他见双方人马互不相让急忙上前缓颊道:“自己人!自己人!大夥儿不要乱来!”一旁传译官急忙翻译了何大人也陪笑道:“是!是!正是自己人!”跟著命秦仲海收起弓箭。

    秦仲海悻悻然地道:“撤去阵势!”众兵官喝地一声收起弓箭整齐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阿不其罕盯著秦仲海心下暗道:“看来这人很会用兵日後当是一个大大的劲敌。”

    那番王站了起来骂道:“他***!是谁在这捣乱?老子要看新娘却怎么不给你老子看?”跟著对何大人戟指骂道:“老番官!你若不让我见一见公主我这门亲事也不要了!老子这就回家抱小妾要女人我家里还不多吗?”

    何大人见他怒气冲冲不知他为何怒急忙要乐舞生传译过来何大人猛听番王要退婚吓得魂飞天外惊道:“大王千万不要如此若是要见公主今晚洞房花烛时便能见到了你可别急啊!”这言语颇为粗俗乐舞生脸带尴尬不知该如何翻译方好。

    卢云咳了一声以回话道:“何大人方才说道只要等公主与大王完婚到时双方必能见上一面大王不必急於一时。”那番王哼地一声骂道:“我家里女人成千上万如果不是美女嫁来老子连要都不要!”何大人不知如何是好眼望秦卢二人不知他们有无办法解围。

    却听一个柔和的声音道:“他若要见本宫却有什么难的?”只见公主营帐忽地掀起当先娉娉婷婷地走出一名美女来众人见了她的面貌不觉都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中都想:“好一个美女啊!”

    冬日暖阳照下只见这银川公主温雅秀美星目回斜艳丽中自有一股端庄小小樱口红颤颤地惹人千般怜惜却又不敢心存妄念。卢云虽然情有所锺也还是惊叹於她的高贵美艳想道:“人称她为京城皇族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秦仲海嘿嘿冷笑心道:“这般标致的美女却怎地送到了猪窝去真***糟蹋。”

    那番王见了她唇红齿白桃笑李颜的可人模样更是“啊”地一声张大了嘴。只见他目瞪口呆傻傻地道:“好美!好美!蛮子公主你是我生平见过最美的女人!”跟著大叫一声急色地冲上前来要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好好地怜惜一番。

    卢云见番王冲向公主却不知该拦还是不拦毕竟他们俩人以後便是夫妻自己怎可管得这种家务事他眼望秦仲海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秦仲海双手一摊也是没理会处。

    两人正自犹豫忽听公主柔声道:“你们传译过去就说我今夜便是他的人了到时他想如何我自会相从。”乐舞生照说了达伯儿罕嘻嘻直笑连连搓**笑道:“咱们现在就洞房花烛不要等到晚上了。”

    公主见他满脸淫秽不需猜想也知他心里的肮脏念头她俏脸一板声音忽地提起变得又冷又冰道:“请诸位转告殿下他若是不理会礼法教养想在此地欺辱本宫银川宁死不辱惟有自尽以谢吾皇。”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众人心下纷纷暗赞这银川公主确是天朝皇族的典范。

    一旁乐舞生连忙翻译了达伯儿罕听得此言惊道:“美人儿别生气我怎敢欺负你了你可万万不要自寻短见啊!”乐舞生忙依言转告了银川公主听後轻轻颔脸色已然和缓当即走向前来向番王轻轻一福说道:“贱妾见过王子。”达伯儿罕看著她秀美绝伦的脸蛋闻著她身上淡雅宜人的香气只觉得全身酥麻通体舒泰整张大脸忽地飞红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那宰相阿不其罕心下暗赞:“此女聪明机敏识得大体不愧是皇家的公主。此番嫁来我朝所生子女定是出类拔萃之辈。”待见了王子急色攻心的模样心下又忍不住叹息这王子与银川公主虽同是皇族出身但行为举止间的风范却是天差地远全然不能相比。

    当下两国重臣按著礼俗便请银川公主上轿由八名太监抬下山去何大人命人抬上所备的礼物呈给达伯儿罕说道:“吾皇与银川公主父女情深他体恤公主出嫁远邦相距天涯特地送上十箱嫁妆以供公主平日之用。另备有十车珍贵礼品请王子转送贵国国主。”

