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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一顿,接过:“多谢沈相。”
沈沛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薛太傅却皱了眉,看着手中的瓷瓶若有所思,昨日翎王赵延玦宴请他去鼓婳楼听戏,那戏说得是江州有一富商强取豪夺,抢了一个定了亲事的女子为妾,那女子为了心爱之人,在出嫁那日用剪刀刺伤了富商,富商震怒,将她活活打死,后女子情郎考上了状元,回到江州任职,为自己心爱之人报仇雪恨。
一开始薛太傅还惊讶为何翎王会邀他听这般情爱之戏,其后他越听心越惊,赵延玦几次开口都似有暗指,此戏文并非是胡乱编造的,而是与薛齐有关,两年前薛齐出京在临江县带回来一名女子,说是对她一见钟情,要娶她做姨太,谁料到那女子誓死不从,用剪刀自缢在房中,后来似乎有人来打听过女子的下落,此事最终不甚了之,知道此事的下人都已经被他处置了?
薛太傅吓出了一声冷汗,很明显翎王和沈沛白都是冲着薛齐来的,而最近自己儿子惹上的事情只有宴海楼之事……薛太傅心中有所思量,将考题呈交给皇帝之后,他疾步离开了皇宫。
“老爷。”薛夫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见薛太傅脸色不好看,关切地问道,“发生何事了?怎么进了一趟宫就这般脸色了,不会是天气炎热中了暑气吧?”
“齐儿呢?”薛太傅问道。
“在屋里躺着呢,今天倒是多吃些东西,可怜见得,那打人的凶徒真该把他打上几十板子,然后关上一辈子!”薛夫人满脸愤然道。
薛太傅沉着脸走进薛齐的庭院,见一小厮鬼鬼祟祟捧着什么东西进了屋子。
“哎呀,少爷这魏将着实凶猛,连胜八局,真是常胜将军啊。”
“那是,这次一定能胜过徐达丘了!”
还未进屋就听里面传来吵杂的声音,薛太傅脸色更加不好,一脚踹开房门。
“爹,你怎么的……爹,别、别砸!别踩——”薛齐尖叫了一声,跳下床,但是为时已晚,那常胜将军已经成了烂泥。
薛太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个耳刮子把薛齐打得耳朵嗡嗡响:“你这个纨绔子,你还敢玩蟋蟀?!来人呐,把这个带坏少爷的狗奴才拉出去打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厮胆颤心惊,跪在地上磕头。
“爹,是我让他去找的。”薛齐捂着脸,简直莫名其妙,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在屋子里有些无聊嘛。”
“你还敢顶嘴!”薛太傅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最宠爱的儿子。
薛齐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气:“我怎么了我,我被人揍了,躺在屋子里无聊找点乐子,这有错吗?!”
薛太傅指着薛齐的鼻子,厉声道:“你不是说头疼眼睛疼全身都疼吗?我看你得请出家法伺候一顿,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
薛齐这才发现他老子是真得要家法伺候他,他怕极了自己的父亲,但是无缘无故挨了一耳光后还要家法伺候,他心中不服,突然抬腿跑出了院子,一边跑还一边喊:“娘,快来救我,爹说要打死我!”
薛夫人还没走远,一听自己宝贝儿子的呼救,马上调转回头:“我儿,哎哟,这脸都肿起来了,老爷你这是为什么,他还病着呢,大夫说脑袋不能……”
“闭嘴!”薛太傅气得浑身发颤,腿一软眼一黑,感觉整个天空开始旋转起来。
“老爷,您没事吧!”小厮赶紧扶住他。
薛夫人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跑过来,扶着他进屋坐下,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喂水,好半天薛太傅会缓过气来。
“爹,您好些了吗。”薛齐也差点吓死,此刻也不管薛太傅会不会打自己了,跪在他的面前道,“我以后不玩蟋蟀了,爹您别生气。”
薛太傅吐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薛齐:“沈相给你的。”
薛齐皱着眉,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何丞相会给自己一瓶药。
薛太傅又道:“把关押在顺天府大牢的那个人放了,以后不准再找宴海楼的麻烦。”
“爹,为什么!”薛齐不乐意了。
“宴海楼的后台不是翎王就是丞相,你想跟他们对着干?”薛太傅又想打薛齐了,忍住了。
“爹,我都调查过了,宴海楼的老板是姓秦的,是曾经楚家的家奴,以前是龙虎山土匪头子!”薛齐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丞相大人莫不是要跟叛将罪臣交好?”
“你懂什么,沈相的父亲早些年与楚子冀本就是至交,后因为政见不同才渐不往来,如今一人辞官,另一人被流放,已无政见争执,自然关系融洽。”薛太傅道,“那秦昌为父也见过几次,绝非好惹之辈,出身匪寨,又上战场升到参军,手里杀过的人比你走过的桥还多,你若在胡搅蛮缠下去,小心他破罐子破摔,与你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