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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气?”他微含浅笑。
“岂敢。”
他很满意地点点头,“不敢最好。你是本王之妃,这世间除了我,谁敢吻你!”
“尊上好生霸道!”甩了甩袖子,却甩不掉无殇的手。他的手很好看,白皙而骨节分明,透明的肌肤下隐约可见清晰的脉路。
一朵忽然又觉得这只手碍眼的紧,便用了法术猛力甩开。还以为不会有什么效用,他可是妖界之王法力高深,不想他的手却虚弱地垂落而下,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我伤到你了?”一朵当即乱了手脚,见无殇脸色较之前苍白许多,急急扑过去给他把脉。
原来他的身体竟这般虚弱!
“你这般虚脱还敢来人界行走!凡尘浑浊气息会将你刚刚复苏的妖力吞噬淹没,现在以你之力只怕连个会点三脚猫武功的凡人都能伤你性命!”
无殇望着她浅浅地笑着不说话,在一朵的照顾下,平稳地躺在榻上,柔软的蚕丝被子温柔地盖在身上。见她转身要出门,他又一把拽住了她雪白的袖摆。
“我去给你熬些药。”
他还是不放手。
一朵喟叹一声,“我保证回来。”
他还是不放手。疲惫的双眸亦变得有些无力,却不肯睡去。
“好,我等你睡下再去,可好?”坐在床边,忽然觉得高高在上的他此刻像个生病的孩子般柔弱无依。有些怯怯地小心地握住了他冰凉的大手,他一把紧紧握住她暖暖的柔荑,似有一股暖流在心间漾开流窜到四肢百骸,无比的熨贴舒服。
望着他许久,即便他困倦得眼神迷离,还是不肯闭上双眼睡去。他轻声喃语,“我怕我一闭上眼,你又不见了。”
一朵心头一颤,有朵花瞬间绽放,开满心间。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谎。”
“我发誓。”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忽然有种一生一世不再离开他的决定。
“你说要带我去兔子洞看桃花,你说做我贴身侍婢乖乖听话。可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却不是你。”他低沉的声音似很伤心。
一朵讶异,“你都听见了。”
他微微勾起唇,“我好像还感觉到,你偷偷吻过我。”
“哪有!你是做梦!”一朵瞬时双颊如火,羞得不敢看他。
“我很生气!”
“生……什么气。”
“你给曲贵妃下毒!”
一朵一把甩开他的大手,“心疼了吧!还是说,你来找我算账的?解药没有,要命一条。”
“曲贵妃现在容颜尽毁,苦不堪言,周日以泪洗面。”他虚弱的口气,惋惜一叹。
一朵更生气了,“没错!正是我下的辣手摧花。谁让她……”
就在曲贵妃将轮回石交到她手中时,悄悄将一个毒虫放了在曲贵妃的身上。谁曲贵妃以此要挟她离开无殇!不否认,当曲贵妃说无殇对她如何如何体贴入微,心里确实生了嫉恨。
“谁让她什么?”无殇似很想知道地追问。
“谁让她将阿牛魂魄拘于宝瓶十多年不得轮回!”
无殇眼底光彩一黯,抿着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尊上且先休息,我去熬药!”起身要走,手腕还是被他拽住。
“我气你不告而别,气你联合曲贵妃骗我是她救了我,气你食言而肥哄骗我苏醒。”他沉重的声音如发自肺腑般真诚,起身拥住一朵柔软温暖的身体,紧致的怀抱似要将她融入骨血。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那般贪恋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的温度。”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薄凉的气息搅扰得她痒痒的心潮翻涌。
“我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朵低声喃语,手攀住抱着自己的大手,“或许是疯了吧。”
若不是疯了,缘何还要向明知是天敌的血狼靠近,若不是疯了为何豁出性命也要救他,若不是疯了明知道彼此间鸿沟难越还要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相拥无言,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自己的后背。过了许久,身后人的气息变得深沉平稳,竟然坐着抱着她睡着了!
好笑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让他躺下,耳边却传来他低沉似呓语的声音。
“你是千年妖精,大可幻化炉灶在屋内熬药。”
“没想到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妖界至尊,也有这般黏人的时候。”打趣他一番,总算可以从他怀抱脱身。望着他安静沉睡的模样,心里面满都的甜甜的滋味。
幻化出炉灶,又在袖子内的虚境找到一些药材。摸出了小彩,最近安静的好像真成了一颗五彩石头,使劲摇了摇小彩还是没有动静,许是闭关修炼了吧,便又放回袖子内。设下结界不让烟火熏到沉睡的人,待他睡醒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也熬好了。
他服下药,似乎舒服许多,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了。
这时天色已黑,窗外有灯火闪过,是看宅子的大爷提着灯笼巡夜。“怎么总觉得这屋里有动静。”
说话间门便被大爷推开,一朵一惊赶紧施了障眼法,大爷提着灯笼在屋内仔细看了看,又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许是我岁数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嘟囔一句便提着灯笼离去了。
就这样,无殇和一朵在这个房间里过起了小日子。无殇总以怕她不告而别为由不肯让她离开视线一步,也完全将她当成贴身侍婢使唤来使唤去,不懈余力地发挥他身为主子压榨下人不剩一点油水的恶性本质。每每将一朵做的饭菜吃的一点不剩还要摇头品评一番,手艺太差。每每抱着一朵睡了一晚,还要打压一番一朵太胖压得他手臂麻木。每每揪着一朵与他连下数盘棋后,还要贬斥一番她棋艺太差。最近又迷上了一朵的琴艺,每每一曲群魔乱舞鸡飞狗跳之曲完毕,他都摇头晃脑地赞一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朵这时面皮都一阵抽搐,看在他是患者的份上,一切都咬牙忍了。唯独夜里睡觉这事终是无法咬牙忍下。身边睡着一个大美男,还要互相拥抱肢体的姿势,他倒是可以心无杂念一夜好眠,她却渐渐越发躁动难以入眠了。
空虚寂寞了一千年的老女人,哪个受得了这等致命诱惑!即便再拿女子矜持压制自己,终究也是一个正常女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欲火焚身无法自抑。每每坚持与他分床睡,无殇都一副受伤落寞的表情,吵着夜里太冷,抱着她才暖和。
冷么?七月天,哪里冷!而且门窗紧闭不透风,每次都热得她出一身汗,还要一大早泡澡沐浴,倒有些像爱干净的缔俊公子了。
一提洗澡,一朵又一肚子怨愤无处发泄。
无殇这只懒惰的血狼,每次洗澡都要与她一同沐浴,还美其名曰近身伺候。近身就近身吧,谁让他现在虚弱得连水瓢都拿不起来,只好她亲力亲为,之后又帮他穿好衣服。她在正常女子的七情六欲中死去活来,他倒乐在其中不时与她来个肌肤之亲上下其手。每每这时,一朵都很郑重地提醒他。
“不可近女色!你还很虚弱。”
“原来兔子是女人呐。”他那好像逗弄小宠物的口气,气得一朵呲牙咧嘴想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