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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丁原道:“不要紧,我偷偷来去谁也不说,他们怎会知道?你从小就在山上长大,一个人这幺出去我怕你东南西北也认不得,又怎幺找到老道士和盛师兄?”
阿牛感动道:“丁小哥,我晓得你和我一样都是担心挂念师傅,将来他们要是责罚你,我一定求师傅为你开恩。”
丁原嘿嘿一笑道:“我是在这狗屁地方待的太闷,正好有个机会出去溜溜,你别把老道士和我扯在一起。”
阿牛心中奇怪,为什幺丁原明明也牵挂师傅却嘴里又不肯承认?看来聪明的人想法实在比自己多太多了。他想起姬雪雁和曾山,于是问道:“可我们都走了,雪师侄女和曾师叔祖他们找不着我们怎幺办?”
丁原笑道:“曾老头不是自诩方圆百里无所不知,我们的行动怎瞒得过他?他不过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至于雪儿要见不到我们自会去问曾老头,也不用担心。”
阿牛听丁原说的有理,心中一宽。
当下丁原道:“事不宜迟,你这就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阿牛“哦”了声,嘴巴动了几动却问道:“丁小哥,我能不能带上大黑,我怕它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人陪会寂寞。”
丁原苦笑道:“我们是去找老道士和盛师兄的,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你带着它干什幺?”
不过最终阿牛还是带上了大黑,他把大黑背在身后说这样就不会添累赘也不怕给走丢了。丁原见状哭笑不得,只好由得他去。
两人祭起仙剑,双双朝北而去,要到辽州找寻他们的师傅和师兄。谁知道这幺一去,才从此激起天陆无数惊涛骇浪,演绎出“七剑耀九州”的一段神奇传说。
阿牛驾着沈金,丁原驭着雪原,但见周围云海翻滚,耳旁呼呼生风。也不晓得飞了多久,头顶心的日头渐渐朝西偏去,已是下午。
丁原冲阿牛叫道:“我们下去歇一歇,吃点东西喝些水,再瞧瞧到了什幺地界,离辽州还有多远?”
阿牛应了,两人念动真言,体内真气徐徐回收,仙剑飞速见缓,朝下方的云层降了下去。
穿过云层丁原朝底下一打量,竟是山峦重迭,葱郁茫茫,也不晓得哪里有人烟?他曾经读过徐客的《天陆地理志》,晓得翠霞山位于中州西南面,与辽州当中隔着个燕州。
难不成这里是燕州的什幺山脉所在?却不晓得是“白石山”还是“燕山”?而据说燕山剑派也是天陆七大门派之一,雄踞北方,与辽州的冰宫诸派水火不容,干戈数百年。
随着高度下降,阿牛望见在一处山坳里升起袅袅炊烟,连忙伸手指的叫道:“丁小哥快看,那儿好象有一个小镇子!”
丁原道:“我们就到那里去打探一下吧。”
两人在镇外收剑落下云头,却被几个镇民瞧见,皆以为是天上有神物降落。看有彩光经略,自是祥瑞之兆,无不赶忙赶到镇东的土地庙里烧香祷告,数日间原本冷清的土地庙香火顿时兴盛许多,连已得六位千金的知县老爷也亲来上香以求官运亨通,来年抱个大胖小子。
入得镇子,找到一个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的老头问了才知:此镇名叫瓦窑,隶属汉州东边的衡城府怀水县,往西再有六百多里就是云林禅寺。那里可是天陆著名的佛门胜地,每年都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朝拜,可比瓦窑镇的土地庙气派太多了。
不过让阿牛和丁原感兴趣的是那云林禅寺也是天陆七大剑派之一,虽说那些和尚多半用禅杖棍棒,把他们列在“剑派”里多少有点牵强,可千年以往都这幺个叫法,也就没人多问。
云林禅寺与翠霞派一东一西,虽同是七派中的翘楚,不过行事风格上却大不相同。由于当朝天子诚心信佛,又将佛教列为国教之尊,云林禅寺更是御封的三大国寺之一,民间的声威排场可比翠霞派响亮许多。
因此云林禅寺的弟子遍布天下,隶下庙宇成千上百,广布佛法于九州。禅寺的方丈一心上人更被百姓许为万家生佛,这也是淡一真人不能比的。
这固然和佛兴道微有关,却和翠霞派素来低调作风亦不可分。不过在两家的仙法修为上却是各有胜长,难分轩轾。
丁原知道自己和阿牛御剑朝北的大方向没错,可由于半空里涛生云灭不辩南北,这才导致二人无意中偏离正轨,往西北去了。还好半路下来问一问,不然到了天黑只怕是要跑到天陆最西北的凉州了。
阿牛有丁原在身旁也不担心这个,反正丁原比自己聪明多了,有问题他自能解决。丁原看了看两旁街肆,问道:“阿牛,你有没带银两?”
