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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只是外表。爱只盛放一次。我看不上眼, 我踩碎它。去它的爱和浮华。冬青是友谊, 它岁寒而不凋。
——艾米特·勃朗特勃朗特姐妹
二零一六年五月十七日 D市西山湖畔
凌彦齐下班后, 载着卢聿菡, 前往西山湖畔的度假酒店。
一体化程度越来越高的城市群里, 这儿一面傍着森林湖泊, 一面临着风景秀丽的七十二洞高尔夫球场, 俨然已成为不可多得的一处景观资产。
凌彦齐常来。每当他想逃离——有时他清楚,他想逃离工作,想逃离卢思薇和亲朋, 甚至只是想逃离这光怪陆离的白昼与黑夜, 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逃离什么。反正起了那样的念头,要是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那就遵循本心,暂时的逃离罢了。
好多次,这条通往西山湖的路,是指引他逃离的箭头。今日恰恰相反,也成为他想逃离的那些东西。
和彭嘉卉单独相处,已甚是疲惫, 还要以情侣的公开身份面对整个派对的人, 他更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今天是彭嘉卉二十三岁的生日。
她说回国后忙着打理事业, 爸爸身体也没好转, 家庭琐事还多, 线上线下认识的许多姐妹, 大部分都是时尚博主网络红人,也帮她的生意在网上吆喝过。现在都有抱怨,说她人都在国内了,还只顾挣钱不顾姐妹情。
她便想趁生日开个派对。
凌彦齐也算是见识过彭嘉卉的事业心,毫不夸张地说,比他强很多倍。只是他从来都只参加派对,并不操办主持派对,不知道一个正牌男友有什么需要做的,因此怔住一会,才搭腔:“你需要帮忙吗?”
“哪敢要凌公子帮忙,能赏光来就不错了。”
两人聊这件事时,是个困倦慵懒的午后,彭嘉卉双手交叉,轻托着下巴,蜜唇轻启:“没问题吧。我不打算请很多人,都是些年纪相仿的姐妹,你要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露个脸也成。”
步步退后,却又是步步紧逼。凌彦齐哪敢说不呢,他想,非但不能只露个脸,最好还得陪上几个小时。
高速公路上,凌彦齐问副驾驶位的卢聿菡:“你跟嘉卉是怎么成好朋友的?”
卢聿菡直说:“因为一个男生。”
“什么男生?”
“哟,齐哥,你感兴趣了?”卢聿菡笑他,“放心好了,嘉卉这么正统死板的人,是不会喜欢那种男生的。”
“正统死板?”凌彦齐很好奇她对彭嘉卉的观感。乍一听不太对,彭嘉卉时髦靓丽,和正统死板连边都挨不上,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甚是贴切。她的行为想法,无一不合乎主流。
“你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卢聿菡点开微信,“她是金牛座女生哎。”
凌彦齐偏头一看,卢聿菡的微信朋友圈里,彭嘉卉发了篇星座大拿的金牛座软文,再配上六张美颜自拍和一句话:“对啦,我们大金牛就是这么靠谱。”
“金牛座女生又怎么啦。”凌彦齐对占星命盘也不感兴趣。
“没怎么样。”卢聿菡拿回手机,“只是像嘉卉这种,什么都想要,还偏偏什么都要到了,把自己活得跟个样板房似的,让人羡慕。”
凌彦齐听出她的酸味来了:“哦,就是时下流行的人生赢家人设,对吧。”他说,“你不也是吗?”他右手抵在方向盘上,一根根指头伸出来数,“白,富,美,健身达人,初露锋芒的平面设计师。”他还画蛇添足,“年轻、美貌、金钱、健康、事业,占全了。”
“不一样啊,我这么拼,是因为我有压力。这几年我发现,我身边那个纨绔的富二代群体消失了,每个人都变得很厉害很出色。你看嘉卉,好好的家族企业,又没人和她争,不做,非要自己出来创业。我不想被比下去。但我不开心,也不想投入,你肯定知道这种感觉,”卢聿菡指指凌彦齐,“我越来越理解你,真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情绪,那是独一无二的。可这独一无二,别说和一年挣多少来比,就算是和背的包穿的衣,练出来的马甲线一比,都不值钱。”她晃晃手机,“现在的成功,一定是要能晒出来的,自己晒,比不过他人晒;故意晒,比不过不经意晒。”
凌彦齐附和地点头:“你思考得还挺深入。”
这会才发现,话题已经偏了。再说回那个男生。卢聿菡道:“那个男生叫凯文,搞音乐的,还在萨凡纳时,在留学生圈里很受欢迎,女人缘好得不得了,难免就嘚瑟,”卢聿菡撇撇嘴,“可嘉卉一来就不一样。她是他高中的学妹。从接机、找宿舍、搬家、到入校报道,他都事必躬亲,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去留学,我爸我妈把我美国一扔,给张卡,自己活去。人呢,父母不在身边,都过得和公主似的。”
彭嘉卉这样的长相家世,追求者众,也很正常。
卢聿菡却说:“我一开始也觉得是追,但仔细想了想不是。凯文那样的男人,追女孩追一个月、追半年都能理解,追四年,怎么可能?他就是爱上了她,爱上一个永远都不会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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