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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清风宜人,带来些淡淡的花香,若是静室,该是怡心养情的好所在。
可惜我现在既不想怡心也不想养情。一僧曰幡动,一僧曰心动,就算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心情不好看出去,也未必还会是赏心悦事谁家院。
自我被打晕再次醒来,已经被关在这处悬崖之上,三面峭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是离开的唯一途径,看守的人并不算很多,但都守在了要害部位,更何况还有武功高强的赵三留在。
赵三留并未限制我在这崖上的自由,反正无处可逃,也就随我整天晃来逛去,要不就对着崖下的惊涛拍岸一天默背一遍"大江东去"。
这天扳着指头数,正念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身后传来赵三留的声音。
"你倒颇有闲情逸致。"
我连头都懒得回:"人生短暂,总得学会苦中作乐才好。"赵三留冷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你要杀我早杀了。"我耸耸肩,起身回头看向他,"如今把我关起来好好养着,也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而已,既然有用,自然不会这么快动手。"赵三留双目炯炯,片刻之后,才又开口:"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也并非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他想象中的华夜会是什么样,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不过懒得废话,敷衍地应了句:"多谢夸奖。"他倒笑了一笑:"看来华夜侯爷也是聪明人。"我双手环抱半侧头,表情甚是纯洁无辜地等着他下文。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的目的不是侯爷,只要那人出现,自然就是侯爷归去之日。"赵三留笑得有点阴狠。
"归去?去阴曹地府?"我一口把话说破。
他和景无染勾结绑架了华夜侯爷,这罪名可不小,若真让我活着回去,镇南王府就脱不了干系。景老爷子、景无染、景无月,哪个都跑不掉。而景无染虽然纠结着下不了手杀我,但并不代表他不想杀我,保住镇南王府和饶我活命,他会选哪个?白痴都知道。
所以,赵三留等的人来到之日,想必也就是我的丧命之时。
斩立决变了斩监候,换汤不换药。
听我挑破,赵三留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侯爷果然聪明。"我无聊地挖挖耳朵然后一个大大的哈欠。
这人就不能换点别的词儿?来来去去都是这句,听腻味了。
赵三留见我这样,倒也算识趣,说了句"侯爷好自为之",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羊肠小道上越走越远,我玩心突起。
反正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苦中作乐我向来擅长,于是趴在石栏上对着赵三留甜甜地喊了一声。
"赵三留赵大侠--"
练武的人耳力果然不是一般两般的好,隔了那么远都听见了,回头看过来。
我热情地大力挥舞自己的手臂,高声歌唱。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
其实想想,隔太远看不见赵三留那冷漠的脸皮抽筋,还是觉得满可惜的……
转眼过了一天,这日夜幕降临,我窝在屋子里对着那根白蜡烛无聊得昏昏欲睡,却听见隔壁房门一声轻响。
赵三留在我房前停下脚步,轻声一笑:"他来了。"我一愣。
他来了?
谁来了?谁是赵三留等的人?
脑子里闪过的人选只有康老四和风云卿。以我为饵,能引出来的,也就这两人中的一个,不然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样大的面子。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凝神听去。
脚步并不急促,而是显得从容不迫,随后,风云卿那温润清朗的嗓音就传进了我耳朵里。
"师兄,多年不见。"
……
赵三留居然是风云卿的师兄?
我承认我被吓到了。
用手把张大合不拢的嘴巴再推回去,我屏息听门外二人对话。
风云卿说话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可赵三留的语气比平时更冰冷了几分。
"师兄?"他冷哼,"我可没有朝廷鹰犬的师弟。""云卿隐瞒出身,实属无奈,还望师兄体谅。"风云卿说话还是不慌不忙。
"体谅?你骗得我好苦!"
"云卿并未骗过师兄。"
"闭嘴!"赵三留忽然怒喝一声,也吓了正在全神贯注听八卦的我一跳,"我赵三留乃是江湖草莽,何德何能有身为当朝丞相的师弟?简直折煞了我!""师兄……你这又是何苦……"风云卿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
哦哦……原来风云卿当年拜师学艺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出身,如今成为丞相天下皆知,纸里包不住火,被师兄知道了,赵三留觉得被欺骗,才针对风云卿的吗?
