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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看到绯华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探寻和疑惑。如果单凭眼神真的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那他真的很想,剥开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看真相是怎样的。
薛逐梦拿了一串葡萄,抱着侥幸的心思去找洛无霜。谁知洛无霜身边还是美人三两,几个人亲近得很。看上去也是刚和洛无霜认识的姑娘,几个人就已经“洛哥哥”,“好妹妹”地称呼,看来这洛无霜妹妹不少。
薛逐梦冷笑一声,心中对洛无霜已是失望透顶。她决心不再与洛无霜说一句话。
再抬眼,看到英姿傲岸的沈晏婴。她提起笑颜,莲步生姿,娉婷袅袅,停在沈晏婴身侧。
她像个精灵一样蹦蹦跳跳,努力地引起沈晏婴的注意。“晏婴哥哥,你喝醉了吗?”
像多年前那样,她也是蹦蹦跳跳,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的笑颜不再是为了那个死去的人绽开,而是对着他心中恨意最深的人。也难怪父亲说自己长大了,是啊,不长大,怎能做到面对他就暂时忘记从前的痛苦;背对他,那些苦海仇深侵袭自己的回忆,从未离去过……
沈晏婴眼神迷离,分明是喝醉的模样,“醉?朕怎么可能会醉。”
“逐梦多久没跟晏婴哥哥坐下来说说话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薛逐梦笑得灿烂。
沈晏婴似乎记起了什么事,忽的抬眼看着她:“朕今日,好似没见到过安景郡王。”
薛逐梦笑意减了几分,垂眉顺眼道:“家父年事已高,适逢最近染了风寒,不便出郡。家父特地交代给逐梦,让逐梦好好陪陪陛下,父亲说,陛下一人孤单寂寞,如果有个人一起说说话,也能解闷些。”
沈晏婴微微笑了笑,“劳泽余舅舅挂念了。朕并不寂寞。”
薛逐梦故作聪明,反驳道:“晏婴哥哥怎会不寂寞?这太平盛世,风调雨顺的,朝堂上平静无风,所以整个政事都是安稳的。人一安稳就容易寂寞,陛下若真是不寂寞,为何终日都自己跟自己下棋?”
沈晏婴扫了手中的酒杯一眼,半晌,才淡淡开口,“朕只是想知道,哪只手会赢了棋局罢了。”
妇孺人家不懂政事,可未必不记得别人说过的话。这些话不该是一个郡主说出来的,一定是什么人在她的面前说过。
薛泽余是当真不知道朝堂里头暗流涌动呢,还是只是说了些好的表象给薛逐梦听?
更何况,四国鼎立的政局,身为一国皇帝的他,怎会安稳?
“都是出自陛下一颗心的,逐梦看啊,陛下的棋局,是一辈子都没有个结果了。”
沈晏婴淡淡地瞥她一眼,不置评论。
普天之下,沈晏婴的棋术难逢敌手。除了那一袭黑衣的海萝,他或许是找不到别的棋友了。
沈晏婴左手执白子,行的是平稳前进的整体棋法。右手执黑子,行的是剑走偏锋的逼敌棋法。
谁说自己下棋便没了胜负?往往是左手赢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