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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茶,还没等歆阳子说话,他倒是先开口了,一脸惊悚,“我说道爷呀,黄花大仙说俺们村儿里出了妖孽,一点儿都不假呀……”就说这么一句,茹青山居然叹了口气,我太爷三个看着他,都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茹青山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就我今天要下葬的这亲侄子,死的就蹊跷,上吊死的,听我弟媳妇说,临死前几天,我这侄子都不敢睡觉,说是他一闭上眼睛就做恶梦……”说着,茹青山又叹了口气。
“什么恶梦?”我太爷问道。
茹青山看了我太爷一眼,随后看向歆阳子,“这位老哥是……”
歆阳子赶忙介绍,“这位是刘老太爷,你们邻村的,即是贫道的长辈,亦是贫道的好友,贫道请来帮忙的。”
茹青山朝我太爷拱了拱手,我太爷抬手给他回了回。茹青山接着说道:“我这侄子临死前几天,每天夜里就做一个梦,梦见他前两年死去的那媳妇儿,穿着一身白衣裳,浑身是血,手里还牵着一只没脑袋的王八,来找他索命!”
女人、白衣裳、没脑袋的王八?一听茹青山这话,我太爷他们三个心里震惊,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而且谁也没吱声儿,相互错愕地看了一眼。
就听茹青山接着说道:“最邪门儿的,我侄子上吊那天晚上,跟他母亲说,自己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叫他母亲给他留着门,他母亲,也就是我弟媳妇儿。我弟媳妇儿觉得这事儿蹊跷,大半夜的出去干啥儿呢,也不敢问,不光给我侄子留着门,她自己也没睡,坐屋里等着。”
“我弟媳妇等到快四更天的时候,听见院门响了,就赶紧到院里去看,就看见院门开了,院儿里却没人,以为孩子回来上茅房了,到茅房门口喊了两声,也不见有人答应,因为要给我侄子留门,院门就没抵上,我弟媳妇以为院门是给风刮开的,就把院门关上,回屋里又等上了。”
“我弟媳妇回屋以后,也就不大一会儿,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女人的尖笑声,吓得我弟媳妇一激灵,赶紧出了房门去看……”茹青山说到这儿,脸色变得又惊悚又难看,“我弟媳妇就看见我侄子,吊在了自家院里的枣树上,还是刚刚吊上去的,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子,两条腿还在哪里直踢腾,我弟媳妇刚要跑过去,就看见那院门自己开了,那院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衣裳的女人,那衣裳上面全是血,那女人手里,还牵着一只没脑袋的大王八……”茹青山说到这儿,哆哆嗦嗦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后来咋样儿了?”我奶奶问道。
茹青山看了我奶奶一眼,歆阳子赶忙再次介绍,“这位是刘老太爷的儿媳妇白氏,也是贫道请来帮忙的。”
茹青山冲歆阳子点下头,放下茶碗接着说道:“后来,我弟媳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白衣女人嘿嘿一笑,牵着王八就走了,等我弟媳妇回过神儿,想起树上她儿子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弟媳妇跑来俺们家,把我喊醒了,我带着几个儿子,把我那侄子的身子从树上弄了下来,我弟媳妇说,那个牵大王八的女人,就是她前两年死去的儿媳妇,现在呀,我弟媳妇也给吓出毛病了,儿子在棺材里边儿躺着,她在里屋床上躺着,这一家人呀,唉……”
茹青山说到这儿,不再说话,整个房间都静了来,我太爷他们三个也没说话,因为这个有点乱了,牵着大王八的女人,不是一直跟着陈辉嘛,怎么又成了村长侄子的媳妇儿呢?
“那你侄子大半夜出门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吗?”过了好一会儿,我奶奶问了一句。
茹青山看了我奶奶一眼,摇了摇头,“鬼才知道他去哪儿了呢,不过,我几个儿子把他从枣树上弄下来的时候,他那鞋子上、裤腿上,弄是全是新泥,好像去哪儿挖坑儿似的……”
茹青山这话,让我太爷他们三个再次相互对了下眼神儿,心里都在盘算着,他那鞋上的泥……
停了一会儿,我太爷问茹青山,“你侄子,几天前吊死的?”
“两天前,今天是第三天头儿上。”茹山爷回道。
“那你侄子……叫什么?”我太爷又问。
茹山爷忙说,“大名叫茹思清,就因为这名字取的不好,村里那些坏心眼儿的人,都管他叫茹公公,现在喊他大名的人不多了,大人小孩儿都管他叫公公,一帮子败兴货。”
茹思清茹公公,前面提到过,就是他媳妇儿跟陈秃子私通,也是他把陈秃子的变成秃子跟太监的。
一听茹青山的侄子是茹思清,我太爷冷笑了一下,这就快要对上号儿了。
茹思清的媳妇,很可能是我太爷三叔的重孙女,给茹思清捉奸在床以后,毒打虐待,饥荒时,可能又给茹思清杀了吃了肉。
我太爷看似漫不经心地又问:“你那侄媳妇儿,是哪儿的人呀?”
茹青山并不知道我太爷心里这时候在想啥,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黄河边儿刘庄的,她家里几十年前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