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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显得焦虑,又不敢连着一直打。
只好余杨给他打了过来。
余杨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凝重,“听来,已经有人在私底下勾连关系,拟联名弹劾首辅,若真的闹起来,压下去会很费力。”
总不能等到真的被撤掉首辅职位才采取行动。
“所以呢?”男人薄唇微动,“一定要我把东西给他们?”
余杨也皱着眉,“你也知道那群老骨头,不讲理起来要人命,他们只是要把事情搞大,在不在理的根本不在乎,你想,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他们会如愿以偿,重新核定总统人选,为了现在的局面平稳,为了把苏曜的位置继续下去,我想沐先生可能会暂时顾不上你,否则他就是自搬石头砸自脚,亲自再把苏曜撤了?”
这种事,沐寒声是断然不会做的,有辱他身为总理的威信。
“显然,再用假的糊弄一次也不可能了。”余杨又补充了一句。
宫池奕单手插兜,沉默着略微低眉。
许久,他才沉声:“‘无际之城’背后的势力名单能弄到么?”
宝石是死的,人是活的,最不济,把东西给了旧派,他亲自走访’无际之城’背后的关系人。
余杨一拍脑门:“好主意!”
不过又忽然蹙眉,“时间来不及啊!”然后又抖着胆子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都大半个月了,我真扛不住,顾吻安也没那么娇弱,差不多就行了吧,政事要紧。”
宫池奕眉峰一捻,“爷忙东忙西不就为了给女人安稳,不顾她我顾你?”
额……余杨抿唇,“……那你……”
“想办法拖着,我让聿峥查出背后的名单。”宫池奕沉声扔了一句,“对了,告诉余歌,让她先回墨尔本,稍后我给她备份礼算是表达诓了她的歉意,她错过的医学奖金,年初给她汇过去。”
余杨听完’靠’了一句:“忽然这么慷慨?什么大礼?礼不礼的,其实你也可以考虑给她介绍个男的,她不嫁出去我不放心娶啊,万一嫂子姑子掐上了。当然,得我看得过去的男人……”
宫池奕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给聿峥打过去,那边半天没接。
接了之后也是一贯冷声冷调,“怎么了?”
宫池奕指尖敲着桌面,“你很忙?”
“谈项目。”聿峥有问有答。
宫池奕点了点头,“让你查个东西,越快越好,能动的人都动起来,事后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跟我要。”
聿峥一席墨色风衣,把公文包扔给助理示意别人先走,他踱步返回公司,“查什么?”
“‘无际之城’背后的名单。”
名单?
聿峥浓眉微动,“涉及英格兰皇族,哪那么简单?”
“简单还用请你?”宫池奕淡淡的一句,“半个月,查出来多少是多少,我亲自去找他们谈。”
聿峥好像听明白了,“你要把东西给他们,又要让它变成一块废物?”
男人略微勾唇。
“你别忘了还有个古瑛对你虎视眈眈。”聿峥毫无起伏的语调提醒。
宫池奕自然没往,但他还没去见古瑛,暂时还没做决定给谁,或者让他们争得两败俱伤、他正好赢取时间,也不错。
两边沉默了会儿,宫池奕才想起一件事,道:“前些天跟寒声哥通过电话,好像……伯父伯母还在,就是不知道在哪,所以,极有可能,北云晚身世不简单。”
聿峥扯了扯嘴角,“与我有关?”
折让宫池奕一皱眉,“闹掰了?”
聿峥上一次从荣京、她的公寓离开,就再没跟她联系过,于馥儿最近也自食其力,忙忙碌碌,他落得自在。
宫池奕这才淡淡的一句:“掰了也好,你降不住她,你这种冷冰冰还强势的人,就适合找柔弱,肯依靠你的女人。”
就差把于馥儿的名字报出来了。
“也没见你怎么降住顾吻安。”聿峥冷着声反讽了一句,又很不客气的道:“没事就挂了,话费很贵。”
宫池奕嘴角扯了扯:最抠不过金融家。
…。
他去客厅,她依旧窝在沙发里,精神好了不少,看电影似乎也津津有味了,没注意到他靠近。
他在她身后弯腰跟着看了会儿,看着屏幕里纠缠的男女,嘴角微微勾起,“病刚好,看这些受得住么?”
吻安猛地回头,眸子转了转,又努力掩饰尴尬,笑了笑。
下一秒,她端出一副很正经的专业人士模样,指了指屏幕,“你看过这个电影么?”
他挑眉,刚刚看过,看到最精彩的一幕了。
只听她接着问:“这一段可能男主用稍微霸道的强吻而不是直接推倒,是不是效果好一些?”