    一旁赞礼官宣念礼品上的细目只见珍珠玛瑙珊瑚宝石鹿茸人参无一不是罕异的珍品寻常人家一生也难得见上一样。众军士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排场珠光宝气之下只逼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达伯儿罕贵为喀喇嗤亲王什么宝贝没有看过那赞礼官念得口乾舌燥他却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此时他的眼角儿只顾瞅著银川公主的轿子一路从冈顶看到冈下喉头不停滚动想来是馋埏直直流到肚里口中不住念道:“他***太阳还不快点下山!搞什么鬼!”却是急著洞房花烛好来一亲芳泽。

    众人见他双眼直口中念念有辞的模样都觉得好笑。秦仲海暗骂道:“俗话说得好:一朵香香鲜花却要插在那臭屎牛粪上。看这王子无耻的模样当真是凤凰配乌鸦牡丹伴杂草。”

    何大人心下也是暗叹想道:“可怜银川公主如此年轻貌美日後却要受这禽兽折腾。都说此人好色异常看他这幅下流模样传闻当是不虚。”

    只见公主花轿抬到山下达伯儿罕点过礼物嫁妆便自率军离去。秦仲海等人见大功告成都是松了口气。秦仲海站在何大人身边笑道:“大人此番功德圆满当真可喜可贺。”

    何大人摇头道:“此话还说得太早了些公主一日不到汗国都城完婚一日不被册封为太子妃老夫就一日放不下心来。”

    帖木儿汗国的风俗与中国颇为不同太子可有四个王妃此乃沿袭铁木真时代的蒙古习俗。照理来说银川公主完婚後定当被封为太子妃但诰令未曾布之前没人敢说得个准。尤其朝廷现下势力衰弱在西域毫无国威可言公主少了祖国的屏障不免会受些闲气届时是否另有变数那是无人可知的。

    秦仲海当下率领五千兵马保护著何大人便朝帖木儿汗国都城进预计在汗国观礼後才准备返国。这何大人年近六旬连著数月马上奔波身体已有些支撑不住秦仲海便吩咐下属准备座车让他上车安歇反正公主的安危已由汗国接手不必再由自己操心烦忧。

    众人牵著马匹下马步行远远地跟在十万大军後头。只见公主的花轿夹在无数军马之中看来有若汪洋中的一条小舟宫女太监垂头丧气有若囚犯般地跟随在花轿之旁彷佛便是中国在西域的写照。

    何大人从车中望去心下喟然想道:“我朝在西疆的势力衰弱至此倘若不靠和番在此地几无立足之地皇上这几年来纵容群小不只害苦了百姓也害苦他自己的女儿。”

    行出十来里日头已然偏西卢云看了地图说道:“前头是汗国的边界要塞名唤拉耳恪关必有汗国的大军出来相迎。我们可得跟近点免得入关时起了纷争。”秦仲海点头道:“兄弟此言甚是。”跟著朗声道:“众将官听命全军上马!”五千兵马一齐翻身上鞍等待号令。

    秦仲海提声喝道:“全军西进开抵拉耳恪关!”众将暴吼一声全力冲锋此时少了宫女太监的拖累大军更如脱缰野马扑天卷地般的朝西狂奔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夹著何大人的惊叫朝西疾驰而去。

    众军飞驰之下不一会儿便行近番王兵马相距不过半里。秦仲海怕番王误会以为自己要率军从後袭击便命人前去知会。

    传令兵正待出却见前头番王的十万大军忽地停下秦仲海一愣不知番王何以忽然停步他与卢云正要商量猛地前方杀声喊起那番王大军赫然掉头跟著朝後冲来转瞬间十万大军便冲到眼前烟雾弥漫中不知多少兵马掩至。

    秦仲海大吃一惊搞不清生了何事莫非番王忽然起兵来杀?他见南方远处有处小丘当可坚守忙下令道:“前方有变众将官急往南行!”卢云也是一惊说道:“怎么会这样?莫非番王误会我们意图不轨要从後袭击他们?”

    秦仲海自也不知忙率领兵马急往南面一处山丘冲去先避开番军的冲击再说。

    大军甫上小丘卢云见公主的坐轿给夹在乱军之中心中极是担忧想道:“公主安危不能没人理会我得过去看看。”当下一提缰绳四蹄腾腾须臾间已然冲下小丘。

    秦仲海见他忽尔离丘忍不住一惊叫道:“卢兄弟!你做什么?”

    卢云远远回答道:“现下公主还在番军手中我这就去接应请将军自行布阵御敌!”秦仲海如何能让他孤身犯险当下大声喊道:“卢兄弟快快回来!前面太过危险你别莽撞啊!”卢云听了说话却只伸手过顶连连挥舞要秦仲海不必理会於他。片刻间便已离开小丘里许朝番军疾驰而去。

    何大人见变故连连急忙从车中探头出来慌道:“怎么回事?可是有盗贼土匪?”

