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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每个帐逢里都透出了柔和的朦胧,远远望去就象是落在草丛中的萤火虫,给这山间的夏夜凭添了许多温馨姿色。
唯有一道突兀的叫声却破坏了这祥和的宁静。
一条条人影都朝着发出叫声的帐逢奔去,火把高高的举起,顿时恍若白昼,一道愤怒的身影从晨兮的帐篷中冲了出来。
结合刚才一声怒吼,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怀好意地盯着纹丝不动的帐篷。
这时风儿突然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她势如疯虎般冲到了李致远的面前,扬起拳头挥向了李致远,她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杀了你,你竟然敢玷污我家小姐!”
此言一出,群皆哗然,看向李致远的眼神也变得暖昧。
李致远一把推开了风儿,把风儿推在了地上,他露出又气又急又恨的样子,对风儿吼道:“你胡说什么?!是你们小姐不要脸,用了什么妖术把我引到这里来的!想我堂堂清流李家二公子今日竟然受到这种污辱,我。我…我要上达天听,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杨晨兮还我一个清白!”
“妖术?”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叫了起来,随后压低声音道:“不是圣上早有禁令严禁使用妖术么,但凡发现一概严惩么?”
“啊?杨晨兮竟然会妖术?那真是太可怕了。”
“不会吧,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会妖术呢?再说了就算会妖术为什么要勾引李二公子呢?怎么不去勾引九皇子或四皇子呢?不管怎么说两位皇子总比李二公子强上百倍吧?”
“你懂什么?皇家之人都有真龙护体,哪是平常妖术能近得了身的?”
“原来如此,可是她为什么要勾引李二公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凡会妖术者都会采阳补阴的,说不定是那杨大小姐想…。嘿嘿。”说到这里笑得有些猥琐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那杨大小姐也太不要脸了!说来这李家二少爷倒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一个洁身自好的公子哥居然被人皆可夫的杨家大小姐给糟蹋了。”
“谁说不是呢?不然李二公子能这么激愤么?”
“听说这李二公子可是一直不近女色的,今日受此污辱能不羞愤欲死么?”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说杨晨兮怎么知道前面有山贼呢,原来是会妖术的。”
“就是说嘛,你没见她还去亲了那死尸呢!”
“什么?她居然亲了死尸?这…这也太恶心了吧。”
“听我娘说人死前都有股子怨气,习妖术的人就要吸食这股怨气才能使法术更加高明,所以杨晨兮才不怕死尸去吸怨气的。”
“简直太可怕了,我们怎么办啊?”这时一人都快哭起来了:“我们跟她在一起,她会不会半夜起来吸我们的阳气啊…。”
“不。会…的…咯咯…。”其中一个胆小的一面劝着之前的人,一面牙齿打起了激灵来。
这时春儿从远远的帐篷冲了过来,一路上听到这些人窃窃私语,又气又恨又急,她急不可耐地冲到了李致远的面前怒斥道:“李公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竟然敢污蔑我家小姐,你这是安的什么心?亏你还是清流之家,竟然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我家小姐天仙般的人儿,又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更别说什么…你了…”
李致远先是被横插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待看见是个丫环打扮的人,哪会把她放在眼里,气急败坏道:“你是什么?竟然敢这么说我?不要命了么?”
春儿口齿伶俐疾言厉色道:“我叫春儿,是服侍大小姐的丫环,我家小姐是怎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莫说是你了,就算是王孙公子我家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公子你虽然长得风度翩翩但肩不能提,手不能担,文不成相,武不为将,文韬武略名不经传,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小姐亲睐于你?想来是你梦游走错地方了,我们小姐大人大量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是快快离去,莫失了自己的身份,丢了你们清流世家的脸面!”
“你…。”李致远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节,只廖廖数语就扭转了乾坤,他看到刚才还对他充满同情的人似乎有些怀疑之色,当下也顾不得装斯文了,急呲白脸地叫道:“瞧你不过一个丫头就如此强词夺理,由此可见你的主子是多少不贤不惠不良之人!”
“你简直满口喷粪!”春儿一急之下也不再客气,指着李致远的鼻子道:“你真是枉读诗书千百卷,却行尽下作无耻事!清流之家有你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随即对着众人大喊:“这是谁家的门没关好,把这种东西放出来乱咬人?”
外围的侍卫顿时大笑起来,那三千人的笑声可不是能小看的,竟然发出了震天之声。
李致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杨晨兮心狠手辣,她的丫环更不是个善茬,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狗!
真是气死他了!想他堂堂清流李家二公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
他暴跳如雷,指着春儿结结巴巴在骂道:“好你个…贱。贱丫头,主子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敢辱骂他人?”
“你还敢说…。我…我…”春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左看右看,正好看到一把笤帚,当下想也不想,抓起了笤帚就往李致远的脸上扫去,一面扫一面骂道:“我打死你这个毁人清誉混帐王八蛋,我打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打你个没皮没脸没羞没燥的泼皮无赖…。”
李致远哪想到一个丫环竟然有这么大的胆,竟然敢扬起笤帚打他一个清流世家的公子,一时措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生生在脸上划出了十几缕的血丝来,他又气又疼,又狼狈,当下急叫道:“来人,来人,把这死丫头抓住了给我狠狠的打!”
