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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总和黄老先生提过我说的事了?”他一边递酒过去,一边沉声淡淡的问。
汤岸一笑,“那是自然!百捷要进商会权靠三少,我办事自然也得跟上不是?”
说完也皱了皱眉,“不过,黄老邪虽然是我岳父,可那性子三少也知道,提是提了,他办不办就不清楚了,我尽量再逼他两把!”
宫池奕唇角弯了弯,没说话。
举杯碰了碰,看起来很真诚,“有劳汤总。”
喝了那一杯,宫池奕放下了杯子,“入会名单大概八月出,汤总不必太担心”
汤岸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公司入会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哪里哪里!”
事情到这里,谈得差不多了,男人抬手,看起来心情不错,双臂抬起就有女人直接凑到了他两侧。
他先是眉头挑了挑,问:“汤总请你们花了不少力气?”
女子笑着,“可不是,不过汤总可没给报酬啊,指着三少呢!可三少这一整晚都没动静,别是让姐妹们白来一趟吧?”
宫池奕手臂放下,虚搭着女人的肩,看了汤岸,“看表现!我点个节目?你们配合汤总,你们玩得高兴,我的酬劳少不了。”
一群人起起伏伏的迎合着,音乐里混杂着的满是娇笑声。
吻安打不通电话,在楼下等了会儿才让人带她去了宫池奕所在包厢。
只到门口,被守着的侍者拦住了。
“三少吩咐今晚不得有人打扰,您有事?”
她皱了皱眉,“他通宵么?”
那人挑眉,“不清楚,不过……看情况,距离结束还早,才刚到高潮的样子。”
吻安看了看时间,“我就打断两分钟……一分钟也行,或者你进去帮我带个话?”
侍者有些为难,也不确定顾吻安跟宫池奕的关系到底是哪一层,外边那些谣传毕竟有可信,也有不可信。
正说着,门开了。
女孩从里头出来,脸上红彤彤的,衣服也没穿整齐,不知道玩的什么,显然是一脸羞赧逃出来的。
一眼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愣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快步往卫生间走。
吻安收回视线,目光自然往里看。
宫池奕手边呈现着左拥右抱,宽阔的臂膀完全敞开,嘴角有着几不可闻的弧度,看起来玩得正好。
她柔唇微抿,“不用了。”
沙发上的男人深眸扫过,正好见了门口的她,眼底暗了暗,蹙眉的时间,已经从沙发起身,“你们继续。”
后迈步往门口,尽量避着疯闹的女孩们。
吻安看了侍者,勉强笑了笑,语调听起来依旧是平静的,“确实才玩到高潮,就不打扰他了。”
她刚到电梯门口,宫池奕已经疾步追过来,止住她不断按楼层的手。
目光低垂,薄唇略微抿着,并没有太多表情。
吻安淡然,往旁边挪了一步,只能等着电梯到。
“等我两分钟。”他在身侧开了口,“我去拿外套,送你回去。”
她笑了笑,很淡,“不用,我打车,宫先生继续玩。”
宫池奕伸手去牵她,被避开了。
转手扣了她的手腕转过来了,垂眸:“需要解释么?”
吻安只是浅淡的笑着,“不用啊,知道你在办事,不是有事需要汤岸去做么?”
事实就是这样。
但宫池奕看她这样,不说欠妥,说却不知道说什么。
也没去拿外套,直接跟她一起进了电梯。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吻安站在一侧,道:“我借了你一瓶酒,有机会的话以后还你,找不来就给你钱。”
他侧首,“侍者告诉我了。”又道:“跟我不必分这么清。”
吻安笑了笑,“还是清楚点好。”
电梯到了,她率先出去,没有理会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径直去了前台结账。
面前多了一张卡,男人沉声,“刷我的。”
她固执的把钱递过去,很清冷的看着服务员,“把卡还给他。”
见他也沉了脸,吻安看了他,淡淡的,“请了那么多女孩,你确定卡里的够结账?别一会儿自己尴尬,我也不喜欢刷别人的卡。”
很显然,满满的讽刺。
可宫池奕知道她情绪不爽,只薄唇微抿,不言。
服务员有些为难,还是把卡放在了宫池奕面前,然后用她的现金。
吻安拿了发票,“不用找零。”
转身往外走。
中途被身后的男人握了手,听他朝不远处的人沉声:“把车开过来。”
而后回过来低眉对着她:“很晚了,我送你。”
又想了想,“我今晚还睡你那儿。”
吻安笑了笑,“放着那么大一个香堤岸干什么?”
他抿唇看着她,“你希望我回去住?家里还有一位没请出去的情况下?”
