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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走动,也不许其他的皇女皇子随意地出入女皇的寝宫。
他是想着,万一女皇有个不测,他也好早作打算。
女皇尚且未能来得急立储,虽然陆黎不能再有子嗣,日后不论过继也好,怎么都好,眼下却不能给陆晟任何机会,不然,他们就连翻牌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皇只是病了,哪怕病的日子久了些,但眼下不论朝中诸臣,还是后宫众人,哪怕是其他的皇女皇子,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女皇突然病好了,再活个一二十年看起来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要治你以下犯上的罪责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唐诗见这阵仗,就知道女皇这一回当真要不好了,便给陆修分析厉害关系。
“女皇这病,看起来有可能要不好了,谁生病病了月余都不见好的?且她已经无法上朝,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肯定是大病症。东临贵君瞒着所有人,他这是要欲意何为?”
这种事,跟陆晟直言是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的。陆晟哪怕性格再软和,等她日后登基为帝,也绝对不喜欢身边有人胆大妄为,就算是现在,她的政绩已经令她足以站在朝堂上笑傲所有皇女了,她也绝没有胆子敢在女皇还没有咽气的时候公然和东临贵君唱反调。
陆修就没这些顾虑了,他是无法无天惯了的,现在又极度信任唐诗。他觉得唐诗说得很对,趁着母皇重病不起,说不得就要有大图谋了,点头应道:“我这就送信给姑姑。”
冯绡自从班师回朝之后,还没来得急回去,仍逗留在京城,跟着她的,还有数百倾轧在城外的将士。同宫中那群贵族之后的御林军不同,一个是花架子,一个是真正从战场上杀敌浴血而来的虎狼之师,她们静静地一战,就是一片肃杀之气。
听陆修权衡利弊,冯绡并没有立即应下来,而是通过同样身在御林军当中的族中姑娘们打探,直到确信女皇确实已经昏迷不醒,且宫中受东临贵君牢牢把持,他还带着二皇女和五皇子守在女皇的身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冯绡很快就下了决定,同这些族人定下暗号,在和陆修里应外合,暗地里将部分将士换到御林军中。
朝堂看着沉身静气,实则暗潮汹涌。朝臣们战战兢兢,后宫其他人也跟着胆战心惊……直到一日御医们愁眉苦脸束手无策地摇头,确定女皇所剩的时日也有限了,作为在场的唯一有说话资格的东临贵君面上一片愁苦,半晌后,看向他唯一的女儿。
陆黎见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打算,遂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等她去而复返的时候,手上还捏着一份伪造的手谕。
他们打算先下手为强,乘着其他人还来不及收到消息,先将所有对他们来说有威胁的全都重点“关照”起来,所以陆黎一边集结御林军,东临贵君一面遣人将所有的皇女和皇子召到女皇寝宫。
以女皇的名义出面,所有人自然不敢反抗。
陆修是和陆晟一同入宫的,他们到的时候,其他距得更近的皇女和皇子早已经候在寝殿外了,只是大家都被周遭清肃的气氛唬得一滞,谁也没在这时候开口,哪怕关系再亲近的,最多也只是以眼神交流。
陆晟和陆修相视一眼。在这所有人当中,陆晟是年纪最长,且又身为皇女,还是这些人里唯一领过女皇亲自授命的差事,身份上就更不同了,隐隐的,就有以她马首是瞻的意思。
片刻之后,寝殿厚重的朱色木门大开,小厮恭请他们入殿。直入寝殿,透过床帷的重重纱帐,只看到女皇卧倒在床榻上,东临贵君却是红着眼圈坐在床榻边沿,而陆黎和陆时也候在下首。
见人都到齐了,东临贵君手上举着雪白的帕子擦拭着腮边的眼泪,他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御医方才说了,女皇已经是油尽灯枯,也不知道过不过得了今日。”他说到这里,嘤嘤而泣。
到这个时候,所有皇女皇子面面相觑,大家仿佛都不能相信眼前耳中所知道的事实。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做好准备——尤其陆晟,她已经看到东临贵君一边说话一边视线扫过所有人,在最后的时候,还怨毒地瞪了她一眼!
她太大意了!