春儿一听这李致远败坏晨兮的名誉还敢这么猖狂,哪还搂得住火,甚至被激起了血性,甚至想就算是死了也得把这毁晨兮清誉的畜牲打死!
更是不计后果的把笤帚往李致远身上招呼,一时间把李致过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他一面躲一面跑,一面还叫着自己的家仆,怎耐外围的侍卫都围在那里,他的家仆根本就进不来。
他哪知道这些侍卫其实都在心里感谢着晨兮呢,因为晨兮算起来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本来听着李致远这般污辱晨兮就气得手痒痒了,要不是碍于军纪早就痛殴李致远了,现在有人打李致远,他们一个个都心里乐开了花。
不但乐还叫了起来:“打得好,打得好,春儿姑娘好样的!”
春儿听了下手更狠了,也更来劲了,直把李致远打得抱头鼠窜,打着打着她打累了,遂拿着笤帚插着腰对李致远怒吼道:“你这个缩头乌龟,有种你别跑,敢败坏我家小姐名誉,今儿个我不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我就不叫春儿!”
她忽忽的喘着气,眼余光突然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风儿,怒斥道:“风儿,你还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给我狠狠的打?打这满嘴里喷粪的东西?”
风儿微微一涩,结巴道:“他…他是…李家二公子…。再说小姐被他…。”
“被你个头!”春儿怒不可遏,别人往大小姐身上泼脏水也就罢了,这风儿这么说不是把大小姐往死里整了么?当下顾不得李致远,冲到风儿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目露凶光:“谁敢胡说八道,我跟她拼命!”
腥红着眼瞪着在一边看热闹的人,那架势谁敢说晨兮一句不好,她真得上去拼命不可。
登时本来还窃窃私语的人都捂住了嘴,虽然她们倒不怕春儿真的杀了她们,可是她们是什么身份?春儿又是什么身份?被春儿拉扯了要是有什么失了礼仪的地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她们才不傻,拿自己一辈子开玩笑,只为了不痛不痒地说几句晨兮的坏话!
远远的,司马九轻笑:“这个叫春儿的丫环倒是对你忠心的很,连李致远也敢打,要知道奴婢打主子是要受刖刑的。”
晨兮淡淡道:“李致远不是春儿的主子。”
“话虽如此说但李致远如果问杨将军讨了春儿去,那春儿估计就生不如死了!”
晨兮斜睨了他一眼,冷道:“可能么?你觉得我可能把春儿给任何人么?”
“呵呵,如果杨将军开口,你不同意就是忤逆!”司马九突然邪恶地看着晨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晨兮突然展颜一笑:“我救了你这么多的侍卫,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眉微微一挑,他慵懒地笑:“小狐狸,你倒是精明,难道你不知道大儒世家代有遗训,施恩不图报么?”
“嗯,确实如此,因为我们讲究的是施了恩马上让人报答了,既然都报了,还图个什么?”
“你…。”司马九张口结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林太傅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过奖了。”晨兮一本正经道:“这都是我天纵奇才自已琢磨出来的。”
“哈哈。”司马九大笑起来:“这话你都敢说!”
“我有说错么?”晨兮天真的歪着头,看向了司马九。
这种天真无雅的样子配上她狡黠的眼神,狠狠地撞南了司马九的心,瞬间激起了他想将她揽入怀里好好疼爱的冲动。
他强忍住这种冲动,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好吧,待会我自然会为春儿英勇护主的行为表彰一番,相信这样杨将军就不敢将春儿送给他人了。”
“多谢九皇子。”晨兮展颜一笑,阿谀道:“九皇子果然慧眼识人,英明神武…。”
司马九的唇抽了抽,这是哪跟哪?
不过待他的眼神看向风儿时,眼中一厉道:“这个风儿吃里爬外可留不得。”
“我知道。”晨兮的眼也冷了下来。
“改明儿我找几个好的丫环送你。”
“不要。”晨兮想也不想拒绝,她疯了么?没事弄几个眼线放身边?
“为什么?”他的眉皱了皱,眼中露出不善的神情。
“呃…。”晨兮想了想道:“男女私相授受,容易落人口实。”
“你会在意这个?”
“当然!”晨兮一副惊诧的样子:“臣女身为大儒世家之外甥女,一向以女戒为已律,讲究的是修身、慎言、谨行、勤励、节俭、警戒、积善,要求的是立身、学作、学礼、事父母、营家、待客、柔和,更以孝行、贞烈、忠义、慈爱、秉礼、才德为立命之所…。”
“停,打住。”司马九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突然道:“请杨大小姐大发慈悲,不要再说下去,我快吐出来了…”
“…。”晨兮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大笑。
这时远处传来李大夫人一道惊呼之声:“远儿!”
