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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竟然还在大堂中,叶重琅还跪在叶代依身旁,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说话,可谁也不妥协。
其实若说这么一跪一坐,完全可以在客房中进行,为什么偏偏在大堂……呵呵,还不都是为了看住她这个祸水?
凤起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套颈小领的披肩裙,沟是露不出来了,不过……骚年,我来救你了!
小狐狸突然低低的嗷呜了一声,竟然发出了疑问的声调。
“你给我老实呆着啊,敢出什么幺蛾子,我今年冬天一定不怕冷。”
门一开,凤起大大方方迈出了房门,本来就累了一天一&夜,眼圈活生生熬红,湿漉漉得完全像哭过。
她顺着台阶向下走,一路碎步走到叶重琅身旁,远看还没什么,可近看……话说叶代依,你真的不怕叶重琅早夭么?
叶重琅一身雪白的衣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就跪在这大堂中汩汩的吹过堂冷风,冷汗顺着湿漉漉的发丝向下淌,身前早已有一片水渍,那粗重发颤的痛喘时缓时浅,仿佛随时都会气绝过去,真的不是亲生的啊?
凤起弯腰轻轻去扶叶重琅的手臂,语气中难以掩饰流露出心疼,“重琅,起来吧,你本就一身重伤了,若再染了风寒……”
“放肆!”叶代依突然一声威严怒喝,看向凤起仿佛恨得入骨,一字一句似警示般道:“苏雅倩,我再提醒你一次,牢记自己的身份,看清自己的处境,嫁入我孤竹,我叶代依不会亏待了你,但你若胆敢坏我孤竹清誉,休怪我叶代依容不得你!”
凤起偷偷翻了他个白眼,说得好像真事一样,你娶我也不是真心的,我嫁你也不是真心的,说这话吓唬谁呢?
当然,二十多年前,天下传言魔将凤起做人甚是缺德,此一评价,凤起从不喊冤。
“宗主若是如此看待我的一言一行,那我……不嫁也罢。”凤起咬了咬唇,似忍下莫大的悲愤,“宗主确是一番好意,但此番好意却让他人饱受折磨,我也于心不忍,不嫁……便也罢了。”
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没有,娶不娶是你的事,嫁不嫁是我的事,但只要还没完婚,你叶代依德行端正一言九鼎,悔婚这种事你做不出来,可我随时可以不嫁。
叶代依面若肃冷寒冰,“你这话是何意?”
凤起拈起衣袖替叶重琅沾了沾额角冷汗,轻声细语道:“宗主不必多想,我只觉得,若一桩婚事无端连累了他受尽苦楚,那便是祸事了。”
该看清自己处境的是你叶代依啊,你怕我去拱你家青竹,也怕你家青竹执迷不悟让我拱,你难道不觉得,你此刻该求着娶我,而不是命令我恪守妇道?
怎么能于被动之境翻身化主动,堂堂君子能看得明白,但一定做不出来,这一局,叶代依你输了。
叶代依难以置信看向她,他自然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甚至于在她说出不嫁的那一刻,他心中竟有焦急,自己大半生的清正毁了就毁了,可他怎能任由这样的女子毁了叶重琅?
而叶重琅也赫然抬头,眸中忍着伤痛已经布满了血丝,却浮上了欣慰。
欣慰?骚年,你究竟是太嫩还是色&欲熏心了啊?硬要跟你叔父抢女人,怎么看你也是挺活该的啊。
然而,凤起懂得什么叫善待棋子,要不是叶重琅这诡异的执着,她也没筹码这样压制叶代依不是么?
“重琅,别跪了,你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再跪下去,身子恐怕要废了。”凤起声音略有哽咽,再使些力,终于把叶重琅扶起来送到了凳子上。
谁也不知道叶代依有多痛恨眼前这个女子,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棘手,他于对付女子之事并不擅长,只低沉问了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起看了看叶重琅,又看向叶代依,柔弱怯懦的姿态浑然天成,“我只希望宗主莫再为难他,他的伤……禁不起这般折腾了。”
这就叫似是而非,叶代依你看看这水够不够浑,不够的话我再搅搅。
三言两语间,叶代依已哑口无言,他不再为难叶重琅?难不成任由叶重琅执迷不悟下去?
而叶代依对叶重琅终有一番爱子心切,他忍痛放下了所谓正人君子的颜面,低声恨恶道:“我既已损了你的清白,便势必要负责。你身为女子,有善心怜悯虽好,但是……也不该这般游移不定,难免有朝三暮四之嫌。”
嗯,这就眼看着要骂她水性杨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