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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样来。
只听谢青衣道:“白将军见的那封信,乃是秦汝之送回猃狁的,上面写得出兵日期乃是四月二十;这一封却是封胥自己写的,上面写的日期却正是巴特尔最终出兵的日期。若是如此,何以巴特尔不曾如秦汝之信上所言,却要听封胥的建议呢?”
幼帝一时不语。又将那信反复看了几次,半晌方才说道:“这信上的笔记,倒和封胥往日不甚一样。”
白宿同谢青衣都不曾言语。所幸幼帝也只是无意提起这话来,随后问道:“那秦汝之如今人呢?”
“已被封胥送走了。”
幼帝捏着谢青衣摹的那张字又看了看,递给白宿,叫他归还谢青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道:“白宿,你先下去罢。谢青衣留下。”
白宿一时愣住,唤道:“陛下——”
幼帝却不答话,只看着谢青衣。白宿见其如此,只能拱手应道:“喏。”
谢青衣垂手立在阶下,察觉到幼帝打量他的目光,却是不曾动作。心中不免思索幼帝叫他留下所为何事。
静立了半晌,却听幼帝说道:“朕素闻鬼道中人最擅卜卦,可是真的?”
谢青衣应道:“是。”
他心中想道:幼帝从前就自觉在这皇位上坐不安稳,从前疑心睿王,如今却当真多了一个庞危,只怕更是心惊。只睿王原无谋逆之心,庞危却有问鼎之志,更兼先前长老为幼帝卜了一卦,称其「命不久矣」,只怕幼帝在帝之一途上确实难得善终。
他听明白了幼帝想叫他占卜的言下之意,又恐卜出来的结果怕是不好,遂拱手道:“陛下,占卜之事,原是不信则无的。命数从来不定,端看陛下如何走下去罢了。又何以定要问命呢?”
幼帝笑道:“你说的这话,竟不像是一鬼道中人说的话了,倒像是朕的太傅平素说的话了。”
他站起身来,吩咐谢青衣随他而来,于内室中却取出一个卜庄来,递到了谢青衣的手中。
只那卜庄到手,谢青衣便觉出心肺上如有一团火窜了起来,连长老给他的那枚定魂石也在叮叮作响。他保住卜庄立在原地,沉凝了好一会儿,方才将体内那升腾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而在幼帝眼中看来,却只见那卜庄中冲起一阵红光来,绕着谢青衣绕了两圈,最后竟躲进了他的身体里。
幼帝打量了他片刻,只道这怕是鬼族中人才有的异相,便也不多想,只待他好了,方在一旁坐了下来,道:“只此异相,便知你是鬼道中人无疑了。你且为朕卜一卦罢。”
谢青衣气息却还有些不定。他虽是半步入了鬼道的人,却也知方才这动静绝非寻常,当下也跪坐了下来,询问道:“敢问陛下想卜何事?这卜庄,又是何人所持?”
幼帝道:“这卜庄乃是元帝传下来的,据传是当日与元帝定约的鬼道之王所持。因留下宫中,做个震慑的法宝。只鬼道如今在世间也实是乖巧,此物倒也用不大上,也便只你来用以占卜罢了。”
他见谢青衣只看着那卜庄,遂道:“此物留下宫中也无用处,索性朕便做主物归原主罢。你走时拿了去就是了。至于卜什么……”他沉默了一下,“……便卜这麒麟的运势,究竟还有几何罢。”
谢青衣愣了一下,听出幼帝口中的不乐观来,不免张口唤了一声,“陛下——”
幼帝却垂下了头,说道:“卜罢。”
谢青衣遂不再多言,只轻轻摇晃卜庄,最后从中抽了一根签来。
乃是一个「中平」。
那卦上写道:「去时指望采黄金,谁知如今路已深。忙里欲回回不得,迟迟方遂故国心。」
幼帝拿着那支签,将后两句念了数次,心中好似真见了杜鹃啼血,一腔郁郁难堪说不尽。他原最恨前朝旧诗《秋柳》1,尤伤其中「杜鹃啼血哭神州,海棠有泪伤秋瘦。」二句,只觉一片呕心沥血,最终全归了无用。眼见大厦将倾,却什么法子也没有。
他原不喜如此,励志要做个贤明君主,然卦中数言却明晃晃地落在他的眼前,好似在笑他的不自量力。
谢青衣眼见幼帝面色不对,连忙道:“陛下,卦文原不可尽信。请陛下莫要因卦文就忘了世间人事!”
幼帝自他的棒喝中回过身来。他将那支签扔回至卜庄里,站起身来。虽身形仍有些踉跄,却依然勉力站得直了。
他道:“今日之事,唯你我二人可知。但有一句外泄,朕绝不姑息。”
谢青衣拿着卜庄拜了下去,“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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