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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于是三个女人凑一块儿了。
宫池奕和东里不算近,但东里这人不喜欢跟别人深交,正好他们俩可以谈谈最近两家的合作。
吻安和晚晚、余歌去卫生间之前朝宫池奕看了一眼,正好见他看过来。
她笑了笑,比了个手势说去卫生间。
宫池奕微蹙眉,见她们三个一块儿起身,放心不少,想着过几分钟再去卫生间门口接人。
…。
宫池奕的几分钟过去,刚放下酒杯,另一端传来些许的骚动。
有人快速从卫生间的放下跑过来,似乎是在叫救护车。
捕捉到“流产”字眼时,宫池奕整个人一凛,目光黑压压快速往那个方向掠去。
场面是有些乱。
但他在看到吻安完好无损的站在卫生间门口时松了一口气,脚步依旧没停。
晚晚一手扶着吻安,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梁冰,她下体已经被血染了一片。
在那么多人围观,自己痛得脸色发白时,还不忘一副痛心疾首的指着吻安,“顾吻安,你故意的!”
吻安呆呆的立着,又克制着情绪,一个字都没说。
晚晚把吻安往身后挡了挡,居高临下的看着梁冰,眉头死死拧着。
梁冰的未婚夫匆匆赶来,将她抱走,但周遭的人也把矛头转向了顾吻安,质疑声再小,也像针扎一样。
这一个混乱,一下子让宴会的气氛断崖式冷落,主人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没人继续欢歌笑语。
医院,救护室外。
医生第一次出来,说是很难保住,让家属放平心态。
但那毕竟是个生命,心平气和,谈何容易?
“顾小姐,这事我希望你给个说法,怎么解决。”梁冰的未婚夫面色不太友好,但话并没有过分。
吻安张了张口,好像还没回神。
宫池奕把她揽入怀里,看了面前的男子:“先不说怎么解决,事实真相谁也不清楚,就算跟她有关,我的女人,我来代为处理,她身体不适,先让司机送回家休息,宋先生觉得呢?”
“那不行!”宋先生立刻冷了脸,“不是我不给三少面子,你的女人你解决,那么我的女人呢?那可是个孩子,顾小姐作为公众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行为?”
宫池奕薄唇冷了冷,嗓音变得些许凌厉,“我再说一遍,事实还未弄清楚,宋先生别急着血口喷人。”
吻安靠在他怀里,略微抬头,“宫池奕,是我……”
“是我!”吻安的话还没说完,晚晚忽然从旁边挪了两步,站在吻安身边,神态里有着歉意,“是我不小心推到梁小姐的。”
“晚晚……”吻安愣愣的看了她。
北云晚只是笑了笑,转向宋先生,“我很抱歉,但真的不是故意的,至于解决,宋先生说了算,是赔偿还是公开道歉,都可以。”
转身,北云晚清淡妖娆的笑,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极小,“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身子受不住的。”
吻安一下子红了眼,摇头,“不行。”
卫生间门口发生的事,晚晚定是亲眼看到了,她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替她顶。
北云晚看了宫池奕,“你把她带走,我来处理吧。”
宫池奕看了她,斟酌片刻。
留她一个人自然不行,别说跟聿峥没法交代,烂摊子扔给女人也不是他干的事。
后来宋先生把参加宴会的几个人都请过来了,都是女士,让她们都说说看到了什么。
可她们都只说是听到尖叫之后就见梁冰在地上了,而顾吻安慌张的靠在卫生间门口。
很显然就她们两人,谁推的很清楚了。
北云晚笑了笑,“确定你们都没有近视眼吧?”
然后拉了吻安的手,跟她站在一起,侧过身,让她们看了看,道:“我跟吻安今晚造型一模一样,礼服一模一样,确定你们没看错?”
这一下子弄得一群人都哑了。
后来甚至调取了监控,可是看不清脸,只看得清礼服,所以分不清是北云晚,还是顾吻安,而北云晚一直坚称是自己。
…。
梁冰在里边待了两个小时,晕过去半小时后醒来,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在病房,她看着吻安的眼神都是恨。
“吻安都说了她没有。”北云晚走过去,“我也说了是我,我很抱歉,可是梁小姐死咬着吻安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针对吻安的一出戏?”
梁冰顿时愤恨的盯着北云晚,“北云晚,我没惹过你,知道你厉害,但也请你放干净嘴巴。”
晚晚很认真的看着她,“梁小姐,我也再说一遍,我真的很抱歉不小心碰到你,但是跟吻安没有关系,她人还在卫生间,难道手有二十米?梁小姐想怎么处理,我都配合,可以吗?”
