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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安不甘地问。
“你真的相信是潇纯做的?”纥奚沅紫反问了句,忽然失笑,“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一切是潇纯所为。”
“难道不是吗?大王亲自下的旨意,还会有错?”冀安有些疑惑,却又明显是信任拓跋飏的。
“那为何说是你查清的?”纥奚沅紫冷笑着反问,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冀安其实挺笨的。以前,她只觉得他们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他们的性子一样。
其实,他们以前的性子也真的是差不多,只是这后宫逼得她不得不长大。
姑姑不在了,就连个可以庇佑她的人都没有了,她只能靠自己。
“若是大王查清的,又处置了潇纯夫人,难免会让下边的部族觉得心寒。”冀安肯定地说。
“难怪大王会那么信任你。”纥奚沅紫不禁感叹,这世上原来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
拓跋飏信任冀安,而冀安也属实对拓跋飏很忠心。
“沅紫,难道你不信任大王吗?”冀安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纥奚沅紫同他一样,都是极为信任拓跋飏的。
他们更像是两个追随在拓跋飏身边的弟弟、妹妹,没有心机的围绕他,傻傻的崇拜,傻傻的笑。
可是,这一切随着纥奚夫人的死都变了模样。
冀安也曾责怪过拓跋飏,因为他对凌无双这个纵火犯的处置只字不提。
但,后来想想,便也就想通了。
凌无双为拓跋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是公布了事实,也罪不至死。搞不好会影响了两国的邦交,让敌人有机可乘。
当一个人对一个人忠心的时候,即便有一时的愤怒,事后自然而然就总是想办法为他开脱。
“如果我说不是潇纯杀了康王,你信吗?”纥奚沅紫不答反问。
“怎么可能?”冀安的神情一震。
“你看看,你也不信我说的话,不是吗?”纥奚沅紫意有所指,举杯一仰而下。
冀安的面色微窘,“如果不是潇纯,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纥奚沅紫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看了冀安一眼,便自顾自地喝起酒。
“你不会是怀疑无双公主吧?”冀安吃惊地猜测道。
“现在应该叫她凌贵妃吧?”纥奚沅紫不答反问,眼中的神色复杂,很难让人看出她的心思。
“沅紫,不会是凌贵妃做的。”冀安肯定地说。
纥奚沅紫终于放下酒杯,好笑地问:“为何你这般肯定?”
“我相信她的人品。”冀安没有半点回避地说。
“看来凌贵妃倒是很会收服人心,大王信她,你也信她。”纥奚沅紫咬牙切齿地感慨。
“凌贵妃也是可怜之人!”冀安想起皇甫睿渊起兵的事,不禁感叹。
“哦?为何这么说?”纥奚沅紫抓住他话里的关键,好奇地问。
冀安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略一犹豫,可眼前的人是纥奚沅紫,不是别人,他怎么能骗她?
“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纥奚沅紫体谅的笑笑,眼里却是明显的受伤情绪。
冀安看她如此,不禁自责,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显帝起兵,攻打翾国了。”
“什么?”纥奚沅紫也是一惊,不敢置信地问道:“显帝不是很爱凌贵妃吗?怎么会……”
她蓦地顿住话,叹了声,复又道:“也是,凌贵妃已是大王的妃子,大王的女人,也难怪他会怒到攻打翾国。想必,这是他给凌贵妃的报复吧。”
“也不见得,显帝向来是用兵的鬼才,他攻打翾国必然是对显国最有利的选择,不见得只是为了凌贵妃。”
冀安多少还是在拓跋飏和拓跋焰烁那里了解了一些皇甫睿渊的为人,自是不认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做让显国受损的事情。
“可是他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用兵,便等于告诉世人,这是给凌贵妃的报复。”纥奚沅紫轻笑,“可怜凌贵妃直到如今,心里还想着他。”
“沅紫,这话莫要再说了,大王听到会不高兴的。”冀安拧眉提醒道。
他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也多少能看明白一些拓跋飏的心思,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哦。”纥奚沅紫好似无所谓地应了声,拎起酒壶为冀安倒了杯酒,“冀安,我们喝酒,不要说别人的事情。”
“沅紫,我不能再喝了,这会儿已经夜深,我得离开了。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对你不好。”冀安说着起身,“你也莫要再喝了,如果你执意认为康王不是潇纯夫人所害,那我帮你再调查一次。”
“冀安……”纥奚沅紫瘪瘪嘴,红了眼圈,“还是你对我最好。”
“大王也很关心你。”冀安叹了声,拓跋飏对纥奚沅紫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他不爱我,即便是对我好,也是有原因的。”纥奚沅紫的语气悲凉,却不是自怨自怜,因为这是她早就已经看透的事实。
“不,我觉得大王对我们都是真心的。”冀安坚定地说,“沅紫,大王也很可怜,如果我们都不愿意信任他,这世上还有谁愿意信任他?”
他们是大王从小的玩伴,最好的朋友,他们该信任他。
“嗯。”纥奚沅紫应了声,没有再与冀安多做辩解。她知道在冀安的心里,她和拓跋飏同样重要,她若是执意说拓跋飏如何,只会让他心里难受,她也不想伤了这最后的纯洁友情。
目送了冀安离开后,纥奚沅紫的眸子慢慢变了颜色……
一向冷清的无忧楼内,这会儿红烛晃动,一室喜气的红,便连床上的圆顶白纱帐,这会儿也换成了红色的轻纱。
原本只有一张书桌的三楼,如今不只摆放了圆桌,还摆放了梳妆台。而梳妆台上一应首饰,皆是她曾经送给拓跋飏做战争所需的陪嫁品。
原来,这些东西,他都保留至今。
只是,本应该坐在喜床上,等待着拓跋飏驾临的凌无双,这会儿却站在梳妆台前,看着来自故土的嫁妆,红了眼圈。
就在一刻钟前,一个谎称给她送物品的小宫女给了她一张字条,上边写了一行字,“显帝发兵,攻打翾国。”
她不知道那小宫女是谁的人,但她很清楚这种事情是说不了谎的。
拓跋飏会怎么做?隐瞒她?然后对此置之不理?
“公主,您打算怎么办?”素月面色沉重地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让大王发兵,翾国才有胜的把握。”
只是,这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