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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轻轻的推开,刘公公躬着身子小跑了进来,微喘着气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的隐映下呈暗金黄色,那一条条绣在衣服上的盘龙越发的精神,似要腾空飞上云端,活灵活现的。
“血王可已经回到行宫?”
月帝未曾抬头,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暗哑,伴着一声声轻轻的咳嗽。
“回皇上的话,殿下他已经回了行宫,现正留在冷小姐的房间里,据说、、、据说、、、、、、、、”他那也是听宫女儿们私底下传的话,并未曾亲眼瞧见过,刘公公犹豫着要怎么对皇上说。
浑身白似雪,体格又很是彪悍的动物,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据说什么?”微微抬起头,锐利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月帝语气上扬,脸色并不好看,一半是因为刘公公说话吞吞吐吐,一半则是因为桌上这些奏折给闹的。
刘公公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跪到地上,垂下头,结巴着说道:“奴才听离冷小姐居住的翡翠轩最近伺候的小宫女儿们说、、、、、说血王殿下、、、殿下跟冷小姐回来的时候、、、殿下的怀里抱着一只庞然大物。”
皇上的五位皇子中,也就只有血王殿下才敢那么放肆的随意出场,又随意离开。纵使是性情最为古怪的影王殿下,也不曾有过那般放肆的举动。
单凭着血王这股子气魄,就愣是强过了影王殿下,加上皇上对血王殿下的偏爱,祁月下一代的君王,那是板上定钉的事情。
“你是说渊儿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只宠物?”月帝浓黑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他可不认为他的渊儿有喜欢养宠物的闲情逸致,大概也只是冷梓玥喜欢,他才会不知从何处寻了那么一只宠物回宫。
他一早就派人去传话,告诉渊儿一回行宫就来见他,岂知他的好儿子回到行宫非但没有回自己到的住处,直接就住以翡翠轩去了。
这话要是流传出去,也可真够难听的。
或许,他应该早点儿考虑让冷梓玥下嫁给渊儿,做他的血王妃。
“奴才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只、、、、一只宠物。”刘公公的表情特别的纠结,比包子还要皱得紧,五官都扭曲起来。
养只小猫或者小狗,又或者是养只鸟做宠物的,他见过不少,别的地方他不知道,后宫里的娘娘们为了打发时间,或多或少都养着那么一只,可是养一只庞然大物做宠物的,他还真是没有见过。
也难怪说,血王殿下特例独行,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旁的不说,单就养宠物这一条,也是旁人比不上的。
“朕的渊儿到底是带了只什么动物回来,竟让你的表情如此的扭曲,可真叫朕好奇万分,难不成是只狮,又或者是只豹子。”月帝抚着胡须,爽朗的大笑出声。
既然是抱在怀里带回来的动物,怎么可能是狮子或者豹子,如果百里宸渊真的养上那么一只,他倒是很喜欢。
刘公公的头摇得跟搏浪鼓一样的,手也不停的摆动,细声细气的回道:“皇上,奴才没有见过那只、、、那只宠物长什么模样,不过见过它的宫女们一个个都露出一脸害怕的表情,那情形就跟见到狮子老虎一样的。”
“呵呵,罢了,由他去。”
“奴才遵旨。”
“沏壶热茶进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刘公公,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奴才谢过皇上。”
行到几步,刘公公又转过身子,恭敬的问道:“皇上,还要去请血王殿下吗?”
