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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究竟喝了多少酒已经没人说得清楚了。服务员说总共三瓶茅台,一瓶人头马,而黄天雄说,他在断片之前还让人拿来一瓶金环蛇泡的药酒,至少两斤。在座的老板当中有两位早早败下阵去,另外三位断片,还有一位吐了血,只能在医院过一个健康年。
洪文波怕阿娇逞能,不停地劝阻,却没有效果,只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以便在她喝醉之后还能把她完整地带回去。他只记得阿娇跟黄天雄用二寸口杯,连干三杯茅台,这一轮下来,没有一斤酒量的人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接下来一人一杯的较量,三位老板喝断了片儿。
阿娇回忆说,她记得黄天雄让人拿来人头马,结果吐血那位被洋酒击穿了胃黏膜。为了保护阿娇,洪文波还在她举杯的时候暗中推她的胳膊,好让她把酒洒掉一些。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黄天雄的醉眼,只好认罚两杯。大概就是因为洪文波分担了两杯,黄天雄才让人取出他珍藏的金环蛇泡酒。蛇酒当中掺加了几味中药,气味十分强烈,阿娇一口下去便吐了出来,接着就稀里哗啦一发不可收。
黄天雄只记得自己拿出了蛇酒,此后的一切便都断片儿了。洪文波也有些醉意,只记得黄天雄连呼酒逢知己千杯少,然后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黄天雄的部下派车把洪文波和阿娇送到附近的龙湾酒店。一路上阿娇不停地干呕,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了,脸色变得煞白,双眼紧闭,伏在洪文波腿上,整个人都散发出酒精与胃液发生反应而混合成的酸腐气味。
洪文波把阿娇架到房间里,把她放到床上。虽然是同学,却从来没有单独相处的经验,这让洪文波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看到她摊成一团,大声喘着粗气,又心生怜悯,也顾不得授受不亲,先用热毛巾帮她擦拭了头面、口鼻、脖子和双手,然后又脱掉她的长筒靴,盖好被子。是不是要帮她脱掉羊绒套头衫?洪文波有些犹豫,内心斗争了两个回合,还是把她扶起来,让她半倚在自己胸口,然后嘴里念叨着:“得把羊毛衫脱了,都是你吐的脏东西,穿着太恶心了。”
阿娇身子软得像一滩泥,任凭洪文波把套头衫褪下,一点知觉也没有,只是嘴里哼哼唧唧,不知是腑脏难受发出的呻吟,还是在继续说醉话。
脱掉羊绒衫,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丝绸吊带背心罩着文胸,白皙的胸背和圆润的肩膀都裸露着,洪文波不禁多看了几眼,心口通通直跳。他跟溶溶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注意过阿娇容貌,尽管她也非常漂亮,却不像溶溶那样让人一望生情,更没有溶溶那种楚楚动人的韵味,性格泼辣,个性张扬,模糊了她的女儿态,若不是今天喝醉了酒,如此近距离地跟她贴身相偎,对洪文波来说,阿娇永远都是一位可以忽略性别的朋友。
把阿娇重新放好,给她整理了枕头,怕她被呕吐物呛到,又给她翻了个身,让她面朝外侧卧,然后才给她盖好被子。虽然这一系列举动都是出于对朋友的关爱,但是,双手触碰到她绵软细滑的肌肤,生理上还是会有一些反应,这让洪文波暗暗自责,却又管不住目光在她胸前流转,甚至不怀好意地抚摸了她的后背和肩膀,心底更是感觉有几百只爪子在抓挠。
以前,洪文波看到阿娇暴露最多的时候是在游泳馆,那时候他心里眼里只有白溶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出现过邪念。洪文波对自己有些恼火,暗骂自己下流无耻,竟然趁好朋友烂醉的时候上下其手,尽管并没有去触碰那些最敏感的部分,还是感觉很无耻。洪文波帮她把被子盖紧,却又将手心按在她额头上,这种测试体温的简单方式给了他一个触摸阿娇的合理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
如果跟白溶溶还保持着恋爱关系,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场面?即使自己像柳下惠一样入怀不乱,溶溶大概也会打翻了醋坛子。想到这里,洪文波收住了心猿意马。人家阿娇好心好意来安慰他,自己怎么能有那种流氓心思呢?岂不是禽兽不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自己跟溶溶不是这样分手,也不会有机会跟阿娇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可是,她为什么要喝成这样呢?今天这场酒局,完全是她搅和起来的。
洪文波去倒了一杯开水,用凉水浸湿了毛巾把水杯包起来,好让水温下降得快一些。醉酒的人大量呕吐之后会缺水,洪文波自己有这样的经验,所以,暖水瓶盖子也没盖,让水温自然降低,以便随时饮用。
这时,呼机“哔哔哔哔”响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是张玫打来的。
这个时候用不能张玫回电话,酒店的电话很容易引起误会,洪文波不想再找麻烦。失恋的阴影还笼罩着,阿娇又喝得烂醉,如果张玫再追问他为什么下午时间来酒店,那就太糟糕了。
洪文波试试水温,感觉不再烫嘴,就腾出一只手去扶阿娇的头,轻声叫她喝水。阿娇还是闭着眼,甚至连嘴都不张,洪文波只好自己靠在床头,扶着阿娇半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右手环抱,捏住她的两颊,帮她张开嘴,左手举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喂她喝下了大半杯水。
就在阿娇微微扬起脖子下咽的时候,洪文波的目光不经意溜进了她背心覆盖的部分,那微微隆起的酥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让洪文波有些难以自持,赶紧伸手将背心的边缘按压平帖,以阻挡自己的目光向更深处搜寻。柳下惠也不过如此吧,洪文波对自己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半杯水喝下去,阿娇又恢复了点知觉。她想推开水杯,手臂却不听使唤,挥了一下又落下去,嘴里咕哝着:“我要睡觉。”
“你总算又会说话了,再没反应就送你去医院了。”听到阿娇说话,洪文波的心才放下,此前种种带点邪恶的念头也消散了,再次帮她躺好,盖好被子,又给她理理散在面部的头发,一点也没有感觉不自在,很温馨,很阳光,这才是朋友之间应该有的感觉,
呼机又响起来,是办公室的电话。洪文波拿起床头的电话拨过去,接电话的是唐志高。唐志高说,刘主任回来了,找他有事。洪文波感觉有点为难,这个时候把阿娇一个人留在酒店里可不行。他跟唐志高简单讲了一下情况,问他能不能找个人来酒店看护阿娇。唐志高立刻就说,他老婆正在家,可以让她赶过去,等她到了,洪文波再离开。
唐志高的家就在镇上,离酒店不算太远,他老婆接到唐志高的电话,就骑上自行车赶了过来,还细心地带了一饭盒自己煲的粥,让洪文波非常感动。
此前,洪文波曾经受邀去唐志高家里做客,见过他老婆,人很朴实,干活持家样样行,话不多,待人极厚道。
洪文波匆匆赶回管委会,顾不得一身酒气直奔刘刚天办公室。
“主任,您回来了?”由于走得太急,洪文波有点喘。
刘刚天正在开发区的沙盘前思考着什么,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就抓起香烟盒扔给他:“跟谁喝酒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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