    秦仲海摇头道:“不是盗贼土匪作怪。方才不知怎地番王的大军突然回向我们杀来看来情势很是怪异。”何大人惊道:“怎会如此?咱两家好容易才结成亲家王子岂能做出这等荒唐事?”

    秦仲海紧皱眉头却没回答只见滚滚荒漠卢云孤身一人驾马飞奔而去远处却有无数兵马杀来实不知吉凶如何。

    卢云骑在马上眼看番军冲向自己而来斯杀呐喊之声更是不绝於耳他心中疑惑寻思道:“倘若这番王有意杀害我们意图不轨何不在迎亲时动手?难不成另有什么隐情?”他见不远处有座小山足以了望情势便纵马朝山丘而去。

    过不多时已到山顶卢云慌忙下马朝山下眺望这一看之下心头登时大震。

    却见那十万大军四散奔逃到处离散已有分崩离析之相。卢云心中大惊不知何以如此急忙再看却见沙漠远方出现一只黑甲军马正自疯狂地向番王攻击屠戮。

    只见那黑甲军人数不多仅有番王兵马的一半但杀起人来却习练有素勇猛无比番王大军与之交战刹那间便已溃不成军。双方将领交手番王手下无人能挡一招半式都是十合中便给杀死几名黑甲大将举刀乱杀腰间挂满了人头神情狰狞至极。那番王保著公主花轿急急逃奔。

    卢云大骇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帖木儿汗国忽地受人袭击可这里是他们的要塞所在啊怎能有人在此埋伏?”

    只见番王手下万余人马力战不屈正自护卫公主的座轿但黑甲军实在勇猛两方人马甫一交锋番王的兵士几无招架之力登给杀死在地黑甲军连续冲锋数次终於给他们冲出了一处缺口。卢云深自担忧只怕公主落入歹人手里後果必然不堪设想但此时兵荒马乱便求自保也不成如何能救得了人?他心中难受一时旁徨无策。

    两方军马杀了一阵那番王达伯儿罕眼见不敌率了一小队人马逃走丞相阿不其罕见主帅逃亡深怕军心动摇急忙叫道:“王子别走啊!公主还要你保护啊!”

    达伯儿罕胆小怕死如何敢回去应战?听了丞相的叫唤反而更是抱头鼠窜。

    黑甲军中站了一人出来朗声说道:“有活抓喀喇嗤亲王者赏城池一座美女百人!”

    黑甲军高声欢呼当即弃下公主不顾转往番王追去达伯儿罕吓得直欲昏晕连连抽*动马鞭恨不得插翅飞去後头数万黑甲军追赶不停无数弓箭不住射来真把沙漠射得如同箭海一般。

    混战之中黑甲军里冲出一只彪军喝道:“让开了!我们要生擒喀喇嗤亲王!”这支彪军看来武艺远胜其他不旋踵便已奔到近处登将黑甲大军抛在後头。

    眼看敌军便要追上了番王的小队番王身边的百名禁卫军见情势大坏急忙转身招架但那彪军人马太过凶猛快马狂奔中数千只长矛一齐戳来当场将数百名禁卫军戳死在地。

    达伯儿罕吓得面无人色竟从马上摔落下来那彪军大将哈哈大笑说道:“如此没用的东西!亏你还想继承皇位!”跟著伸出大手便要将他活捉上马。

    丞相阿不其罕叹息一声知道大势已去转头不愿再看两边交战人马见皇储即将被俘也停下争斗一齐往番王看去。

    霎时之间天地间只剩呼呼地风声大地之上的数万人彷佛冻结一般人人静默无声。

    那彪军大将伸手过来正要将番王擒拿上马猛见一团火影闪过跟著一颗人头血淋淋地冲天飞起那彪军大将惨叫一声霎时身分离坠下马去。众人揉了揉眼睛不知到底生了什么事却见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一手提著柄大刀另一手却夹著番王飞奔而去那大汉浓眉鹰目威武过人正是“火贪一刀”秦仲海。

    那彪军残部见队长被杀急急朝秦仲海围来要为队长报仇秦仲海狂啸一声大刀一劈刹那间连杀了数十人鲜血狂喷中只见他有若猛兽狂龙勇猛至极。

    秦仲海大喝一声叫道:“全军戮力向前!冲锋!”山丘上五千兵马杀声大起猛从小丘上卷杀下来直朝那只凶狠彪军杀去。两军相接如同风卷残云又如秋风扫叶须臾间将那路彪军杀得一个不剩。

    丞相阿不其罕见状大喜喝道:“三军回防保护喀喇嗤亲王!”