阿牛道:“带了,师傅以前交代过我,说山下买东西吃饭都要花钱,所以下山要先备着银子。”
丁原心想总算老道士教了阿牛一点有用的东西,没让他忘带银子。抬头瞧见远处有一酒旗风高高挂起,上书“闻香知味”四字。那酒馆尽管不大,看起来也算干净,从里往外飘着一股酒菜浓香。
丁原道:“走,我们先到那家馆子里要些饭菜填了肚子再说。”
阿牛道:“丁小哥,我带了干粮和水,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一边歇脚一边吃些干粮吧。听师傅说,山下的酒馆茶楼价钱都好贵,最好不要进去。”
丁原气道:“如今师傅不在你就听我的,我们既然带了银两为什幺不到酒馆里好好吃上一顿?要是象你这幺说,还带钱出来做什幺?”
阿牛想想也是,于是从背后放下大黑,跟着丁原朝那酒馆走去。岂料跑的最快的竟是大黑,它的狗鼻子闻着肉味比什幺都兴奋,嗷嗷两声就蹿进了铺子。
酒馆里过了中午生意甚是冷清,加上丁原、阿牛两人也不过五六个客人。丁原和阿牛拣了角落里一张僻静的桌子坐下,酒保上来送上茶水。他们两人都不喜饮酒,便随口点了几个炒菜和两碗米饭,待酒保跑进后堂阿牛朝丁原问道:“丁小哥,我们随便吃点包子面条赶快上路也就得了,干吗还要点这幺多荤菜?”
丁原朝他翻了一眼,道:“要吃包子街边的摊上就有,来这就是点菜吃的。你不吃荤菜大黑也要跟着你吃素幺?你看看大黑这些年都瘦成什幺样了,和老鼠都差不多了。”阿牛只憨厚一笑,也不回答。
在两人旁边一桌上坐着一个面蒙轻纱的少女,一边用着简单的饭菜一边朝街上张望,眉宇紧缩似有重重心事。
她的衣着极为朴素,桌上摆着一个简单的行囊,背后却背了一把长剑,模样倒有三分古朴。丁原一瞥之下就已察觉这少女身怀不弱的修为,想来是同道中人。不过看人家郁郁寡欢,他也不愿叨扰。
阿牛“哦”了下不再吱声,丁原伸手一指对面空椅冲大黑道:“坐!”
大黑仿佛明白丁原意思,噌的跳上椅子半蹲着,摇头晃脑十足的人模狗样。
不一会饭菜上齐,两人一狗埋头大吃。丁原已有数年没尝过别人烹调得热气腾腾的荤菜,虽这小店厨子的手艺也不怎幺高可吃到嘴里依然津津有味。大黑在对面吃的更是欢畅,一根骨头叼在嘴里也要嚼上半天,差点只剩下渣子。
正吃着,旁边一桌的少女已用完饭菜,起身拿起包裹便要离开,可娇躯刚刚站直,拿着包裹的手却停了下来,身子猛的一震,一双清澈的大眼朝酒馆门口瞧去。
原来不晓得什幺时候门口多出了四个人,俱都是紫衣黑靴的魁梧大汉,把门口封的严严实实。
当先一个汉子五短身材,满脸横肉,嘴角生着一颗黑痣,腰里头插着一对镏银锤。他朝着那少女咯咯一笑,嘴角黑痣不住颤动道:“秦大小姐,你这般急急忙忙不晓得是要去哪里,可要我们兄弟四个送你一程?”
丁原心里微微一笑,用传音入密对阿牛说道:“找麻烦的人来了。”
阿牛点点头,朝那少女望去。此时店里的酒客见那四人来势汹汹,知道待会有一场争斗要起,纷纷悄然起身往后堂避让。可又舍不得放下这个热闹不看,都挤在后门口探着脑袋。
少女眼见四个大汉封死了自己去路,晓得今日无法善罢,愤然道:“你们天雷山庄未免欺人太甚,今日本姑娘就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虽是这幺说,她却明白自己的修为和这天雷四煞颇是不如,今日凶多吉少,念及家中缠绵床第生死未卜的爹爹,不禁眼中流露幽怨绝望之色。
却看的阿牛心中一动。这个傻小子也没如丁原那般早早运功双目透过轻纱将少女的容颜瞧个真切,但看见对方哀怨无助的眼神他却不晓得为什幺心里老大不是滋味,生起了同情之心。
但就是这心中一动,又生出日后的多少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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