这么好的态度,这么好的脾气,除了对着聿峥,她北云晚还是头一次。
梁冰咬了牙,却说不出什么。
“真的很抱歉,你好好养身子,明天我一定亲自炖汤给梁小姐送过来。”北云晚再次开口,“也请你节哀,毕竟梁小姐底子好,但愿能尽快再怀一个。我本人就在这医院,这次的所有费用,划我的,以后梁小姐若再有孕,各项检查,到生出护理费用,我都包了,以表歉意,还希望宋先生和梁小姐能接受!”
北云晚说完还狠真诚的鞠了一躬。
那样的语调和从不向人低头、却给人鞠躬的样子让吻安红了眼,一路都没能止住眼泪。
坐在车上,吻安接到晚晚的电话,她还是那种调子,“好啦,你哭什么?多大点事,你别把我干女儿哭坏了我告诉你!”
“晚晚……”吻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北云晚也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着,“我好歹是你姐,替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鬼知道梁冰是不是就冲着你来的,反正她肚子里就一个野种,正愁弄不掉呢吧。”
不是开玩笑,北云晚是看到了,但不觉得吻安推了她,这种戏码她见得多了,所以刚刚说一切报销的时候,真是诅咒了一番,但愿梁冰一辈子不孕不育。
“……我总觉得你最近乖乖的。”吻安吸了吸鼻子。
可是被晚晚三言两语盖过去了。
挂了电话,她低眉不言。
宫池奕一直搂着她,直到现在看了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也想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吻安看了他,柔唇抿了抿,仰起脸,“……我好像,看到古瑛了。”
当时只顾着看那个形色匆匆的背影,惊愕和某种恐惧之下根本没留意梁冰从身后出来,也没听见说了什么,只觉得拉了她一把。
她一着急就把人给推了。
宫池奕蓦地拧眉,“怎么可能?你外公亲自处理的人。”
她有些恍惚,“我也觉得不可能啊。”
所以才造成那种场面,仰脸看着他,“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对晚晚做什么?……要不然,我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宫池奕瞪了回去,“既然她替你顶了,你就领了这情,平时怎么都好,你现在是孕妇。”
再说了,如果梁冰想做什么,换了她才是正中下怀呢。
宫池奕浓眉微捻,只能说:“既然跟你有关,我自然要帮北云晚出面,再,聿峥能尽快下床就好说,如果不行,那就有劳北云家了。”
“不行的。”吻安摇头。
“晚晚在家里虽然受宠,那都是基于她听话安分,现在稷哥哥还在养病,没法护着她,万一于馥儿再在父母面前嚼几句,晚晚怎么在家待下去?”
只能祈祷梁冰不会做出什么事,毕竟晚晚态度足够好。
“好了,别担心,会处理好的,比起杀人放火,这不算什么事,只是个意外而已。”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
第二天一早,宫池奕就要出门去找北云晚。
她看了看他,“注意安全。”
他俯首吻了吻,“别担心,小事,展北留在家里,有事有个照应。”
吻安点了点头。
之后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吻安把展北叫了进来,问:“昨晚那段监控,你能弄来么?”
展北皱了皱眉,“能是能,但需要点时间,您是要……?”
吻安想了想,显得平静多了,“虽然晚晚帮我顶了,我还是想看看那时候的情况。”
因为她自己都忘了到底怎么推到梁冰的了。
“好。”展北点了头。
从早餐后,一直等到十点多,展北终于把东西弄来。
笔记本放在茶几上,一段不长的监控拷贝反复播放。
灯光昏黄,看起来是比较困难的,但着实看不清是她还是晚晚。
关于她看到的那个古瑛,仔细找了很久,监控里没有,显然那人找了死角避开了。
梁冰倒地之前,确实是跟她说了句什么,看起来只是寒暄,而吻安一转身微用力她就倒了。
“你把人脸滤清楚看看。”吻安道。
展北微蹙眉,还是照做了,但试了一会儿,并不十分成功。
吻安伸手,示意他把笔记本递过来,道:“我来吧。”
展北愣了愣,还是给了。
然后看着她弄了一脸,下软件,又自设程序,弄完让他上楼拿三少的录像机。
那时候展北是惊愕的,因为他从不知道顾吻安有这方面技术,甚至他弄不来的东西,她看起来竟是做得很轻松。
宫池奕的录像机回放效果极好,吻安把处理的片段拷贝过去,转头问了展北:“是不是清楚多了?”
