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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吧!朕有话跟洛小姐说,等明天萧怀逸回来,朕再招你来商量。”
温贤妃见启明帝要撵她走,很不愿意,愣了片刻,说:“臣妾告退。”
明珏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行礼恭送温贤妃。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琢磨着怎么出这口气呢,不管启明帝说出什么,她都有话对付。
“刚才五皇子来请罪,说巡城卫昨天误封了明记豆腐坊,错抓了人,他今天刚听说,是把豆腐坊解封了,把人也放了,还主动赔了三百两银子。”
“您信这些话?”明珏轻哼一声,说:“温贤妃刚才跟我说,我若不同意萧怀逸娶温玉娥为平妻,或是以后不向温玉娥低头,巡城卫会天天在我的店铺寻衅滋事。既然大秦皇朝的巡城卫是为温家养的走狗,为温家办私事用的,那以后让温家养他们,我不会再交税赋,我不想拿自己的银子喂温家的走狗。”
启明帝微微摇头,并没有恼怒,问:“你知道什么是平妻吗?”
“不知道。”
“呵呵,平妻在妾室面前是主,所出子女皆为嫡系,在正妻面前则是妾。你要愿意向温玉娥低头,朕无话可说,只是以后你就别说是水木先生的学生了。”
启明帝这不是鼓动她跟温玉娥对着干吗?不让她再说是水木的学生,那就是嫌她斗不过温玉娥丢人呗,不把温玉娥斗败,启明帝也就跟她没有同门之宜了。
温玉嫦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启明帝又把温玉娥赐给萧怀逸,明珏起初认为他昏庸无道、精虫入脑,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她突然想到了更深的一层,心不由一颤,启明帝太善于玩权谋了,不但玩朝堂,连内院他都想玩上一把。
“他们用强权压我,我能不低头吗?所谓民不跟官斗。我今天刚一进温淑媛的寝宫,还没开口,她就呵令奴才打了我几十个耳光,皇上不会看不到吧?”
“你也没吃亏,要不温淑媛怎么突然染恙了?别人打你十个耳光,你多打回一个,就算占到了便宜,明白吗?”启明帝说话慢条斯理,根本不判断是非。
明珏拧着眉头,无话可说,不管她说出什么,启明帝自然有一套话等着她。
启明帝从奏折下面翻出一张纸,说:“朕打算保留八套纯金生肖,现在八套也凑不全了,差了十只鸡、八只狗、十二只猪,还有……反正一共差八十二只。”
这死皇帝太可恶了,这时候还想着索贿,姑奶奶的银子是这么容易赚的吗?
“哟!八十二只呀!那可是八百多两银子,加上手工费至少要一千两。”明珏阴涩一笑,又说:“这一千两银子够养多少巡城卫了?够封多少间豆腐坊了?”
“呵呵,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你要算总体合不合适,不计较一朝得失。”
“您是皇上,我是奸商,当然账算得不一样了。”
“不管你是什么,你跟朕都有同门之宜,你要成亲,朕除了例行封赏,还要送你两份厚礼。”启明帝从成堆的奏折中找出一份折子,说:“这是罪奴司的折子,要例行放一批罪奴,朕想起洛家长房的女眷还关押在铜牛庵,就下旨将她们一起放还了。洛家虽说无爵,也不再是罪身,你的身份也抬高了。”
“什么?”明珏回过味,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惊诧看着启明帝,一个洛老太太已经够她烦心了,还要她的嫡母许氏等人放回来,这不是添乱吗?