“不了。”
“是。”
奏折看完一份又一份,月帝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整个房间里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送来的热茶喝得干干净净,喉咙里涩得发苦,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皇上亥时刚到。”
“朕想静静的坐一会儿,门外候着。”
“奴才遵旨。”刘公公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跪安,领着正殿里的小太监小宫女有序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
夜风自窗台吹进殿中,月帝缓步走到窗前,凝望着空中那轮明月,低低的叹息自唇际流泄而出。
记忆的深处总是浮现出一幅美好而温馨的画面,那娇艳明媚的笑脸,庄端温婉清丽秀美的容颜,朦胧而梦幻,每每伸出双手去拥抱时,却又瞬间化为乌有。
“参见皇上。”
月帝负手而立,背影已经不再挺直如山脊,微微有弯曲,那是岁月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沉声道:“你迟到了。”
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男人眼神微闪,依旧恭恭敬敬站在那里,没有回答月帝的话。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第一次在约定的时间里迟到,怎么不想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么?”转过身,即便是含笑的双眼也带着凌厉的气势,那是帝王之气,怎么也无法将其掩盖掉。
“属下没有解释。”
“呵呵,你的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皇上倒是变了很多。”
“朕的确是变了,快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了。”声音里透出无尽的苍凉与悲慽,曾经的他那般软弱,那般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现在的他,一次又一次的逼着自己杀人,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是变了,变得陌生,变得狠辣。
他的成长,付出了血的代价。
是以牺牲他最爱的女人为沉重的代价。
“皇上还是以前的皇上。”黑衣人垂下眸子,语气笃定。
高处不胜寒,自古帝王都是冰冷的,前半生的他与后半生的他,历经风雨沧桑,怎能不变。
而他,也希望眼前的男人改变,以求黄泉下的女子得以瞑目。
“你从来都不说假话的,怎么也变得俗气起来。”
黑色的面巾之下,削薄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嗜血的浅笑,“假话也好,真话也罢,对皇上有用的话才是最实际的。”
“说得好。”月帝拍了拍手掌,墨瞳之中闪现出浓烈的杀意,“每年的今日你都会出现一次,那么这一次,朕想听听你带来的消息。”
自从宁儿死的那一天,亲眼目睹百里宸渊被送出皇宫,他越来越憎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他不要再被任何人控制,他要做一个真正的皇帝。
哪怕是六亲不认,年复一年的隐忍,他所建立起来的势力,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站在他跟前的黑衣人为他立下了大功劳。
而他,却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长相。
相信一个人,也是需要勇气的,一国之君的他,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坦露在他的面前,也赢得了他的忠心相护。
“隐族派了人出来寻找族中这一代的圣女,皇上若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想要拔掉皇宫里所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就容易得多了。”
“隐族?”月帝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冷梓玥是否可以成为他与隐族的联系呢?她的母亲长孙悠悠乃是隐族中人,又是隐族中的世族之家,或许将她推上隐族圣女之位也谓长不可。
虽然长孙悠悠名义上是与隐族脱离了关系才下嫁给忠君候冷铮,都说血浓于水,岂是轻易可以割舍得断的。
冷梓玥若是回去认亲,结果成败与否尚无定数,他何不赌上一把。
“皇上的表情告诉属下,似乎对隐族颇有了解的样子。”
隐族太过神秘,而他的消息来缘也是源于一个人,只是现在他不能透露出那个人的身份,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忠君候冷铮的亡妻乃是隐族中人,他的女儿冷梓玥有一半隐族血统,朕若是设法将她推为圣女,你说是不是对咱们很有利。”
“真有此事?”
“那是自然,他们要寻找的圣女有何特征?”做戏就要做全套,怎可露出马脚来。
黑衣人摇了摇头,沉声道:“他们要寻找的是天命圣女,谁也不知道她会有何特征。即使皇上的成功的将她推上了那个位置,又怎么肯定她能帮助皇上呢?”
据他所知,这个冷梓玥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那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度,犹如一个俯看尘世的女王一般。
又怎会是任人摆布的主儿。
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可以将天下人不放在眼里,但她在意一个人。”月帝神秘的一笑,接着又道:“渊儿是唯一一个她在意的人,朕若是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向她说明白,她会同意的。”
不为别的,就为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为了百里宸渊。
“她与血王殿下、、、、、、”黑衣人语气一顿,眼中掠过一道极快的光芒,那是欣喜,谁也不曾发现。
百里宸渊配上冷梓玥,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怎么,你觉得他们相配吗?”以前他想过自己的儿子不能娶那般霸道的女子为妻,可是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过得好。
若是没了冷梓玥,他的渊儿也不会幸福的。
别说他是过来人,但凡是明眼人一瞧,也能瞧得出来,百里宸渊除了冷梓玥是不可能再娶除她之外的女人了。
“绝配。”
“哈哈,朕竟不知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马场上的意外,皇上留心一下永寿宫的那一位便是。”
话音刚落,黑影已然消失在房间里,他的身手绝极高。
也难怪,他能在百里自影层层的护卫下,如入无人之境。
“母后,你真是越来越让朕失望,真的要逼着朕亲手了结了你么?”那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怎样对权势的*可以令她连自己的亲孙子也狠得下心肠,是他忘了,他的母亲已经亲手了结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怎会对孙子手下留情。
无论是东临国还是北寒国,他们的野心再大,也不可能在樱花的身上动手脚,意欲踩死他的儿子百里长青,那对他们而言,毫无作用。
东临会怀疑是北寒做的手脚,北寒又会心疑东临,两国互生猜忌,心中埋下阴影。夹在中间的祁月,又会对两国都心生芥蒂。
这极有可能引发战争,但是让月帝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长青如果死了,对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又有何利益。
“谁?”
“皇上,是奴才。”
“何事?”