我草草概括了一下两人的恩怨大纲。
难怪那次船上赵三留本来是要杀我的,见到了风云卿,杀气就全奔他而去,原来如此啊。
师兄弟反目成仇,只为师弟有苦难言的隐瞒,而师兄不知师弟苦衷,一心以为被背叛,于是狠心挥泪追杀师弟,师弟苦苦忍让……哦哦哦哦哦哦……这是多么好的狗血八点档电视剧题材啊!
即使是偷听墙脚如我,也不可抑止地热血沸腾了!
要是有机会,就写个《赵三留自传--我和风大人不得不说的故事》,以风云卿身为本朝第一才子的魅力和名声,绝对卖到火热断市。
我这边浮想联翩,冷不丁却听风云卿一声:"师兄,话说了这么久,也该放人了吧?"……对哦,我还在赵三留的魔爪之下呢,风云卿应该就是被引来的……"放人?谁?"赵三留明显装糊涂。
我一怒,二话不说抬腿踹开房门:"少装傻,当本侯爷是死人呢?"虽然我觉得赵三留看我的目光,向来就是看死人的那种……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劲爆地出场,风云卿和赵三留明显都愣了一愣。
风云卿最先反应过来,向我弯腰抱拳行礼:"小侯爷,多日不见。"我也客气地回礼:"风大人,多日不见。"两人寒暄完毕,再齐刷刷扭头看向一旁的赵三留。
风云卿开口:"师兄,你恨的人是我,如今我应约而来,请放了小侯爷,云卿任你处置,决不皱眉。"……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是觉得有点感动。
我热泪盈眶地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刚迈出一步,听见赵三留习惯性的冷笑,缓缓说道:"只要华夜侯爷能走出五步,我便放你和他走,决不含糊。"五步?
我心里暗暗好笑。
不要说五步,五十步五百步我也走得出去。
于是继续往前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正要迈出去第四步,忽然小腹处一股寒气涌了上来,手脚酸软无力,顿时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瞪着两眼数星星。
妈哟--为什么最近不是被人敲晕就是摔个晕头转向?我这是招惹谁了我?
"赵三留!你竟然使诈!"
耳边听见风云卿的语调惊慌起来,随后我就被打横抱起。
抬头,正好看见风云卿的脸,神色三分慌乱三分愤怒。
"你下了什么药?"
"五步追魂。"赵三留平静地回答。
风云卿脸色更加难看:"你想要他性命不成?""我不想杀他,有人想杀他,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下了一分的药力,你若真要带他走,我也不拦你,只是小侯爷能不能活,就要看天意了。"赵三留说完,将身体一侧,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要走请便,要留,我便奉上解药,绝对不会伤了小侯爷一根头发。"五步追魂?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恶的赵三留……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我蜷在风云卿怀里只觉得腹部那股寒气越来越盛,整个人都忍不住缩成了一团,眼前看出去什么东西都只是个朦胧的影子,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
陷入黑暗之前,似乎听见风云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师兄,请言而有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风云卿坐在床边。
见我醒来,他连忙开口问道:"可还觉得不适?"我摇头。
确实,除了觉得身上还有点发冷之外,也就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风云卿长长松了口气:"这便好,我没料到师兄竟然会给你下五步追魂,是我连累了你。"我翻身起床,才察觉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不禁一愣。
风云卿也发现了,连忙松开,温文的面孔略带尴尬之色:"我……见你睡得不太安稳,才……才……"难得听见伶牙俐齿的风大人也会有结巴的时候,我觉得颇为有趣,听他"才"了半天也没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于心不忍,岔开话题问道:"那五步追魂是什么东西?毒药?"风云卿也暗地里松口气的感觉,当下回答:"也不全是,此药无色无味,药性一旦发作,走不到五步便全身筋骨酸软,习武者内力半点也发挥不出来,是名'五步',但'追魂'一说,则是因为此药若第二次再服,即使只有一丁点粉末,也是立刻血逆气绝,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咋舌:"那么说,要是赵三留给的不是解药而是五步追魂,那我岂不是已经彻底没救了?"风云卿笑笑:"师兄并非言而无信的小人,他说会给解药,自然就不会再动歪心肠。"哎呀呀,这个时候他还在替他的师兄讲话,感情似乎很深厚啊!
