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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老东家心肠真好!”胡子进院来。
井在院东南角,汲水使用辘轳把,称为辘轳把井。丁父亲自汲上一柳罐斗子——用柳条编成能装水的用具,形状酷像瓦罐,起名叫柳罐——凉水,胡子咕嘟嘟喝个痛快,抬起头抹下嘴巴,说:“真凉快,水挺甜的。”
“百年老井喽,我太爷打的呢!”
“怪不得的,好水。”胡子赞不绝口,拖延时间为看清楚院内的情况,丁家大院同徐家大院不能比,经济实力决定防范程度,院墙修得越高越严实,再修筑炮台和雇佣炮手看家护院,胡子打进来就不容易。丁家的土院墙不高,也没有炮台,低矮处骑马可以跃入。
“像我们家,修不起炮台又雇不起炮手,防胡子全靠我爹抱着那杆老沙枪,我就一个弟弟,天生的苶傻,二十来岁,自己照料不了自己。胡子见我家有几十垧地,一挂花轱辘牛车,又老弱可欺……我爹我娘我弟弟,他们三个都死在那个晚上。”她继续说道。
打劫需要选择时辰。一弯钩月被絮云完全遮住,黑暗中胡子大柜发出命令:“弟兄们,压!”
马蹄声惊起一屯狗吠,本来亮着的几户灯光蓦然熄灭,常熟屯一片漆黑。
汪!汪汪!丁家土院内狗狂咬。丁父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摸到沙枪,朝里装沙子、火药,一边喊老伴、儿子:“快,快藏起来,胡子来啦。”
胡子的马跃过院套矮墙,一匹又一匹。丁父端着沙枪出屋胡乱放一枪,他没想打胡子,是吓唬胡子。岂不知,这一枪非但没吓退胡子,因伤了大柜的马腿,惹出大祸,下面的全家人被杀,便与此有关。
丁母拽着傻儿子往外逃,胡子已封住出院的路,情急之中她告诉儿子道:“躲到空缸里去,头顶着盆。”
时时提防胡子打劫,家家都演练过。假设胡子进村,躲避枪弹趴在炕沿下别抬头;家有大姑娘小媳妇要伪装,最简易的方法,朝脸上涂锅底灰,丑陋的面孔胡子不喜欢。藏身大缸中,是丁家一项演练内容。
“听见没,跳到缸里去!”当爹的催傻儿子道。
傻儿子朝摆放在窗台下的一溜大缸走去……丁母为引开胡子的注意,喊骂一声:“丧天良的胡子!天打雷劈死你们!”
胡子拔马追过来,骂道:“妈的,让你嚎丧!”开枪将丁母打倒在地,立刻咽气。
丁父的沙枪关键时刻卡壳,即使不卡壳也抵挡不住胡子。结果跟老伴一样,被胡子打死。
“你弟弟呢?”丁淑慧问。
“他没活成。”
“胡子连傻子也不放过?”
丁淑慧说不是胡子打死他,自己淹死。
“淹死?”
“我家的缸有一口是空的,另几口缸装满泔水、马料,那空缸专门为躲胡子用的。可是……弟傻呀,他跳进了泔水缸。”
“真是不幸啊!”徐秀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