男人弯着眉眼,拿走电脑,将她勾进怀里,嗓音醇浓,“电影的事我倒不懂,但你若是喜欢,我屈驾、亲自示范一下也是可以的。”
吻安瞬时板起脸,“上次的事我还没消气了,你敢强我就……”
“哪没消气?”他看起来一副好脾气,可一副深眸,根本不怀好意。
“你别闹唔……”她含糊不清的被吻住,手本是想推他,可他忽然把她抱起来,她本能的就勾住他脖颈,换来男人得逞的低笑。
吻安被放进床褥里,想起了他说最近没吃药,所以是不会真碰她的,也就放松下来。
反过来想,他不吃药,其实也是怕她现在的情绪和身体,都承受不住那样的激烈和欢愉。
所以吻安很识趣的不招惹他,他不吻了,她也就乖乖躺着。
“你该睡了,嗯?”他低眉望着她,手臂撑在她身侧,不敢碰她,怕控制不住。
她笑了笑,“好,你呢?”
男人不乏委屈的蹙眉,“至少要等你睡着,我才能睡。”
但他也没出去,而是陪她躺着。
吻安快睡着的时候听他低低的嘱咐:“明天或者后天,我得出去一趟,让白嫂照顾你,没事不准出门,窗户开三分之一,等我回来要是见你没穿鞋到处跑,有得你受的。”
她在家一直就不喜欢穿鞋,所以他把每个角落都铺了地毯,但时值十二月,他要求她至少穿上袜子。
吻安阖眸,笑了笑,声音几不可闻,“去哪儿?”
“嗯……”宫池奕略微沉吟,又答非所问:“不会很久,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并不打算告诉她,他要去见古瑛。
古瑛、郁景庭,他在她面前是不会主动提及的。
…。
约见古瑛,不在某个会所,也不在市内,就在西墓园。
墓园似乎常年风比较大,却正好适合谈话,话音一吹便散。
“你似乎不惊讶我的身份?”古瑛站在顾老目前如是问。
在宫池奕看来,他和安安的确没什么相似的地方,所以才这么久都联想不到,但要说惊讶,也没多少。
“吻安到现在,都在怨我,她爷爷到死都不愿见我。”古瑛自嘲的笑了笑,“但没人好奇我当初为什么抛下他们。”
古瑛转过头来看了他,“如果我不走,他们爷俩活不到现在。”
宫池奕神色淡淡,倒是点了头,“旧派手段,略有耳闻。”
但也许是查了许多古瑛的资料,宫池奕这会儿并不觉得他为了顾老和安安的安危诈死断绝关系,是多伟大的行为。
他在华盛顿也过得还算闲适,成家立业,有妻有子,甚至世界各地,也不少他养着的女人,且不说那些女人的用处吧。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用意。”古瑛看了他,关于背后那些故事,他却不打算跟他讲。
太久远,他也不会懂。
宫池奕往前走了两步,把手从兜里抽出来,弯腰将墓前被风雨打翻的酒盅给顾老摆好。
直起身,才深眸淡然,稳沉,“想要我手里东西的人很多,但我若不想,谁也拿不走,古先生不妨想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古瑛看着这个年轻人。
不过二十几,周身城府,波澜海涵,没有半点听闻的不羁,倒是比宫池中渊那个老家伙来得让人欣赏。
片刻,古瑛道:“我女儿在你手里?”
这个说法,稍微让宫池奕蹙眉,道:“我的女人,古先生就甭费心了,你要用她威胁我交出东西,一定是奏效的,但。”
他转过身,笑意微澜,“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她,包括你,她的父亲。”
古瑛看了他一会儿,又笑了笑,“她喜欢你么?”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不急。”宫池奕如是道。
安静许久,古瑛看着顾老的墓碑,悠悠开口:“我对不起她妈妈,也没尽孝道,有些事,只要力所能及,不会不管她。”
说罢,看了宫池奕,“当初我看不上柯锦严,现在……要我看上的年轻人,也很少。”
宫池奕嘴角几不可闻的弧度。
他是很想说的,古先生,你如今担不起她父亲的名,更做不了她选丈夫的主。但终究,留了几分尊重,没说出来。
他只道:“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用什么说服我。”手放回衣兜,握在手机上,拿出来看了一眼。
感觉她打电话过来,不过没见未接,也许是他太担心了产生幻觉了,也就放了回去,对着古瑛继续道:“之所以愿意给你时间,是因为至少你生了个好女儿,我作为晚辈,优待你一回也是应该,而不是直接给了旧派。”
笑了笑,看着他,“进了旧派手里,古先生恐怕再也拿不到了,否则顾家不至于到这一步,是不是?”
古瑛略微皱眉,听起来,他反而更愿意给他,而不是旧派。
他竟然看不懂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
宫池奕同他握了握手,先一步上车离开墓园。
车上给香堤岸打电话,“太太在干什么?”
白嫂握着话筒,笑了笑,“三少放心,太太在楼上看电影呢!”
他眉宇舒展,“你把电话给她。”
等了会儿,他才一边开车,一边温和的问:“有没有想吃的,给你带回去?”然后列了一串:“烧烤不行,你讲座过的校外路边摊也不行,三星级以下店铺不考虑……”
电话里传来她闷闷的埋怨:“你还不如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