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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鱼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姜国耀，“如果我不同意呢？”
姜国耀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从小到大，她从来逆来顺受的，十分的好打发。怎么现在……
盛凝露忙道：“小鱼，你也别听外面人瞎说，穆家的二公子我没几天还见过，据说他的病现在是国外回来的专家在治疗，上次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好像已经好了不少了呢。而且，穆家家大业大，穆家二老都十分疼爱穆二公子，小鱼你嫁过去，是不会亏待你的。”
“盛阿姨把穆家的婚事说的这么好，为什么不把心月嫁过去呢？”姜小鱼回堵道。
盛凝露一噎，面色也变得几分难看起来：“小鱼，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小鱼垂下了眼睑，笑的十分讽刺：“给我下药，把我送去盛业老板的床，是为了我好。把我嫁给穆家的傻儿子，也是为了我好。你们对我，确实不是一般的‘好’！”
她说的很轻很轻，可每一个字却又咬的很重很重。
他们已经把她的心给伤透了，那她为什么还要顾及他们的心情？
她不是圣人，在遭遇到这么多不公平后，还能微笑着说原谅。
不管姜国耀和盛凝露此刻的面色有多难看，小鱼抓起包包站起身：“抱歉，我想我要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用，祝用餐愉快。”
她也不想这么刻薄，但是不行啊，她实在是给不了他们好脸色看。
“站住！”姜国耀夹杂着怒气的低吼从身后传来，姜小鱼非但没有站住脚，反而是挺直了脊梁，更加大步的往外走。
“逆子！”姜国耀的咒骂传来，然后小鱼后背一痛，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背上，又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哗啦”一声溅成碎片。
她大步走出了姜家的院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试图将眼泪给憋回去。
手腕蓦地一紧，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小鱼。”
是顾西泽！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你想干什么？”她抬眸，冷笑的看着他。
往后倒退半个月，她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可现在他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渣男！
“我可以帮你，让你不用嫁进穆家。”他信誓旦旦的道。
小鱼望着他，望着望着觉得十分好笑，便就真的笑出声来。
顾西泽皱眉：“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话，你毕竟是他的女儿，况且你觉得，你有能力跟他抗衡么？”
“顾西泽，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不想看着你掉进火坑里。”他认真的说着，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往。
他是高高在上的男神，她是仰望着他的一颗小小星子，那么卑微，那么渺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会被她奉若神旨。
可悲的是，直到现在她才算看清楚他的虚伪。
姜小鱼扯了扯嘴角，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谢谢，不用了。”
转身就走。
“姜小鱼！”
“还有事么？”她平静的问，是真的很平静，至少，面上和眼睛里，都是波澜不惊的。
顾西泽望着那双眼睛，心底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的流逝。
“小鱼，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只要你肯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姜国耀伤害你。”
小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是啊，你不会让他伤害我，可是顾西泽，真正伤害我最深的人，是你！”
顾西泽一噎，剩下的话终究再也说不出来了。
小鱼最后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走开。
——
天色已经黑了，姜小鱼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她明明都不在乎的，可走着走着，眼泪还是汹涌了。最后，她干脆蹲在路边，抱着膝盖痛哭一场。
为她坚守了九年的感情，为她和姜国耀那不值一提的父女之情。
公路左手边的下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姜小鱼哭完了只觉得脸上紧绷绷的，被风一吹尤其难受。
看着那倒映着月光，泛着清澈水光的小河，她没有犹豫的起身朝河岸边走去。
掬一捧清水洗了脸，人也清爽了不少。可是当她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河堤岸边都是差不多垂直九十度的坡度，下来的时候容易，可是上去却难了。
如果一不小心，很可能会直接给摔进河里去的。
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了！
现在这大晚上的，公路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偶尔会有一两辆车经过，但都过去的很快，很容易就会把河岸堤边渺小的她给忽略掉的。
她干脆蹲下来，就这么盯着河面粼粼的波光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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