    卢云站在小山上观看一听此言心中暗暗著急这彪军人数不多仅不过千余之数便杀光了也没什么但後头黑甲本队却有五万余人秦仲海好容易令他们气势稍馁丞相却在这关头回防那是犯了兵家的大忌。当下大叫道:“不要回防啊!趁机冲杀过去!”

    但两边隔得远了丞相已率大军朝後退却那黑甲军原本气势略顿忙趁丞相退军之时重新整顿阵式稳住了军心。看来丞相不明兵法已然错失反败为胜的良机。

    那黑甲军见喀喇嗤亲王已然脱险恐怕抓他不到又见秦仲海五千兵马悍勇甚难拾掇的下当即转向战场上第二个要紧人物杀去那便是天朝的银川公主了。

    何大人见公主危急心下大惊叫道:“谁去保护公主啊!”

    此时秦仲海的兵马与公主相隔甚远中间尚夹著丞相的部队除非插翅飞去否则如何救得?那丞相自顾不暇又如何分兵去救?眼看黑甲军全力冲杀包围公主座轿猛攻狂杀片刻之间无数兵卒尸横就地公主轿旁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被捉了起来也有四下奔逃而去的一时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黑甲军士纵马疾驰直朝公主座轿驰去当头的将领脸上露出狞笑色眯眯地不怀好意。

    卢云见公主便要受贼子挟持玷污心下大惊:“公主要被这些人劫持了我该怎么办?”

    此刻情势紧张只要稍慢片刻公主的清白恐怕便要不保慌张之间心道:“说不得了只有行险一途!”

    此时卢云处在山顶恰好在敌军头上他急急从马背上解下行囊取出绳索牢牢绑在自己腰间又将另一端缚在大树上他大喝一声竟从百来尺高的山顶跳将下去如天将军般地扑向黑甲军。

    坠到半途绳索已然放尽霎时腰上一阵剧痛止住了下跌之势。卢云低头一看身子离地还有五十来尺他见距离仍远不知该如何下去正犹疑间那黑甲军喊叫连连仍是前仆後继地冲向公主花轿。

    卢云一咬牙心道:“不成!我受柳侯爷所托便是性命不再也不能见公主受人侮辱!”自知不能再有拖延当下取出匕割断了绳索身子一松便即飞坠而下。

    黑甲军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喊叫众人心下奇怪陡地抬头猛见卢云自天而降正朝众人急坠而来一时都吓得傻了不知如何抵御阻挡。

    卢云见黑甲军众已在脚下当下“嘿”地一声屈起膝盖放松脚踝轻轻在一名将领头上一点数百斤力道灌下那将领当场头骨破裂脑浆飞溅而出死得惨不堪言卢云趁势转向此时身体下坠力道已然轻了许多他又往一名兵士肚上一踹那人大叫一声肚破肠流而死卢云藉著这一脚之力已然稳稳地站在花轿旁数十步的地方。

    卢云喘息一阵抬头看著山顶心道:“还好带有绳索不然定会活活摔死。”正想间一名黑甲将领叫道:“放箭!快放箭!”众军弯弓搭箭嗤嗤嗤地声音齐响霎时万箭齐朝卢云射去。

    卢云惊慌失措飞身便朝一旁马儿腹下钻去只听那马儿悲鸣一声已被射成刺猬卢云运起神力将那只死马举起如盾牌般地往花轿推进。

    卢云行到花轿之前数丈大声叫道:“公主殿下!卢云前来救驾了!”

    便在此时一名黑甲将领驾马冲来他见弓箭奈何不了这名怪客便亲自举刀来战他狂吼一声举刀猛朝卢云背上砍落卢云叫道:“来得好!”双足一点登时高高跃起躲开了劈来的大刀跟著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将他踢落马下。

    卢云坐在马上冲向公主轿前三尺此时众太监已然逃得一个不剩只留下乱军中孤零零的一顶轿子卢云在鞍上一点直往花轿扑去便在此时那马儿身中数百只弓箭又被射成烂泥一般死在当场。

    卢云陡地钻进轿子里忽然一柄匕当面刺来他夹手夺过便要一掌挥出猛听一名女子娇呼一声卢云凝掌不举目望去却是公主本人。

    卢云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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