她也只是浅笑,“要我家里有一位等着被睡的,我一定很乐意回去占便宜。”
宫池奕喉结微微滚动,平缓着略微的不悦,知道她现在没法理解他的作为,只看着她挣脱手要往马路边打车,再一次将她掳了回来。
沉声:“别闹了,明天上午送你去荣京,住一起也方便。”
她拧不过他,连手都抽不出来,“逼我去酒吧住?”笑了笑,“但是我那个房间最近被柯锦严占了,我问问今晚空不空。”
看起来,她真的要拿手机打酒吧的电话问问。
可手机刚拿出来,被男人劈手夺了过去。
车子刚好停在他们跟前,宫池奕扬手将她的手机扔到了车里,俯低视线,满是命令,“上车。”
吻安没动,只仰脸看了他。
男人闭了闭目,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塞进车里。
车子从会所门口离开,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走出去一段,吻安竟也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安静的靠着后座,好一会儿才把车窗尽数打开。
夜风猛然往车子里灌,就算是这个季节也觉得冷了。
男人从后视镜看了她,薄唇微碰,“窗户关上。”
她听而不闻,侧脸迎着灌进来的风,“我鼻子娇贵,这样空气才新鲜,闻不到劣质香水味。”
宫池奕眉峰蹙了蹙。
他那个包厢那么一群女孩,香水味的确够刺鼻。
薄唇紧了紧,按下按钮把窗户关上了,只是没一会儿她又开了一面,道:“没开你的,不想让我换车就让我开着。”
他犟不过她,只能作罢,只是一路绷着五官。
不知道她身上干净了没有,今晚又是喝酒又是吹风。
回到公寓,她先下车,被他扔过的手机捏在手里,站在门口输了密码往里走,脱了鞋后习惯的又没穿鞋。
北云晚的这个小公寓除了卧室外都没有铺地毯。
宫池奕眉头蹙了蹙,在她身后压着声:“把鞋换上。”
她跟没听见似的,只背着他说了句:“沙发客厅随你挑,我回去休息,别打扰我。”
往卧室走。
在门口她被截住,抬眼就能看到男人沉着的脸,“怎么了?”
宫池奕低眉,答不上来。
片刻,才沉声,“能别跟我这么不冷不热的?有脾气就发,不生气就别阴阳怪调。”
吻安似是笑了笑,“我脾气一直都很好,说话不也一直这样?你要是听不惯,我没办法。”
他没机会开口,她已经转身回屋。
吻安洗了个澡,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的,第二天她起来的很早,见他已经在客厅打电话了。
没一会儿展北把她的一部分衣服打包送了过来。
“不吃早餐了,现在就走。”她穿戴整齐,道。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终是没说什么,就这么顺着她。
一路北上荣京,车速开得比平时快一些,途中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话,几乎保持着昨晚的气氛。
吻安一到就有人等着了,引着她去了新住宅。
香樟墅,不错的地方,她喜欢空气里飘着的清香,属于大自然的味道。
一切安顿妥当的时间,宫池奕一直在旁边,只是薄唇一直抿着,从头到尾没开过口。
“我需要去哪儿办事,或者跟谁做交接么?”她问了先前来送房子钥匙的鲁旌。
鲁旌笑了笑,指了给她送过来的东西,“顾小姐就在您的别墅里办事,偶尔需要外出的话,会有人负责接送,包括出席一些会议,第一个月都会有人过来带您。”
她点了点头,听起来很轻松,还有人手把手教。
别墅里一切装饰都妥当,如果不是沐寒声赐下来,她会以为,这根本就是专门为她建造的。
连门口园子外侧的莲花池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倒跟香堤岸异曲同工。
所以她不需要担心这里缺什么,一切完备,厨房里的食材似乎都是有人新送来的,可惜她不会做饭。
从厨房走出来,见了宫池奕站在客厅入口的方向,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一路,加上到现在,她一直对他视而不见,现在只剩两个人了,看不见也不行。
看了他,略微的笑意,很敷衍,“你可以回去了,也听到了,我最近只能在这里办事,没空理会别的了。”
她听到他之前就接了几个电话,想来也没空在她这儿耗。
“有什么事打给我。”听到他沉声道。
她随意点了一下头,往客厅里走,却被他扣了手腕,迫使她看着他。
“你一个人在荣京,有事打给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吻安终于笑了笑,“就算在仓城,好像我也是孤身一人?不一样么?”