晨兮听到这声音,心微微一沉,刚才她已然知道陷害她的人是李致远了,但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拿她怎么样,所以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听到李大夫人的声音,她还是情绪波动了,不管怎么说,李大夫人待她是真心的好,她实在不想让李大夫人伤心。
“李大夫人对你不错。”司马九眼微眯了眯。
“嗯。”晨兮的些闷闷不乐。
“你不去阻止么?”
“为什么要阻止?”晨兮抬起头看向远处,眼中已然变得清明冷酷:“他都欺到我头上了,我还要以德报怨么?我若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呢?我本不是善良之人,会做的只是以牙还牙!”
“呵呵,这个李致远碰上你可是够倒霉的,不,已经够倒霉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看他被你那丫环打得屁滚尿流,我都忍不住的想笑。”
晨兮也不禁笑了笑,笑过后,眼微冷:“谁让他好好的人谁都不爱偏偏爱上那秦沉烟呢?他要爱上别人他还是一个天之骄子,高高在上的李家二少爷,可现在…。”
“爱有什么原因?爱就是爱上了,哪还会管那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是真心还是假意呢?爱上了就一脑门子扎进去了,失了理智,迷了本性,忘了一切……”司马九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出了这话,等说到此时,他突然戛然而止,眼微闪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晨兮…。
夜光中晨兮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唯一能从她冷情的眼中可以看到嗜血的无情…。
唉…。
他心中轻叹,一时间眉紧紧地皱着,远远注视着李致远,不知道是在看李致远呢,还是透过李致远想到了什么。
这时李致远奔到了李大夫人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母亲,快救救儿子,儿子受了天大的委曲…。”
李大夫人一把拽住了他,面露担忧道:“远儿,你是不是梦游症又犯了?来,别急,快跟娘回去,正好司马神医也在,娘一定会让神医治好你这病的。”
她竟然不由李致远分说拉着李致远就要往外面走去,看这架式分明是想借李致远梦游将此事揭过。
李致远一听顿时惊在那里,他做了这么多还被一个丫头打得头破血流,可不是为了让众人知道他有一个梦游之症的,他是要为秦沉烟出气的。
当下哪肯离开,一把甩开了李大夫人的手,沉声道:“母亲,我何时有什么梦游之症?我是被杨晨兮下了妖术才不由自主的走到这里的,她还把我…”
“混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还没睡醒么?”李大夫人一下打断了李致远的话,对着李致远就是一个耳光,斥道:“还不跟我回去?”
“您打我?娘,您居然为了那贱…。打我?”李致远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李大夫人,这几日他就听府里的人说李大夫人特别喜欢晨兮,还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毕竟他自己的娘他能不知道?看着是温和慈爱的,其实是个心蜜腹剑的主,可是没想到现在真的为了一个根本不搭界的杨晨兮打了他这个被她捧在掌心的儿子,他再也接受不了了。
他目光阴鸷地站在那里,一把抓着李大夫人的肩,拼命的摇,又悲又痛又恨地吼:“我没梦游!我李致远从来就没有梦游!这可以问所有李府的人!没想到母亲为了保护杨晨兮竟然连这种借口都说出出来?这是为什么?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从小到大您都没打过我!您居然今日为了她打我?您把我当什么人?又把她当什么人?难道她才是您生的么?而我就根本不是您亲生的么?!”
李大夫人被他摇得头晕脑胀,心里本是对这个儿子又是心疼又是失望,待听到最后一句,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孽畜,你胡说些什么?你的诗书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你疯了么?”
她的巴掌还未打到李致远的脸上,就听一道威严的声音怒斥道:“李晴,你给我住手!”
李大夫人身体一僵,手抬在半空中没有打下去,人却如呆傻般站在那里,泪流满面。
李致远一下推开了她,跑到了李老祖宗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神情倔强道:“老祖宗您可来了,正好,我也可以问问老祖宗,我到底是不是李家的子孙?要是是的话,怎么母亲却宁可帮外人却不帮我?要是我不是的话,那么今夜我谢谢老祖宗多年的疼爱,您的恩情我来生再报了。”
“你混说什么?你自然是李家的子孙!”李老祖心疼不已,拉起了李致远道:“哎呀,我的心肝啊,你这是胡说什么啊?难道非要生生疼死老身么?”
李致远扑在了李老祖的怀里,悲愤道:“孙儿被杨家小姐这般陷害,孙儿无颜见人了。”
李大夫人这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急急走到了李老祖面前对李致远喝道:“远儿胡说什么?”
李老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寒声道:“老身还没死,李大夫人就要越俎代疱么?”
李大夫人脸一下白了。
李老祖仿佛未看到般,只淡淡道:“这人胳膊肘儿往外拐也不知道疼不疼?”
李大夫人晃了晃,脸色凄苦。
这时她的小女儿李语凝扶住了李大夫人,她对李致远怒道:“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母亲说话呢?母亲哪不疼你了,这么多孩子中母亲最疼的就是你,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
“最疼我?”李致远不脸一屑:“算了吧,在母亲心888888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大哥,她早就把爱全给了大哥了,要说还有点疼爱那也是给三弟和你的,哪有我什么事?”
“你。简直是狼心…。”语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瞪着李致远恨不得一拳打醒他。
“语凝!”李老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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