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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自己的身手,是决计不可能抓到妹妹的。所以也只是做了一个象征性的姿态,表达自己的怒气。米拉拉自鸣得意地凑过身来,“抓我啊!”拉马丹伸手又是一捞,当然还是捞空。米拉拉更得意了,哼着小曲,提着裙子,在屋里胡乱地窜,躲闪并不存在的追捕。正热闹间,窗口有人声音冷漠地说,“醒了。”米拉拉回头,看到杰哈尔如雕像般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真的醒了。
那人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半晌,纹丝不动。米拉拉歪着脑袋瞅了半天,终于不耐烦了,顺手扯出桌上花瓶里的细柳枝,俯身过去,远远地捅那人的脸。哈桑叔叔和拉马丹各有打算,也没有阻止。眼看着脸被捅的七扭八歪,几乎都扎破了,那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拉马丹不由得心里打鼓,“难道是瘫了?被水淹也可以瘫的吗?”
捅脸方案看来是行不通了,米拉拉觉得脸上无光,便扔了树枝,从靴筒里抽出小刀,左手掂着,右手去揪那人的耳朵。没等她揪到,那人突然转过脸,双眼血红,却空洞洞的,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的表情。旁边的哈桑叔叔脊背一阵发冷,忽然对自己有些疑惑,救活这个人,真的没错吗?此时的拉马丹却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梦中曾经见过这个早晨,见过那双血红而空洞的眼睛,见过妹妹脚边柳枝上淌下的水渍,见过杰哈尔坐在湿漉漉的窗台上,雾气从他身体四周的缝隙间渗入房间,有点潮气,有点冷。
二人神游天外,米拉拉却只看到那人苍白的脸色,却也不害怕,反而有些可怜。她凑过去,和风细雨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人张开干裂的嘴唇,喃喃地说了句什么。米拉拉听不清楚,只好把耳朵贴到他嘴边,又问,“什么什么?”拉马丹那边却有些担心,万一宝贝妹妹被这家伙咬上一口,岂不是麻烦。他抢上几步,拉住米拉拉的胳膊,便要拉起她来。米拉拉不耐烦地甩脱他胳膊,还想努力听清那人的话。
血红的眼睛似乎稍微褪去了一点颜色,那人又张开嘴,费力地说了点什么。
米拉拉满意地站起身,拍拍手,“这不结了,多正常的人儿啊。”
拉马丹狐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他说的什么?”
我饿了,有吃的没有?”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没一会儿他就吃下了四张面饼。不过,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的恢复能力。半个对时之前,他看上去气息奄奄,好像随时都会咽气;可一旦醒转过来,他却像个饿了半月的囚犯,恨不能把肚子撑破。眼睛里的血丝在迅速消退。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大家仿佛可以看到,刚刚被他塞进肚里的面饼正在急速分解燃烧,幻化成生命的能量,流过他的四肢百骸。在拉马丹极端仇视的目光下,灌下整整一大瓶水之后,他似乎完全恢复了活力。打了一声响亮的饱隔。他居然还颇为愧疚地用当地人的语言向大家道歉。拉马丹可无心听他那番不知所云的说辞,心里只是念叨。这顿饭可不能白给他糟蹋了,以后要不能连本带利翻倍收回,就把这家伙千刀万剐。米拉拉倒是不心疼食物,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人大朵快颐,还不时地递杯清水。
等那家伙收拾完自己的肚子,拉马丹和哈桑叔叔,便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准备开始谈点正事,米拉拉也坐在一边的地板上。瞅着他们几个,浑然忘了今天要干什么。杰哈尔又不知道去哪儿了,窗户还大开着,早晨的雾气已经散得七七八八,阳光穿过林间的缝隙照在地板上,看上去有点微微的暖意。
哈桑叔叔清了清嗓子,努力憋出沉稳的声音。“尊敬的客人,首先请您原谅我们的冒犯和失礼……”
“这是哪里?”这个人环顾四周,急切的问道。虽然他说的是当地人的语言,但拉马丹还是能听出来他的话隐藏着奇怪的异国口音。
哈桑叔叔和拉马丹急速的对望了一眼,“这里是阿杰姆村。”拉马丹回答道。
听到“阿杰姆村”这个词,这个人的面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谢谢你们的照顾。可现在我必须要离开这里。”这个人说着,以一种极为敏捷的姿势跳了起来,仿佛他从来没有生过病一样。
“你要去哪里?”米拉拉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问道。
“这里就要打仗了,美丽的姑娘。”这个人看着马拉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战争可能会在明后天开始。你们大家最好离开这里。”
听了这个人的话,拉马丹和哈桑叔叔全都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哈桑叔叔问道。
“这个村子,离海岸炮台是不是很近?”这个人笑了笑,问道。
哈桑叔叔的面色又一次变了。
拉马丹想起了那些密布于海弯的星罗棋布的炮台,他捕鱼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远远望见那些阴森的堡垒和上面指向大海的大炮,他曾经想要靠近些观看,但却给守卫的军人驱逐了。现在那里已经全部封锁,禁止任何船只出入。
村里的阿訇最近不止一次的宣扬鼓动大家对英国人和法国人发动“神圣之战”,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村里的年轻人很多已经被鼓动起来,而在英**舰出现在亚历山大港的外海之后,他们便自发的支援起守军来。
对于“神圣之战”这件事,拉马丹的表现却不甚积极——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把弟弟妹妹安排妥当,他是没有兴趣为国家民族贡献自己宝贵的生命的。
但眼前的这个人的警告,却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你到底是谁?来自于哪里?”哈桑叔叔紧盯着对方,“你是乾国人,对吧?”
那个人听了他的话,显然很是惊奇,竟然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叫吉鹏?杜,是乾国人。我的祖先在三百年前,曾经来过这里。”那个人答道。
“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你是和英国人一伙的吗?”拉马丹问道。
“我是一名商人,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但我的船触礁沉没了。”杜吉鹏面对拉马丹警惕的质问,沉着的回答道,“我掉到了海里,多亏了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他说完,以手抚胸,恭敬的向对面的三人鞠了一躬。
这套说辞,是杜吉鹏早就背好了的,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面前的这些埃及人,他是“不屈”号的舰员,这一次是来岸上进行侦察埃及军队布防情况的。
在奥斯曼帝国苏丹塞利姆一世征服埃及后,埃及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行省,设置总督治理,但仍然拥有较大的自治权。在赫迪夫?陶菲克帕夏统治时期,埃及和英国法国签署协定,给予两国投资者以很大的特权,使得英法利益急速扩大,之后埃及政府财政破产,英法两国趁机掌握埃及的财政大权,对埃及实行“双重监督”,英国管理埃及的收入,法国管理支出,英法资本随之拥入,在埃及开银行、办工厂、经营公共事业和航运,从而控制了埃及的经济命脉,埃及总督成为他们的傀儡。9079年,埃及人成立“祖国党”,以陆军中校穆罕默德?奥拉比帕夏为领袖。祖国党提出埃及独立、反对“欧洲内阁”等主张,利用民族斗争的威力迫使埃及总督伊斯迈尔改组政府,同时辞退外国官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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