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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他因为她失去一双腿,所以留下来帮他。
若不然,只怕她早已远走他乡,可能去北岳寻她的弟弟了。
“少爷,再不回去用膳,饭菜该凉了。”孙一凡出声提醒。
“对,瞧我都忘了,挽挽,走吧,一同用膳。”萧璟棠笑了笑,让孙一凡推他回去。
孙一凡把轮椅转过去后,风挽裳漠然地上前接手。
萧璟棠受宠若惊,唇角微微上扬。
与萧璟棠的晚膳从来都是食不下咽的,甚至是有想要作呕的冲动,但是,她得忍。
毁了萧家还不行,他还有太后撑着,她要一步一步来,在最残忍的时候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挽挽,太后给了我五日的期限,我可能会很忙。”萧璟棠说。
“嗯,家里和药铺我会帮着打理好,你专心忙吧。”她停了下筷子,说完,又继续用膳。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反应会是如此,但萧璟棠还是不免失落。
不该期待她会流露出一点点的不舍,不该期待她还会像以前一样,每日在府门口翘首以盼等他回来的。
倘若她说要等,他也不会舍得让她等了,再忙,他都会赶回来陪她,或者看她一眼都行。
唉!
而今的挽挽又怎还是当初的挽挽。
用了晚膳后,萧璟棠就匆匆忙忙地回缉异司去查案了,毕竟只有五日为限,只怕要不眠不休的查。
她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问他关于案子的事,她相信,顾玦既然这样提议,一定早就有了安排。
……
翌日,风挽裳一早就去了醉心坊,素娘不愧是素娘,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需要她做最后的确定即可。
她带着素娘以及舞伶前去戏楼参加初选。
“对了,素娘,查出今日的考官是谁了吗?”马车里,风挽裳忽然问起。
要想绝对的赢,还得送点礼,这也跟做生意,送礼讨好商家一样。
坐在对面的素娘一直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她这会主动问起,倒是不用纠结了,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听说……是……九千岁。”
风挽裳喝茶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即,淡淡一笑,“那可糟了,这人的喜好没人摸得清。”
素娘意外风挽裳竟还能如此说笑,她以为她会很抵触,很难受,无法面对的。
那她之前是白担心了吗?
“我没有在说笑,他若是不让过的话,根本就没希望了。”风挽裳抬头,表情严肃。
她真的没想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他竟还有闲情逸致来当这个选皇家舞坊的考官。
他回到司礼监了,回到金銮大殿上了,不是应该忙得很吗?
眼下,她也只能希望他不会因为他们的那段过去而针对醉心坊了。
真的,已经是过去了。
“夫人先别那么担心,也许,恰恰相反也不一定。”素娘笑着安抚。
风挽裳苦笑。
恰恰相反?
如果他们还是过去的样子,自然连上台比都不用比了,他会直接跟太后举荐由醉心坊成为皇家舞坊。
只可惜,他们已经过去了。
更何况,而今的她对他来说就是一潭死水,起不了半点涟漪的,又怎还会为她破例?
昨日才彻底将一切锁进箱子里,今日就又要碰面了,再次面对他,她能像想象中的那样平静吗?
她想,她可以的,也必须可以!
……
戏楼里
前堂清空,作为考选皇家舞坊的舞台。
深深庭院里,另一间院子里传出声声戏曲。
几个戏子打扮的男人坐在一起,一个看客,三个戏子。
“唉!要是醉心坊还是咱的醉心坊,此时此刻应该是舒舒服服地享用着好酒好菜呢。我这浑身是伤,还得扮成这样。”殷慕怀指着自己显然比别人胖很多的装扮。
薄晏舟瞧了瞧殷慕怀戴着鬼面具的脸,主持公道,“老三,你若是因此娶不着媳妇了,管你二哥要一个。”
殷慕怀瞥了瞥他家二哥俊美得叫人发颤的脸,凑近难得说笑的大哥耳边,小小声地说,“二哥都管不牢自己的媳妇,他给的能靠谱吗?”
薄晏舟不由得笑了,瞥了眼对面径自喝着茶的男人,赞同地点头,“说的也是。”
说完,凤眸冷厉地扫来,殷慕怀吓了一跳,自是知晓他内力深厚的二哥定是听到了,赶紧笑呵呵地说,“来来来,谈正事,谈正事。”
顾玦徐徐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推到君楚泱面前,“八年前,高松还是一个洒扫太监,景家一案之后,他便从洒扫太监调到凤鸾宫做事了,把这线索撒出去。”
“二哥,你是打算要让那阉人尝一尝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滋味?”殷慕怀说完,察觉到自己说的‘阉人’好像他家二哥也是其中一位,不敢看二哥的脸色。
因为对二哥以命相许后,他觉得自己没那么怕这个二哥了,但实际上,只要一个眼神过来,他还是怕的心里发毛,就像是一个小孩接收到父母严厉的目光。
对大哥,他就不怕,至少大哥还是讲理的。
“这还不够,一步步把他逼死,死前让他饱受恐惧的折磨,最后求救无门,再让他尝尝你在毒蜂谷底下尝过的那种滋味。”
闻言,殷慕怀浑身一僵,似乎很不愿回想那一刻,随即,很夸张地吓了一跳,悄悄对他大哥说,“大哥,以后要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去惹二哥的时候,你记得帮我管管。”
“好。”薄晏舟笑着点头答应。
老三通过和他家二哥生死相依后,没以前那样怕他二哥了,而对面的那位二哥也总算没那么漠视他了,这小子一定在被子里感动得喜极而泣过。
不过,也不怪他,四个人中,殷慕怀对顾玦本来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这其中的渊源很深。只是,奈何有人总是时不时说出不是家人的话来,逼急了,也就会发生以下犯上的事了。
所以说,大哥真不好做。
本来这个大哥轮不到他做的。
薄晏舟又看向对面的妖孽男,温和的眼神中有些怨念。
接下来,几个人又谈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今日会面的所有话题。
散场的时候,顾玦忽然说,“关于画舫被沉一事,朝廷不予补偿,相反,殷老板需付二十万两。”
殷慕怀刚入口的茶一口喷出来,“为何?”
顾玦嘴角轻扬,微微侧过身来,“因为,是你办的盛宴,出了事,伤了那么多人,自然你负责。”
殷慕怀看到他脸上那邪恶的笑容,气得全身发痒,拉住他家大哥,“大哥,你要主持公道!二哥他怎么可以如此冤自家兄弟的钱!”
薄晏舟看着已经翩然离开的背影,颇是为难,“这个……你还是认了吧,这个公道我没法主持。”
“凭什么?大哥,连你也怕二哥了!”殷慕怀顿时有种找到同伴的感觉。
薄晏舟轻笑,“倒不是。”
“你那画舫本来不用沉的。”倒是君楚泱离开前好心提点了下。
“大……大哥,那位爷是何意思?”殷慕怀怀疑自己是不是连脑子都伤到了,为何他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位爷曾被你二哥逼着给一个女人敬茶。”薄晏舟忍俊不住地说。
殷慕怀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
“二哥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在帮他见到二嫂啊!他怎能过河拆桥!”
“你用错方法了。”薄晏舟有些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往后台走去。
“用……用错方法?”半响,殷慕怀再一次恍然大悟,表情大冤,“我原本也只是想让他们在画舫摇晃的时候抱在一起啊,鬼知道他们一个人在里面,一个人在门外!”
他也没想到那女人会撞出栏杆外,好吗!
所以说,他二哥就是变态,即使是不要了的女人,也不容许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