“朕知道你很高兴,你也不用重谢朕。”启明帝把那张写有所差生肖的纸递给明珏,又说:“还有一份厚礼,保证你大开眼界,一会儿朕让黄有德拿给你。”
明珏苦着脸,说:“皇上,我不要厚礼行吗?一份也不要。”
“不行。”启明帝又拿出一份奏折,说:“听说你要成亲,谭金州都为你上折请赏了,朕准备封你为一品淑仪夫人。大秦皇朝开国数百年,有些封爵的者也不过区区几人,你要接纳平妻,善待庶出子女,赡养嫡母长辈,才能得此封爵。”
“我……”明珏终于知道什么叫有苦难言了,可能是她跟启明帝的代沟已经跨越了时空,根本不可能逾越,可圣旨当前,有些东西由不得她不接受。
“你跪安吧!朕还有国事要忙。”
从御书房出来,明珏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有了今天的教训,温淑媛不敢再对付她。把温玉娥交给萧怀逸,是接受是拒绝,由萧怀逸最终做主。五皇子让巡城卫封了明记豆腐坊,这件事交给小乔去交涉,也不用她多操心。
细细思量,今天她确实没吃亏,可总觉得心无底气,在强权之下,她感觉自己很弱小。她要树立一品淑仪夫人的典范,温玉娥也打上了御赐的标签,由不得她不接受。启明帝摆了她一道,还要索贿,她还要乖乖谢恩,这真是没天理了。
黄公公把她带到厢房,让小太监搬来几只大锦盒,打开给她看。锦盒里共有六十四只玉碗,每一只都盈润碧绿、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色,更无一丝杂质。
明珏今天心情很糟糕,可看到这些玉碗,心好象被那抹绿色浸染一样,慢慢平静宁和。穿越到这个时空,她要守好多礼法,有诸多禁忌,好多事情不得不违心去做。可她长了见识,那些金银玉器、珠宝古玩,可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这套玉碗是越国刚进贡来的,名叫温玉盏,这六十四只碗一块整玉磨成,连一丝杂色都没有,盛放吃食果品冬暖夏凉,皇上都没用,就赐给你了。”
“皇上要用过我还不要呢。”明珏毫不客气地顶了黄公公一句。
黄公公讪笑几声,忙让小太临把玉碗包装好,送到明珏的马车上,又亲自送她出宫。一路走来,他不只一次提到纯金生肖,明珏不理不睬,坚决不给。黄公公知道明珏挨了温淑媛的打,正在生气,只陪着笑脸劝慰,没再多说。
回到别苑,明珏去找了芳姑姑,让芳姑姑给她配药抹脸,又给她用精油消肿按摩。明珏跟芳姑姑说起今天进宫的事,芳姑姑无奈叹气,一个劲安慰她。
脸不疼了,肿也消了,明珏又把田妈妈和紫竹等下人叫来,说启明帝要把许氏等人放出来。她让田妈妈来安排,田妈妈是许氏的陪嫁丫头,伺候了许氏几十年,了解许氏的个性,一些“丑话”她也提前说开了。
“九小姐放心,老奴伺候大太太几十年,知道她是个直性子,没心眼。”田妈妈叹了口气,又说:“这次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该接受教训了。”
想起嫁妆惹出的那档子事,明珏冷笑几声,许氏要是敢闹事,她也不会客气。
“田妈妈,你把内院的事务交给紫竹娘,由你先照顾大太太等人一段时间。”
“老奴……”田妈妈知道明珏变相掠掉了她的权力,很惊慌,也很无奈。
明珏淡淡一笑,说:“田妈妈,我想带你去萧家,之前,必须安顿好大太太。”
田妈妈连连点头,她明白明珏的意思,安顿好许氏等人,明珏才会把她带到身边。如果她办事不利,许氏等人惹出是非,别苑的事务已交给紫竹娘,她就成了闲人。不被主子信任,别说有丰厚的红包和油水,连最起码的体面都没有了。
吃过晚饭,明珏仍感觉堵心郁闷,她谴退丫头,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画暴力黄图。她画了八张图,四男四女,每张图上都写着“温”字,上面的人物都脱光衣服,绑到最显眼的高处,女人的胸部和男人的两腿间都画着一把刀。
她要把温家的男人都阉掉,女人都割掉咪咪,让他们赤身果(同某字)体供人参观。她翻着这些图,踩着温家人的脸,同时阿Q自己,脸上慢慢泛出笑容。
“娘,我能进来吗?”多多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进来吧!”明珏把那些暴力黄图塞进中衣袖袋,问:“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多多怯生生走进,低头说:“明天是休沐日,不用做功课。”
“胡说,前天刚休沐,明天又休沐?”
“嘿嘿……娘,我想看看银皮。”
“等做完功课再看。”明珏不等多多再说话,就让下人把他带走了。
多多所说的银皮就是日月令,明珏摸着日月令,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日月令是许多人想得到的宝贝,若不挥些作用,岂不浪费了。
亥时正刻,一个人影从别苑后门溜出来,来到一棵大树后面。她看了看四下无人,打开包袱,拿出一套夜行衣,脱下褙子长裙,换上夜行衣。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金鞘短剑、两把菜刀,一把劈柴斧,三把剪子,全部挂在身上。
一个浑身挂满兵器,走起路来叮当直响的另类侠客横空出世了。
用任何金器划动日月令都能召集隐藏在附近的金翎卫隐卫,小乔带人出京找日月令,萧怀逸在西郊大营演兵,明珏想趁这两个人都不再京城,试试日月令。
不能跟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也不能带上多多,只能她自己硬着头皮去做。
站得越高,日月令声响的波及范围就越大,去哪里找制高点呢?不能在另苑附近,必须走得更远些,这三更半夜的,一个孤身女子独行,真够吓人的。
明珏拿黑巾蒙上脸,边走边找制高点,路上行人稀落,她心里害怕,很想回去。几个市井混混看到她,都愣住了,正当明珏想后退的时候,那几个混混撒腿就跑,转眼就没影了。明珏心中大喜,原来她的造型过关,不用再怕别人了。
大概走出二里路,她来到一块空场地,登上一个小土坡,长舒了一口气。她拿出一个金锭划响日月令,如虎啸龙吟般的声音传来,震颤人心。只划了一下,她就害怕了,不敢划,她蹲到土坡的背面,决定就等一刻钟。
时间还没到,就听到几阵风响,她抬头一看,忙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有几个人向她走来,每个人都身披宽大的黑色披风,头带鬼面,在距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住了。他们都静静看着她,不敢出声,明珏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沉默半晌,明珏耗不住了,怕人发现她实际不是日月令的主人,一刀咔嚓了她。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她试探着迈出几步,发现那些人并没有要追她的意思。她提起一口气,撒腿就跑,感觉到自己掉了东西,她也不敢停下去拣了。
她一口气跑到别苑后门,那速度没法跟刘翔比,也可以算的上是刘翔第二了。
回到卧房,她清点东西,才发现她画的那八张暴力黄图丢了。当时,她把图装进中衣袖袋里,看到几个鬼面隐卫,她逃跑时掉了东西,应该就是那几张图了。
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东西,她没在意,也没多想。
有了今夜的历险经历,她很兴奋,也很疲惫,倒在床上,蒙头便睡。她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有人摇她,她忙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是风兰。
“又怎么了?”