她说的是事实,顾家只剩她了,她的朋友们也都不在仓城。
宫池奕低眉看了她一会儿,松了她的手腕,“我回仓城两天,有事要办,之后出差,会很久。”
会很久。
可她也只是点了头,没有看他。
看着她只点了个头往客厅走,宫池奕目光暗了暗。
吻安觉得他靠近时,几乎在转身之际,他已经到了身前,不由分说的吻。
看起来是从昨晚忍到今天的欲望和脾气,吮噬的吻纠缠着,声音低哑:“不喜你对我冷冰冰的模样。”
她退后不得,站立不稳,纠缠着的吻落进沙发里,依旧逃不开他密密麻麻的吻,一路狠吻拆开她的衣襟,滚烫的薄唇落在她胸口才终于停下来。
她被压进沙发里,眸眼望着他,“不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早就半身不遂了。”
他低眉,唇畔很烫,语调却很沉,“仗着你喜欢,所以知道你狠不下心离婚,所以闹着离婚也忍不了想强吻、强要,我有什么办法?”
说的是足够理直气壮的。
她闭了闭目,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把衣服我给弄好。”
他很配合,指尖不紧不慢,把自己扯开的衣襟整理好,甚至帮她调整好里边的文胸。
片刻,拨开她略微凌乱的发,“我走了。”
她没说话。
终于在他从沙发起身,转身之际,听到她几乎埋进沙发里的声音,问:“旧派最近在我身上挑事,除了我的电影,是不是跟你有关?”
男人脚步微顿,喉结微动,“嗯。”
转过来,看了她,“不是你而牵连的我,也不会威胁我在内阁的地位。”末了才道:“你在这里做你的事,不用管。”
她依旧窝在沙发里,听着他关门的声音,半晌才闭上眼。
应该很久才能见面了?应该高兴才对。
宫池奕在车上坐了会儿才缓缓掉头离开,一路回到仓城,几乎没有闲着,当晚便登门拜访了人称黄老邪的黄先生。
黄淼看到他突然到来,愣了一下,“……总裁?”
宫池奕把礼盒递给她,周身只有淡淡的深沉,“你外公在书房?”
黄淼愣神之余点了点头,“约好的。”
不约好的话外公可能不见人的。
宫池奕只沉声:“带我上去吧。”
黄淼习惯了在公司言听计从,直接点了头,然后放下礼盒把他带去了书房。
黄老见了宫池奕似乎也没惊讶。
等佣人上完茶,黄老才看了他,并没有任何积极的态度,“汤岸跟我提过,甚至淼淼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你倒是把我家里人摸的清楚。”
宫池奕只薄唇微勾了一下,“这么大费周章,足以见得您不好请。”
老人冷哼了一声,不接受这抬举。
好一会儿,才看了他,“抹除一个人的平生痕迹,甚至要给她捏个身份这种事,我不做的。”
话已经说得十分直接。
宫池奕也不急,只笑了笑,“我早前接触过黄部长,就是在国藏馆待了五年的那位,如果不想麻烦,完全可以找他,但想了想,找您最合适,才能确保事后黄家不受牵连。”
黄老笑了,“薛音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连你自己都不去碰,何况是我?我不会碰她的事,也就没有事后牵连一说了。”
他倒是聪明,安安稳稳的身居首辅,绝不碰触旧派和新宿不能碰的界限,却要他黄老邪去弄?
宫池奕淡淡的抿了茶,放下茶盏,目光看过去,“我既然来找您,必定是有把握的。”
“您家丁稀落,唯一疼宠的应该就是黄淼了,她跟您说过在我手底下做事么?”
黄老眼神变了变,看着他,“你想对她做什么?”
他只略微勾唇,“做事一向磊落,不会做什么,但可以为她解决不少麻烦,麻烦这种事,现在没被挑出来不代表没发生,是不是?”
说罢,宫池奕起身,“我希望黄老好好考虑,等事情起了风声,我恐怕没时间再次拜访,事后为了让您不受牵连,也不会过来道谢,今晚就此谢过,您可以当我没来过。”
宫池奕下楼,黄淼略微皱眉的看着他,“这么快?”
男人只勾唇,“你外公喜欢言简意赅。”
黄淼笑了笑,“倒也是……我送您出去?”
宫池奕出了门,冷不丁的问了句:“我上次是不是说错了,汤岸是你姨父,不是舅舅?”
黄淼愣了一下,“……我不是有意瞒着您。”
男人摆摆手,“无碍。”
汤岸娶了黄淼母亲后抛弃,又娶了黄老小女儿,黄老当初几乎把女儿打死也没能阻止这件事,最后竟然放出汤岸是儿子,却逐出家门不让姓黄的幌子,完美保住了他黄老邪的脸面,界内也无人质疑,可见他对扭曲事实的功力。
这么爱面子又下得了手的人,宫池奕不找他还能找谁?
------题外话------
我只能说老宫的阴谋布局从来不会差,安安处理事情起来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