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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燕燕的父亲做了副相,他的门生参了高旸一本。我拨着青玉耳坠子,淡淡一笑道:“不好说。”
启春笑道:“罢了。不论上书的是何大夫、苏参政还是谁。做官的事,我不心急,世子也不会心急。”
我夹了一块菱角糕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姐姐和世子殿下心意相通,那位智妃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姐姐安心便是了。”
启春眸光一闪:“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从来便没有将自己与那位智妃比过。”
我哎呀一声道:“果然如此,竟是我错了。”
启春嫣然一笑:“好妹妹,你回来就好。你不在,我的这些烦恼不知与谁去说。”
我笑道:“相识八载,我早已视姐姐为知己。”
启春眉间舒展如鸽子洁白的双翼:“我也是。”
又坐了片刻,只见绿萼上楼来寻我,见启春也在,连忙上前行了一礼,方对我道:“姑娘,奴婢才刚在汴河边看见长公主殿下的车驾过去了,想来已经回府了,这会儿过去刚刚好。”
启春笑道:“本来还想请你去我那里,你既然要去拜访长公主,我便不请你了。”于是我俩相携下楼,分别时启春又道,“过些日子就是我的生辰,趁你还没入宫,咱们还可相聚片刻。十日后我派人去请你,千万等着我。”
我屈膝道:“姐姐放心。”
启春微微一笑,自负手去了,淡紫色的背影如人海中飘荡的丁香花,温柔澹然,孤单萧索。绿萼感叹道:“世子王妃越来越美了。这么娇嫩的颜色,也能穿出挺秀如松的贵气。”
我淡淡一笑:“‘少而长大,美好无双’[33],她向来如此。”
熙平长公主府在城东一条长街的尽头,为示尊重,我早早便下了轿,步行到长公主府的正门。但见门口车马簇拥,两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从车中跳了下来,碎步急趋至前面一辆阔大的华车前。一个中年仆妇放下木凳子,另一个缓缓掀开厚重的布帘。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躬身走出车厢,两个小丫头忙扶住了。
其时日已西斜,流朱色的阳光急急撞在这少女天青色的斗篷上,白绿色的昙花团团绽放,生出缥缈静谧的凉意。这少女一张圆脸,眉目之间有六七分熙平长公主的秀丽。虽有三年未见,小时候的影子却还在。我连忙上前行礼道:“玉机拜见县主。”
柔桑转头见了我,怔了片刻,欢然叫道:“玉机姐姐!你怎的来了?”
我笑道:“我才回京,特来拜见长公主殿下。”
柔桑退了半步,依依施礼道:“柔桑拜见朱大人。”
我连忙扶住她,挽了她的左臂道:“何必多礼。县主怎么在这里就下车了,也不坐轿子进府?府里还有好长的路呢。”
柔桑笑道:“今日去瞧祖母,整整坐了一日,腰背四肢全僵了。正该走走才是。况且若不是在这里下车,又如何遇见姐姐?我带姐姐进去。”
我问道:“长公主殿下回来了么?”
柔桑道:“母亲已经回来了,因我在姑母家中盘桓,所以才迟了些。”说话间已经有四五个女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纷纷道:“殿下还在念叨呢,小姐便回来了。”
柔桑道:“你且去和母亲说,玉机姐姐来家了。我们这就过去。”那女人领命去了。柔桑又向我笑道:“今日总帐房是要拿出一年的数目来的。母亲最不耐烦看数目字了,所以才念叨我。”
我笑道:“从前我在府中的时候,从未见殿下亲自检视账目的。”
柔桑道:“自从朱婶婶搬去了城外,家中就没有得力的人帮母亲核准账目了。本来也无妨,可是这两年家中的开销陡然增加了两三成,母亲这才要亲自过目。”
从前母亲在长公主府中除去掌管内账房,每年夏冬至还要帮长公主核算内外总账,曾查出不少错弊。那十几年间,长公主府上上下下各层奴婢都不敢在银钱上有所糊弄。想不到母亲一走,便各处都懈怠了。我笑道:“殿下雷霆之威,谁敢不服?”
说话间来到上房东耳室外,小丫头服侍柔桑脱去斗篷,露出鹅黄色绣紫玉兰的短袄。我俩浣了手,又用浓浓的茶水漱了口,这才跨进东耳室。熙平一身茄紫色家常衣裳,斜倚在红木兽脚梅鹤纹浮雕长榻上,一手掩在紫铜镂空五福捧寿的手炉上,一手翻阅着账目。柔桑行过礼,便也坐在榻上,靠在母亲身边娇声唤道:“娘……”
八年前的冬天,也是在这件东耳室中,熙平一看见我身上的隐翠襦裙,双目中顿时泛起深刻而久远的恨意。那时候我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我知道,那身淡绿色的襦衫让她想起了她最痛恨的周渊。也是在这里,七岁的柔桑身着鹅黄色绸衫,坐在熙平的身后习字。今日我依旧身着淡绿色梨花长袄,熙平的眼中只余了海啸过去的深邃与宁静。
八年的时光如长河东去,玉枢有了孩子,柔桑也到了待嫁的年纪,熙平老了。她的肌肤光洁如昔,虽不见一丝细纹,但脸颊的轮廓已失去昔日的圆润与分明。行过礼,她笑道:“这里比外面暖和,你且在这里喝杯茶,一会儿就在府里用了晚膳再回去。”
我问道:“多谢殿下。数年不见,殿下可还好么?”
熙平拍一拍账簿,笑吟吟道:“还好,只是精力不比从前了。自你母亲走后,孤原本不管的事情现下都要管起来了。如今你母亲也做了一大家子的主母,想来是得心应手了。”
我淡淡一笑道:“是。只是现下还没有得力的家人,我又不大会这些,母亲一人料理,未免辛苦了些。”
熙平道:“这些事情算什么?不会也罢。”说着细细打量我道,“玉机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曾变过。脸色倒比从前更好了。”
我微笑道:“心静自然身子也会好些。”
熙平笑道:“如今你又要入宫为官了,可见这些年陛下没忘了你。如今这满城里谁不羡慕你们家?一个宠妃,一个正四品女官,一个龙卫指挥使,真真是皇恩浩荡。”
我谦逊道:“若不是殿下,玉机焉有今日?”
熙平的笑意透出些许嗔怪和揶揄:“怎么?如今知道孤的苦心了?当初从府里出城去的时候,那张脸就像涂了锅灰似的。”
我欠身微笑道:“玉机无礼,万望殿下海涵。”
柔桑插口道:“玉机姐姐的脸几时涂了锅灰的?我怎么没瞧见?是不是很黑?”她修长的睫毛扇了两下,撩起眼底调皮的笑意。
熙平笑道:“母亲在和你玉机姐姐说话,这般插口,没规矩。”柔桑扁扁嘴,众人都笑了起来。于是熙平将账簿交给柔桑翻着,只看不够似的看着我,笑而不语。
一时换过了茶,我方缓缓道:“若不是殿下费心,恐怕陛下早就将玉机忘记了。如今入宫在即,特来拜望。若殿下肯指点一二,玉机受用不尽。”
【第十节 义不辞难】
熙平微一摆手,慧珠便带着绿萼等人退了下去。也不知是炭火太旺,还是茶水太烫,只觉双颊火热。不多时,整个人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肿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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