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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夫人,这使不得!”夏紫潆哪看不出手里的牡丹佩环了比她腰上的玉佩贵重多了,面色一窘,忙将佩环塞还给锦澜,又解下身上的玉佩,捏在手里摩擦两下,不舍的递给锦澜,“为谢方才夫人救命之恩,这玉佩便借予夫人。”
锦澜含笑颔首,“多谢夏姑娘。”
她接过玉佩,又让琥珀请人到一旁坐下,沏茶上点心好生招待,自己则攥着玉佩走回阎烨身旁。
阎烨将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查看,锦澜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这玉佩虽算不上极品,但通润的玉色仿佛雨后吐出的嫩芽,青翠可人,佩上雕着一只云鹤,展翅欲飞,云鹤栩栩如生,根根鹤羽毕现,凭着这般精致的雕工,玉佩的价格怕也不低于百两。
阎烨略翻看了下,突然将手里的玉佩往左倾斜,对着窗外漫进的阳光,只见那看似杂乱无章的鹤羽竟奇异的连成了一个字!
是“律”字。
锦澜眼尖,一下便认了出来,心里猛地一提,五皇子的名字里,便有一个律字。
可若这玉佩是五皇子之物,怎的跑到夏紫潆这位尚未出阁的女子身上?且她方才说,玉佩乃是故人所留,难道那故人就是五皇子?
思绪上涌,却叫锦澜愈加迷糊。
阎烨显然也认出来了,缓缓的将玉佩放平,佩面上的字迹霎时恢复成原本毫无干系的鹤羽,他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以同样的方式,佩面上的花纹便浮出一个烨字。
若是只有玉佩相似还好,可连其中隐藏暗语的方式都一样,只怕就不是巧合了。
看来,这个叫夏紫潆的女子,定然同五皇子有关,那么方才追她的人,说不定也......
锦澜同阎烨不自觉的对视一眼,两人的心思都划到一块去了。
“夏姑娘,请过来一叙。”锦澜敛下心绪,扬声唤道,对方是女子,且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阎烨不便多问,一切还得她来才行。
夏紫潆心中有些忐忑,她绕过屏风一看,里头只有锦澜一人,另外一道身影已经移到了隔壁的小间,木桌上是满满一桌还未动几口,却已经冷了的菜肴,边角还搁着一枚青玉佩,正是自己解下的那枚。
她微微松了口气,走过去行礼道:“夫人。”
锦澜让她坐下说话,只是待她落了座,却又不开口,两人面对面,沉默无声。
夏紫潆虽有几分心思,到底比不过锦澜,不一会儿便忍不住率先开了口,“不知夫人唤我来,还有何事?”
“夏姑娘。”锦澜嘴角勾起一缕浅笑,端起琥珀重新沏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轻声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夏姑娘口中那位留下玉佩的故人,可否姓陈?”
这番话宛如一道惊雷,轰隆一声炸在夏紫潆头顶,她面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干净净,瞠目结舌的望着锦澜淡然的小脸,“你,你...”
“说起来也是件糟心事。”锦澜仿佛没看见她的神色变化,话锋一转,略过了方才的话头,“我家老爷有位侄儿,生性散漫,素来好纵情山水,这回出门将近一年,连年关都未曾赶回府,如今气得家中长辈卧病在床,我与老爷只能沿途一路追寻,真真是苦不堪言。”
听似毫无瓜葛的两番话,落在有心人耳中,便成了千丝万缕,息息相关的言辞。
夏紫潆按下矿蹦乱跳的心,尽力平静的道:“夫人也莫要急,说不定您那位侄儿是遇上了什么事,脱不开身才会做下这般无奈之举。”
锦澜眸光轻闪,“我与老爷何尝不是这般想,不过人海茫茫,想从中寻出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夏紫潆垂首,目光落在桌面的玉佩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道:“只要有心,未必不能成功。”
“多谢夏姑娘吉言。”锦澜笑道,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把握,“听着夏姑娘的口音,像是苏杭一带的人家。”
“是。”夏紫潆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小女祖籍余杭。”
余杭,也就是说在杭州府周边。
锦澜思忖片刻,搁下手里的茶盅,“可巧了,我的那位侄儿最后同家里去信,便是在杭州府,正好,此次出来寻人,老爷让人画了不少画像,如今正放在屋里,若不夏姑娘同我进屋看一看,说不定曾见过我那不争气的侄儿。”
这是在试探,若夏紫潆并非她想的那般,同五皇子有关,定会为这番逾越的话发怒,毕竟没有哪位姑娘家能容忍旁人指点自己与男子,尤其是陌生的男子有牵连。
可若是......
“如此,倒是能为夫人尽一份力。”
夏紫潆想也不想,张口便应了。
锦澜心头不由一松,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屏风后头的人影,让琥珀和寻菡引着自己和夏紫潆去了定下的客房。
刚进屋合上门,夏紫潆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轻声道:“民女夏紫潆,叩见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