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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复式小楼。
门口有佣人在裁剪枝桠上泛黄的叶片,一见有人,就彬彬有礼地鞠躬,微笑,递出一张字条:“欢迎您,余小姐,沈先生已恭候多时。”
“沈先生?”她逐字逐句呢喃,对佣人不说话,反写字感到好奇。
再仔细观察,就发现她的唇瓣有些怪异,嘴角有缝合痕迹的肉痂,像是受过伤。
难道,她是个哑巴?
不知为何,余念的后脊有些发凉。
这个沈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怕佣人平日走漏风声,才割了她的舌头,抑或仅仅是因为善心大发,给无法言语的残疾人一个工作的机会?
不管哪种,这个男人都格外与众不同。
余念心里犯嘀咕,踩着中跟的凉鞋,小心翼翼走进屋里。
现在是傍晚时分,庭院里传来婉转清灵的钢琴曲。
这是richardclayderman的《梦中的婚礼》,曲调悠扬,合适休憩。
走道上有一张藤椅,上面躺着一个男人,具体五官,余念并未看清。
出于礼貌,她低头敛目站在檐角静候主人家的吩咐。
时间如白马过隙,流水般消逝。
一分钟、两分钟……过了足足一刻钟,也没有人与她对话。
余念按捺不住了,她朝前迈步,却看见原本一动不动的男人徐徐抬起了手——他的肤质很好,白到近乎病态的地步,骨节削瘦、分明,指尖被灯光打上一圈薄薄的光,吸引住她的视线。
男人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余念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钢琴曲一直演奏到尾端,戛然而止。
“完整听完一首音乐家的作品,是人人都该铭记于心的礼节。”男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缓缓起身,从暗处,走向了余念。
余念点头致意:“你好,我是余念,是前几天约好的测谎师。”
“你好,我叫沈薄。很高兴认识你,余小姐。”
余念从他的话中快速分析这个男人的性格,得出结论:他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是“我叫沈薄”,这说明他为人谦和礼貌,并不冷漠倨傲。而她因为在这一行内业绩突出,所以一时松懈就自傲地自称“我是余念”,觉得所有人都该知道她的名字。
在一开始,从待人处事的态度上,她就输了一半。
余念的视线下移,先落到男人的袖扣上,袖子抿得一丝不苟,一点褶皱全无,这说明男人对自己仪表的要求高到致命。
再往上看,是紧紧扣住窄腰的西服外套,不轻佻,即使在家也并不随意,这是一个颇为自律、节制到病态的男人。
以及他的眼睛……
余念只看了一眼,突然心有戚戚——她最擅长从眼神里窥读人心,但这个男人的眼睛却幽深不可测,总有种难言的压迫感,令她喘不过气来。
“你了解好了吗?”沈薄启唇,言语间虽彬彬有礼,却疏远而冷淡。
余念抿唇,尴尬地说:“抱歉,我出神了。”
糟了,这个男人的敏锐力超乎寻常,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她的目光不过在他身上停滞了几秒,竟然就被看穿了心思。
“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请余小姐共用晚餐?”沈薄颇有时间观念,卡在晚上六点,整点时分,邀请她。
“当然可以,那么,麻烦沈先生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
他的语调温柔,说话时,嗓音又低又哑,掠过余念单薄的耳廓,使得里头的毛细血管都变得鼓噪、发热。
只是话语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漠然,与他的名字一样,薄弱而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余念蹙眉,觉得这一位主顾似乎不大好接触,但也就三天时间,尽快处理好,尽快走人就是了。
沈薄带她去客厅,他是亲自下厨,用了从ze空运过来的t骨牛排,燃好了炭,再用小刀精准切割着牛排多余的肉。
余念别的不懂,因之前在意大利留过学,对牛排倒是有点了解。
她微讶,问:“沈先生,这块牛排颜色真好。”
“这是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特产的牛,这一块取自牛的上腰部位,想要烤出口感最好的三分熟,必要一个精准的厚度,再搭配上炭火的温度,方能达成。”在介绍牛排以及餐具方面,沈薄并不吝啬言辞,偶尔,也会主动跟她介绍一下有关红酒的来源。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余念思绪飘远,想到了其他方面——从佛罗伦萨特意空运的t骨牛排,这得多少钱?万一之后她达不成合同的要求,岂不是要赔上一大笔食材费?
于是,余念咽了一口唾液,淡定自若说:“不过,沈先生,你有中式的食物吗?譬如挂面什么的,我的要求不多,再给我加个蛋就好了。”
沈薄立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头,一双清冷的眼望向她。
余念略心虚,颤声说:“那要不,我蛋也不要了?”
灯光下,黄澄澄的光打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更添几分阴鸷。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余念,似乎是在怪她……不解风情。
沈薄立时停下
灯光下,黄澄澄的光打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更添几分阴鸷。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余念,似乎是在怪她……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