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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的寿宴少不得请来许多宾客,其中不少的达官显贵。竹春第一次见识这样大的阵杖,她虽入府尚早,可这样的寿宴她是靠不上前儿的,所以少不得惊奇一下。彩蝶说她没出息,我却没心思理会她们,专心的调我的墨。
我将一杯蜜茶倒入墨中,之后便慢慢的研墨。此时正值百花齐放的时候,太夫人的寿宴便设在花园之中,而我这墨便大有了用处。
“寞寒!这可是上好的百花蜜茶,清香无比,太夫人统共就赏了那么一点点,你怎的用来研墨了?”竹春大呼小叫起来。
我没有回答,专心的研墨。倒是彩蝶拉了拉竹春:“寞寒这是在专心为太夫人准备贺礼,咱们也去把在文墨斋买来的纸张和白玉画轴拿来,莫要扰了寞寒。”
我依旧低头研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彩蝶并不知道我为何将百花蜜茶倒入墨中,她只是因为我今日之举是为了随四少爷离开,而有所配合罢了。心里五味杂陈,却还不到寒心至极的地步,毕竟彩蝶的心思也是出于爱慕二少爷的缘故。但我却无法大度的完全去理解彩蝶,终究是她枉顾我与她的姐妹之情……
罢了,我就帮彩蝶一次,仅此一次……
好在只有两年,那时三少爷与四少爷已满十八,我便可以再回来。能日日见到三少爷,这也许是让我离开的唯一安慰……
寿宴开始,太夫人在我们这一众随从的簇拥之下走上寿宴的主席。百里老爷和夫人携四位少爷,还有大少夫人向太夫人贺寿,然后送上贺礼。之后便是一众宾客上前贺寿,送贺礼。我在一旁看着冯叔带着一库房的下人接过寿礼,然后记录在案,收入库房。若我那时不曾招惹大少爷,如今如此安逸的做事的人应该就是我了……造化弄人,想我一心求平安,可到底是避不开这如此多的是非。
之后寿宴开始,众人开始推杯换盏,一时觥筹交错,很是热闹。太夫人也难得饮上几杯,看来也是非常高兴的。
寿宴进行的差不多,冯叔带着一众随从来给太夫人贺寿,我与竹春、彩蝶之中也在其中。礼毕,杨景也领着府里的护卫来给太夫人贺寿,还不忘给太夫人舞剑一曲以助兴。太夫人看得很是高兴,不住的点头。我抬头看看日头,已近晌午,再过片刻太夫人便要去往戏台看戏了,也该是我送上贺礼的时候了。
掐算好了时候,我向彩蝶点点头。彩蝶会意,拉着竹春去找了两个小厮摆好书桌与笔墨纸砚。而后我三人一同过去,向太夫人行礼:“恭祝太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太夫人没有想到我们三人还有这样的准备,很是惊讶,连连挥手让我们起来:“好丫头们!快快起来!”
起身后,我走到书桌前,竹春来为我研墨,我便开始作画。彩蝶看出太夫人与众人的不解,说道:“奴婢们粗笨,没有什么贺礼可以送上,只有让寞寒作画一幅,聊表心意。”
宾客之中不乏议论,说我这小小奴婢能做得什么画,那语间的鄙夷之色不言而喻。我不去理会,只是专注的下笔作画。别人如何想我不要紧,我只是想履行我的诺言,虽然那所谓的诺言让我心痛不已。我是做便一定要做好的人,所以现在我也会投入我全部的专注,将这幅画作好。
不消两刻,我的画便作好。竹春见我停了笔,向彩蝶示意,于是彩蝶走过来与竹春一起将画裱好。裱好之后,我端来百花蜜茶,轻点几滴洒到画上。待作好了这些,彩蝶与竹春又将画挂了起来。
如此,一幅百花争艳图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初夏的风吹来,将画上未干的墨迹吹开,原本欲开还羞的花朵刹时绽放,给人以那画里的花朵活了的错觉。
我听到众人的惊呼,也看到太夫人和百里老爷等一众主子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那画。我垂下眉眼,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我不过是刻意卖弄罢了,为的是达成我的目的,如何会高兴?相较于我身边的竹春、彩蝶,她们便高兴多了。
“看!蝴蝶!”不知是谁发出惊呼,又引去众人的目光。
原是不知哪里来了许多蝴蝶,纷纷落在了画上的花朵之上。
作画的墨是文墨斋的香墨,加上和了百花蜜茶,画好之后也洒了些蜜茶上去,那甜腻的清香怎会引不来蝴蝶?这不过是我玩的雕虫小技而已。为了达成彩蝶愿望,我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她当是满意了吧……
“好一幅百花争艳图,竟让蝴蝶也以为是真的花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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