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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才停下来。
这一夜,新娘子薛瓶儿睡得安稳,反倒是锦蕊,几乎一夜未眠。
翌日天未亮,锦蕊就拖着薛瓶儿起身。
薛四家的请了梳头的婆子,给薛瓶儿绞面梳头,又换上大红喜服。
等婆家的轿子到了巷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得胡同里都是白烟。
薛宝背着薛瓶儿上了轿,热热闹闹送走了,薛四家的才招呼着左邻右舍,在胡同里摆了席面。
锦蕊胃口不佳,吃得不多。
胡同口的花婆子啧啧道:“果真是跟着夫人,吃惯了山珍海味,我们这些老妈子做的东西,就入不了蕊姑娘的嘴了。现在是侯府里的体面人,往后啊,蕊姑娘要不做个主子,还能吃什么去呢?”
花婆子前几年因着“半个主子”挨了一顿板子,府里的差事也丢了,伤也没全养好,走路一跛一跛的。
两家结了仇,最是见不得薛家好,话里话外都是刺。
大喜的日子,锦蕊不想理会花婆子,只当没听见。
花婆子却愈发蹬鼻子上脸了。
有人急忙劝着,说既然是来吃酒的,赶紧多塞几口,说东说西的做什么,真要碎嘴,且回屋里去,别在席面上唠唠叨叨的。
花婆子不依,又要吃席面,又要骂锦蕊,一张嘴越说越过分。
薛四家的在与人碰酒,起先不晓得情况,待听清楚了,瞪着眼睛道:“你赶紧给老娘把筷子放下!老娘这一桌的鸡鸭鱼肉,左邻右舍都不够吃,你这头母猪还想来糟蹋!”
“你说谁母猪?”花婆子蹭得站了起来。
“呵,谁母猪?”薛宝啃着鸡腿,指了指胡同口,“前回趴在府里采买的车上被推回来的是谁?府里买整猪,不就是那个样子的?”
那副模样,整个前街上的都看到了,便是过了几年,一样记忆深刻,闻言便哄然大笑。
花婆子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怕犯了众怒,都想把桌子给掀了。
见薛四家的和花婆子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几个娘子连哄带劝地把花婆子送回了家,薛四又赶紧来劝薛四家的。
“就你和稀泥,怎么不见她男人出来把人拖回去?”薛四家的气得要命,也懒得和薛四计较,一拍桌板,高声道,“我是没什么本事,可我就是生了三个听话的,我们蕊姐儿有能耐,能做一等丫鬟,能拿这么多赏银,那是我们蕊姐儿厉害!
眼红啊!那也养个机灵的送进府里去,看看有没有那个造化!
我们蕊姐儿做事干干净净,府里、侯府里,主子们心里都清楚着呢,谁再在背地里放屁,说我们蕊姐儿是非,哼!也别当什么瘸子了,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都是左邻右舍的,又是来吃席面的,不管心里想什么,嘴上都是应承附和着薛四家的,免得一句话说得不对,连这大鱼大肉都吃不上了。
等散了席面,薛四家的领着帮忙的娘子们把碗筷都收拾了。
锦蕊与薛宝说了会儿话,刚准备回侯府,就被薛四家的唤住了。
“蕊姐儿,那些长舌的,就是看不得你好,”薛四家的撇了撇嘴,“娘跟你说,你年纪不小了,要挑也要挑个好的,别稀里糊涂又回到这胡同里来,叫人笑话死。”
锦蕊含糊应了一声:“我给阿宝攒娶媳妇的银子,这两年,您别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