“侍卫来报,长孙公子在华盈山下求见。”刘公公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裳,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冷,皇上吩咐他在门外候着,根本没有时间去添一件衣裳,只能挨着。
“先请他上山,明日朕再见他。”
“奴才遵旨。”
“安排几个奴才进来,伺候朕沐浴更衣就寝。”似了累了般,月帝跌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个粉衣宫女鱼贯而入,铺床的铺床,伺候月帝沐浴的沐浴,一发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月上树梢,星星稀稀疏疏地点缀着漆黑的夜空,陪伴着似一柄镰刀的月亮,璀璨的光芒笼罩着大地。
寒风习习,带给人清凉的感觉,不自觉的双手环上手臂,搓揉起来。
“王爷,需要准备宵夜吗?”
一张俊脸都写满不悦的百里宸渊回过头,瞥了眼说话的夏花,摇了摇头,他现在很生气,他也需要别人的哄一哄。
夏花吃鳖,低下头忍不住扯开小嘴隐忍不住笑意,人人都说血王百里宸渊可怕,她怎么就没有瞧出来。
在她眼里,血王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爱多了,尤其是吃醋的模样,简直萌到暴,嘿嘿。
“小姐,需要准备宵夜吗?”
同样的一句话,主角却换了。
回到翡翠轩,冷梓玥先是为白雪洗了一个澡,紧接着又是为它上药,然后就是喂它吃饭,可谓是给予了白雪无微不至的照顾。
特意为白雪准备的漂亮大窝,温暖又舒适,直到白雪舒服的靠在冷梓玥的大腿上闭上双眼,神情安详的睡去,嘴角方才溢出甜甜的微笑。
“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我还真是饿了。”
听到声响,白雪不安份的扭动着身体,发出不安的低呼,冷梓玥伸出手为它顺毛,柔声安抚道:“乖乖睡觉,早日养好伤。”
“小姐稍等,我这就前去准备。”
欢快的转身离开气压低沉的房间,她可得好好在冬雪面前说道说道,形容形容她们未来姑爷那打翻了醋坛子的委屈神情。
就好像、、、、好像是深闺怨妇一样的。
确定白雪安然睡去,冷梓玥才站起身,不期然对上百里宸渊幽深诡异的黑眸,心中不由得一‘咯噔’,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眨了眨眼,打强镇定的道:“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这个时辰,别人早就上床睡觉了,他的精神倒是很好,可是她怎么瞧着就那么恐怖呢?
“小女人,你说什么?”
现在的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一脚踹死白雪那只狗,凭什么霸占他的女人那么长时间,可恨。
“你怎么还、、、、、、”
红影一闪,百里宸渊直接扑倒冷梓玥,吻上她的小嘴。
“唔、、、、”
猛摇头,别过他的脑袋,冷梓玥又是气又是羞,却又推不开他。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男人与女人之间,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好比力气上的悬殊,她就怎么也比不上他。
“说,自己哪里做错了?”
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进她慌乱的水眸里,百里宸渊觉得委屈,他也想要她时时刻刻的关心,哪怕只是一句不关痛痒的问候也好。
难道,他还不如那只藏獒值得她信任。
“没错。”倔强的别过头去,冷梓玥也不挣扎,就由着他压着。
心里一直都明白,身上的男人不是纸老虎,他是一只真正的老虎,是王者。
“在你心里,白雪比我还重要吗?”
“百里宸渊你脑子有病,干嘛非要跟白雪相比。”一个人,一个是畜生,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就是想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冷梓玥推着他的胸膛,倾身吻了吻他的下巴,道:“乖,先起来,你好重的。”
柔柔的语气,娇俏的软语,对他来硬的他只会更强硬,放软一点儿倒是刚刚好,他也不会生气,反而会很顺从她。
“你先说,我才起来,要不然今晚我就压着你睡。”
真的好想就这样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混蛋。”
“说还是不说。”
“你很重要,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男人,比我的命更重要。”冷梓玥一声比一声高,白嫩的小脸嫣红如血,煞是迷人。
百里宸渊一激动,直接抱起冷梓玥,兴奋的在房间里转着圈,高喊着,“小女人,我爱死你了。”
“呵呵,放我下来。”
“不放。”
“你要是吵醒了白雪,我可不理你了。”
一句话,很成功的让百里宸渊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兴高采烈,现在就拉耸着脑袋,不开心起来。
他讨厌白雪,早知道就不抱它回来了。
“小心眼,我爱你,难道连喜欢它也不可以?”撇了撇嘴,冷梓玥低睨了一眼沉睡的白雪。
“宝贝儿,你的话真是甜死了。”他爱听,最好是每天都说给他听。
夏花羞红了一张脸,心跳如雷,她是真的什么也没有瞧见,只是不小心瞄到一眼罢了。
“小姐,我进来了哦。”
“嗯。”
推开百里宸渊,冷梓玥拍了拍嫣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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