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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猫似的。
今儿早上,他难得在门口碰到了阮唐,可这小子却跟防狼一般,看到他便要绕开了,邵峰自己也是纠结,原本想不管不顾上前就逮住人一顿说,可一踯躅,阮唐早已是跑了。
邵峰也觉得自己贱得慌,明明这一切是自己执意造成的,可偏偏又后悔,他从未如此纠结反复过,只觉得跟个烂人似的,心里自然是焦躁不堪。
午后的时候,何伯来报,时近冬至,书院给放了三日的假,邵峰听了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诸般风浪。
哼,这小子躲我,这三天看你躲哪里去。
心里终于是高兴了些,便不午休了,跟着也不午休的何伯问一些事物,他这些天除了接待那些有意向合作的人以外,其他的便是跟何伯去学些庄子的东西。
别说,这些日子以来,邵峰还算是半个职业人了,也对京城里的市场多多少少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京城的布庄林林总总数十家,除了那些小作坊以外,有规模的便只有阮记布庄与主营丝绸的“云衣坊”。
云衣坊字号大,京里的权贵趋之若鹜,加之老坊主以往常给宫里的嫔妃们叫去供些时兴的衣裳,几乎代表着上流社会的时尚风向标,故而京城人士皆以身着云衣坊出厂的服衫为傲。
与其说云衣坊跟阮记布庄是并肩而立,倒不如说云衣坊已经占据了高地,还不屑于争低端市场。
阮记布庄也是占了这个便宜,主营的皆是棉麻之类的百姓家居所用的布类,物美价廉,迅速发家,与云衣坊几乎是比肩而立。两大字号的布庄划河分立,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库存早已被阮进那家伙全然清空预先售了,故而虽这些日子停产,但倒没有多少催单的人。
不过也就在这些日子了。
如若没有继续投产,要不便是阮记倒闭,要不便是某家小作坊渔翁得利。邵峰想着,如若再找不到像样的合作方,那便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了。
然不到最后一刻终究不能放松,他更是尽心尽力地去考察京城整个环境,这般一忙,倒没有空闲去理会那小乞儿了。
经由上次的事情,阮征除了锻炼,几乎都是寸步不离那小乞丐。
小乞丐已经被洗刷干净,居然还挺俊,虽不及阮唐,但那丹凤眼颇有一点儿小韵味,阮征因自己的缘故,差点让这小乞儿上吊,故而心里多多少少有着点不安,加之那时候一点怜,居然对他饮食穿着颇为看护。
邵峰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顾不上其他,阮征便自作主张将小乞儿藏在自己房间里。
这一日,他端了碗熬得稀烂的粥进了房门,看见那小乞儿脸色惊惶,又迅速平静。阮征便知道他又想逃了。
当下放下了手上的粥,快步上前,果然看见这厮手上绑着的绳子已是磨了半根,一旁角落缝隙里掉出了一块来不及藏好的瓷碗的碎片。
阮征想起昨夜这小乞儿不小心将碗给摔了,今日一想,这碎片应当便是昨日他故意摔碗留的,心内憋着一股气:“我再找一根绳子,将你再捆上三圈,看你如何逃!”
那小乞丐哀求:“求你放了我!”
阮征气道:“若是你将那三百两拿出来,我师父自然会放了你。”
许是对邵峰的恐惧,这小乞丐浑身一抖:“这三百两我全花了……”
想也知道是撒谎,阮征将他手上绳子重新多捆了几圈,试了试松紧:“我师父这几日还没空理会你,待他空闲下来,有的你苦受!”
小乞丐目露绝望:“你杀了我吧!”
阮征叹气:“难不成你的命比三百两还不如?”
小乞丐面带凄苦神色,不再言语。
阮征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乞丐眼神闪烁,终究还是说了:“我没有名字,打从出生别人便叫我安哥儿。”
阮征问:“你哪里人?”
小乞丐道:“我河西人士,家里穷,从小就跟着人乞讨的。”
阮征知道他说谎,这样白白净净的,哪里像是自小乞讨的,说不准连名字也是假的,阮征想起了邵峰的话,心里不免有些自嘲。
“算了,问你这些做甚么,我走了。”
那小乞丐有些急,当下便挣扎着跪了下来:“这三百两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出,我知道哥哥你是个好人,求你帮帮我放了我一马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阮征脚步一滞,心下一硬,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