她应该听沈乔的,但凡宫中有个风吹草动的,应该事先和她商议,而不是见有御林军来请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入宫……现在宫中全由东临贵君把持,她就是出宫或者传递消息都是不能了……
陆黎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悠然自得地从袖口拿出诏书,清了清喉咙,缓缓地道:“不过母皇已经任命,由我来暂代宫务,这是诏书。”
她话一落,陆晟暗道一声不好,陆黎这是有预谋的!可还来不及等她有所作为,呼拉拉地进来数十个手握刀剑浑身黑色铠甲的御林军。
东临贵君也不再装腔作势,放下手中的帕子,起身冷然道:“我蒙获圣眷,不才也算是熟悉后宫诸事,女皇而今病重,你们也该让女皇省省心,从现在起,胆敢以下犯上的,格杀勿论!”
他说得既缓慢,又充满了杀气,立时就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陆修看着这对父女一唱一和,虽然看不清垂着脸的陆时的表情,不过他并不在意,反倒冷笑出声:“哟,我母皇还没死呢,你们就忍不住跳出来了?怎么,还想谋朝篡位不成?”
“你说什么?!”陆黎手我诏书,指着陆修狠狠道,那气势,简直恨不得将他活剐了。
陆修扫了他一眼,反而悠闲地伸出爪子,看着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现在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你——二皇女陆黎,是个不能人道的,注定没有子嗣,未来也生不出女儿来继承大统,哪个皇帝会任命这样一个不中用的传其衣钵,何况是我母皇这般英明神武的皇帝。”
他这话就好像台风刮过,所有人的脑子一瞬间都是一片空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眼见陆黎就要气得破口大骂,东临贵君已经先一步阻止了她,怒极反笑:“果然伶牙俐齿,难怪女皇从来都骂你不知好歹了,我虽不是你嫡亲的父亲,但也贵为贵君,暂代女皇教训你已经足够了!”
一声令下,顿时就有粗壮的小厮走向陆修,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只听殿外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坚硬的铠甲的铿锵声,还有武器的拔鞘声。
所有人的朝大开的殿门方向看去,下一瞬,冯绡带着亲兵进入了众人的眼帘。
冯绡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她甫一出现,就像一枚定海神针,不仅陆修彻底安了心,就连陆晟都瞬间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给我把逆贼拿下!”冯绡指着东临贵君和陆黎,一声令下,众将士肃杀之气集体一凛,四个亲兵上前,牢牢地将他们抓获。
跟着众将士听命行事的,还有不少宫中的御林军,而剩下的其余仍然一头雾水的御林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手足无措又带着茫然地原地驻足,她们原本就只听命于女皇,而今女皇都要挂了,她们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暂时听从骠骑大将军了。
这大戏一出跟着一出,前边东临贵君和二皇女占尽天时地利,不过短短一瞬,极速逆流,他们就这么被拿下了。
东临贵君愤然地看着冯绡,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反贼,尔敢!”
冯绡只看着她冷笑,陆黎却是先一步开口哼了声:“你们都敢伪造母皇手谕了,如此大逆不道,这欺君之罪又当如何?”
伪造的手谕,只要真相大白,东临贵君和陆黎定然讨不了好!
他们原本打算先下手为强,把所有人控制起来,到时候任他们说了算,待事情尘埃落定,陆黎即将成为女皇的事实全天下也人尽皆知了,到时候谁都没胆子说一句话。圣上的手谕?谁敢问已经成为女皇的陆黎讨要?!
他们设想得很好,可惜已经是功败垂成了……等到他们的,也自然不会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陆修话一落,东临贵君和陆黎脸色俱都一白,可大势已去,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整个寝殿所有的皇女和皇子将前因后果一捻顺,顿时就都明了了。东临贵君果然是好算计,竟然将所有人统统蒙在鼓里,若真叫他们得了势,那所有在场的人必然都要倒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大皇女陆晟!
当然了,现在情况已经完全逆转,而最有可能,除了二皇女一系的所有人,也更愿意大皇女登基为帝。毕竟有温和有礼的名声,且性格如此仁弱的大皇女,比起二皇女来,实在是“善良”地多,谁都不会担心会突然项上人头不保了,保不齐日后荣养一生,世世代代都富贵下去了……
这样一想,除了几个纯粹看好戏的以外,其他的皇女和皇子已经不由自主地站到大皇女和三皇子身边去了。
开玩笑,都这个时候了,谁和二皇女扯上关系的,都绝对没好事!
陆修也勾着朱唇看着陆黎,笑得一脸的深意……
现在,他终于可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果然,信诗诗得永生哪……┑( ̄▽ ̄)┍
此时的陆修已经奠定了日后他即将成为妻奴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