至少能看出那个人是她。
展北微微愕然,讷讷的点头。
吻安按了按眉角,“你找一张晚晚的照片吧,把头像还原回去,然后用这段影像替代酒店的那段。”
既然晚晚顶了,她就算愧疚,也只能这么做免生事端。
可晚晚的这个情,她会记一辈子。
她说得很轻巧,看起来对她来说是极简单的事。
展北看了她,“太太……有点难。”
吻安听完看了他,又挑眉,半真半假,“你拜我为师算了。”
她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然后撑着略微的疲惫当着展北的面吧影像反向操作。
等一切结束,忽然听展北说了句:“好。”
嗯?
吻安抬眸,“好什么?”
展北一本正经,“我拜您为师。”
吻安顿了顿,眉尾玩起来,浅笑,“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指不定你们三少也不乐意,我不跟他抢人。”
“那,我问问三少。”展北极其认真。
然后抱了笔记本,对着她很是庄重的鞠了一躬,“我先去把影像替换了,太太别出门,我尽快赶回。”
吻安懒洋洋的挑眉,颔首指了他手里的东西,“我去睡会儿,挺费脑。”
看着展北出去,她笑了笑。
尤记得以前展北对她挺冷的,那次把水洒到宫池裤子上,差点没把她手给折了呢!
…。
北云晚说到做到,中午就把炖的汤带到了医院,很真诚的给梁冰送去。
梁冰脸色怪异的看着她,不至于愤恨,但绝不友好,“看来,我昨晚真是看花眼了?还是因为北云大小姐和顾吻安关系好到可以顶罪?”
晚晚盛了一碗汤,也笑了笑,“看梁小姐说的,这是意味,不是故意为之,哪能叫顶罪啊?”
宋先生把汤接了过去,北云晚就站在一边,“我歉意是真诚的,一定会做到二位满意为止。”
……在病房里陪着好态度久了,北云晚走出病房时自顾低咒了句什么发泄压抑,又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移步离开。
可能是习惯了,直接走回了她的休息室,脱掉外套,疲惫的趴在床上。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古井似的冷声:“很累?”
她猛地睁开眼,然后从床上翻身下来,惊愕的盯着站在面前的聿峥,“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才醒了没几天,可看起来除了脸色差一点,确实又是那副欠揍的冰冷样。
“我听说了。”聿峥再次看着。
她已经从床上下来,也没再露出那副疲惫,只笑了笑,“北云馥跟你说的,说我毒妇人心,把人弄流产了?”
聿峥站在那儿看了她许久,“病好了么?”
她目光不抬,只随口:“好了。”
他已经到了她面前,“到底为什么,忽然不爱了?推我推得这么明显。”
聿峥向来不喜欢琢磨感情那种事,显得婆婆妈妈,但这次没忍住,分开之后想了这么久,说过不再找她,居然换他厚脸皮了一次。
她歪着脸,笑得妖媚,“奇怪,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也没见你问过一句为什么要爱,现在不爱了,你问为什么?”
耸了耸肩,“抱歉,我答不上来,你也别纠结,就是对你没兴趣了而已。”
聿峥沉默着。
片刻才问:“姓梁的说怎么处理了?”
晚晚长舒一口气,“我陪她咯,跪着、趴着、躺着怎么道歉都行。”
“你变了。”聿峥忽然说了一句。
以前的北云晚,是对他不顾一切,但对其他一切都是清高的,什么时候给人低过头?这种推人流产的事,也不是她屑于做的。
北云晚忽然笑了,看着他,眼圈有些红,“聿峥,别做出很了解我的样子,你不配。”
她拿了外套,转身作势离开。
可刚从病床下来的男人动作竟比她快,长臂越过她关上门,将她翻身压在门边。
什么都没说,只一下子将她脖子里戴着的东西扯了出来。
“你干什么!”她有些急了,伸手去抢。
聿峥并没有跟她争,只是低低的嗓音,“你一直戴着,却说不爱了?”
那是聿峥在伦敦部队时留作纪念的弹壳,原本是他戴着的,可当初明目张胆爱着他的北云大小姐硬是据为己有了。
而他从没讨要过。
她咬了牙,盯了他两秒,忽然就要把东西扯下来还给他。
可他握了她的手,纹丝不动。
“放开我!”
聿峥无动于衷,看着她红着眼瞪着自己,胸口有些沉。
彼此静默了许久,有人敲了她身后抵着的门。
“笃笃!”
是宫池奕,敲了两次后立在门口等着开门。
打开门,见了聿峥也在,倒也没觉得意外,她出事了,他肯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身体这么好。
说起那件事,宫池奕也很坦诚:“是安安,但她不是有意,自己也不清楚怎么推的。”
聿峥听完冷眉皱了皱,但知道顾吻安有身孕,他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