“九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明珏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抓起衣服,问:“出什么事了?快说。”
紫竹套着衣服进来,问风兰,“到底出什么事了?问你半天也不说。”
等她们都穿好衣服,风兰连脸都不容她们洗,拉起来她们就往外跑。看到风兰脸上没有慌乱忧急,反面有一种神秘的羞怯的兴奋,明珏松了一口气。
从别苑后门出来,穿过一条街,就有一个很大的集贸市场。市场顶头有一块空场地,是巡城卫集合练兵的校场,校场上有八根两丈高的旗杆,是巡城卫插旗演兵用的。巡城卫的旗帜早升晚降,现在时间还早,还没人来升旗。
校场的旗杆上没有旗帜,却绑着八个光溜溜的人,四男四女。每个人的肚皮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温”字,男人两腿间绑着一把刀,女人胸部绑着一把刀。
温家男人两腿间那把刀绑得很考究,无论是充血或是尿急,只要某物一抬头,肯定会搭在锋利的刀刃上,就会被咔嚓掉。所以,绑在旗杆上的温家男人都夹紧双腿,连P都不敢放,只怕一不小心,把某物震起来,这辈子就与男性拜拜了。
明珏和几个丫头来到校场入口,看到绑在旗杆的一丝为不挂的四男四女,明珏一声尖叫,捂住了眼,几个丫头也都背过脸去了,不敢看。
“小蹄子,这就是你说的大事?”紫竹斥问风兰。
风兰双手捂着脸,笑而不答,丫头们躲到校场对面的店铺里,想看又不敢。
明珏觉得校场很眼熟,忽然想起昨晚她就是在这里见的那些隐卫。她平静片刻,以欣赏“艺术”的目标去看绑在旗杆上的温家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旗杆上的人物姿态很眼熟,跟她的某项“杰作”很相似。
校场上围满早起的商贩,散步的路人,都品咂着旗杆上的活物,指指点点议论。几队巡城卫恶狠狠冲过来,驱散人群,不惜拨掉旗杆,才把温家人解救下来。
被绑在旗杆上的人是温显宗、他的两个嫡子和一个得他喜爱的庶子及他们各自的夫人。据早起的人说,他们一家是半夜被绑到旗杆上的,不知道谁干的。
明珏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双手合十,心里一遍一遍替自己辩白。我那八张图真是画着玩呢,我也不是故意把图丢给隐卫大哥的,我只是想试试日月令是不是真能招来人,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真没想到那些隐卫大哥这么听话。
她接连辩白了几遍,都快口吐白沫了,想想今天早晨看到的那一幕,再想想那几张图,她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连结实的木床都随着她的笑声乱颤。
妈妈的,这就是你们温家人惹姑奶奶的下场,下回就给你们全割掉。
不管是市井俚巷的黎民百姓,还是朝堂宫闱的尊男贵女,互相见面,脸上都透着隐晦神秘且兴奋的神情,低声议论校场旗杆上那令人“惊艳”的一幕。温家又一次被推上了花边娱乐的浪尖风口,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天说地的焦点。
很快就有人传言制裁温家是金翎卫隐卫所为,能调动隐卫的就是日月令,这说明日月令就在京城。小乔和七皇子都赶回京城,带领金翎卫开始了隐秘的排查。
很不幸,小乔同学成了替罪羊,被启明帝很骂了一顿。以五皇子为首一派开始抨击他,说制裁温家是他所为,小乔同学无奈执泪眼,神态比窦娥大冤。
那晚回来,明珏就把日月令埋到了花树下,除非金翎卫将偌大的京城掘地三尺,否则他们根本找不到,因为日月令在土里,就如同凭空消失一样。
“九小姐,萧攀回来了。”
“知道了,让他先去休息吧!”明珏依旧趴在床上,嘴角泛出了白沫。
萧怀逸回京城了,启明帝会召他进宫,跟他说明御赐平妻的事。不管他如何决定,明珏都不想干涉,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就看萧怀逸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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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有些恶搞,别拍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