"自你被掳之后,整个韶南城都封了起来,水路旱路,水泄不通,却找不到丝毫下落。"想来也是,华夜小侯爷被刺客绑走,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只不知景无染是怎么骗过康老四的?这件事只是他一人的主意?还是整个镇南王府都有关?
"--后来有人把断水剑送来,我才明白是师兄下的手,倒是云卿连累侯爷了。"我耸耸肩:"也别说什么连累的话,谁连累谁都还不一定呢。"赵三留和风云卿过不去,那景无染又何尝和我过得去了?这俩冤大头,我和风云卿当得绝对名副其实。
只是想不到我再怎么处处小心处处戒备,还是着了赵三留的道儿。
自打被抓到这悬崖上关起来之后,他们送来的饮食饭菜,我都是以随身藏着的银针一一试过,见无异样才敢入口,哪里知道五步追魂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完全没有察觉……如今我留下来是等死,风云卿留下来是陪我等死,这世界上,没人愿意等死的,不是吗?
风云卿出现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恐怕那赵三留,已经正在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了……我心念一定,抓住风云卿的手,在他手心写了"逃"字,然后整个人就倚了过去。
"身上好冷……"我大声开口。
风云卿果然机灵得很,立刻反应过来,也大声回答:"可是余毒未清?侯爷要注意保暖才好。"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抖散盖在我和他身上。
我双手抱住他,嘴巴正好紧贴他耳边,几不可闻地低语:"你和赵三留,谁武功比较好?"然后提高音量说一句:"还是很冷,风大人,得罪了。""是云卿冒失才是,权宜之计,侯爷莫怪。"风云卿朗声说完,也紧贴我耳边,轻轻地开口:"不相伯仲,但同时要顾忌着侯爷,恐怕……"他没说完的话我知道是什么。
带着一个不懂丝毫武功的累赘,确实麻烦。
于是我又小声说道:"这几日我看过地形,那条羊肠小道是唯一的出路,但把守严密,还有赵三留在,想从那里离开是不可能的。""侯爷的主意是?"
"悬崖。"
我一说完,果然见风云卿脸色一变,之后,才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崖下河水并不湍急,而且崖边藤蔓树木繁多,只要跳下去的时候注意角度和落脚的地方,应该可行……"说是这样说,但我不会武功,所以,这招行不行得通,也只有看风云卿的了……风云卿沉吟片刻,忽然伸手将我眼帘阖下,然后朗声唤道:"来人。"我会意,连忙装出一副晕晕沉沉虚弱不堪的模样。
来的人却是赵三留,他冷冷地扫了我和风云卿两眼:"作甚?"风云卿不慌不忙:"侯爷体质虚弱,房中沉闷,不知师兄可否允许云卿带侯爷到外面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赵三留并未马上回答,半晌,才说:"中五步追魂者,畏寒,如今外面寒风凛冽,侯爷既然体质虚弱,也未必能受得了。"风云卿笑了起来:"师兄是担心我会逃走不成?"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悬崖峭壁,除非长了翅膀,不然如何能离开?"听小白脸这样一说不打紧,却吓了我一身冷汗。
但赵三留并未疑心,片刻之后,居然让开了身体,露出房门。
风云卿就抱着我大摇大摆地往崖边走去。
赵三留颇有戒心,一直跟随。
崖边竖有石栏,风云卿将我放下,一手扣在我腰间,另一只手看似无心地敲了敲石栏。
赵三留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冷冷开口:"风云卿,不必这样戒备,我还没打算在今晚对你们不利。"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话,风云卿朗声笑了起来:"师兄好眼力。""你可真是看重这位小侯爷得紧呐。"赵三留讥讽般一笑,"手虽放他腰上,但手腕下沉,五指向外微张,成个随时防护之意,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体贴的人。"我一愕。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居然包含了这样多的用意在里面?
风云卿若无其事地回答:"侯爷千金之躯,娇贵得很,怎可不护?"他话音刚落,我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搂住往崖外跃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虽然主意是我出的,但如今实施起来,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阵恐惧。
我不过是纸上谈兵,风云卿却是在拿命陪我赌啊!
刹那间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可忽然脚踝剧痛,宛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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