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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弯嘴角，咳嗽两声：“当然，对个才十多岁的少年来说，这个誓言简直是毁天灭地绝无仅有的重誓。”
吟兰也被我的话逗乐了，掩了唇，大了胆子调侃道： “不要告诉我她放弃了管事之位，做了主人第一个宠妾。而后因为玄衣你亲自解决了她，主人才对你记恨至今。”
……
我无以回报，唯有苦笑应之。
吟兰明显不信，皱着眉头把脸拉的老长。连我稍稍挪了挪身子，她都得跟着移步。紧迫地盯着，僵持。
我只得理了思绪，将细节枝末一一道来：“虽然很俗，但故事却是如此。不过那时，他们二人并不知道，那个一年的期限……”
聪慧的婢女，不会计较所谓的名分，而情窦初开的少主，沉溺于欢好滋味时哪管其他。所以当事情闹到老岛主那里去时，得知并没有想象中的处罚，倒能做个妾时，两人都没有异议，反而欢天喜地的接受了。
可是，吟竹是个太过聪明，也极有心计的女人。她敏感的发觉到了老岛主和阿娘的冷漠，对轻易得手的幸福开始满怀不安和疑问。
从阿娘打定主意让我接手吟竹的管事位置起，我就知道了这个极为残酷，却一代一代传承的特殊规定。
这就像黑暗中的一点烛火，在我被悲伤痛苦所笼罩之际，却被告之，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最恨的人，可以大模大样的毁掉讨厌的一切。因为连老天，都站在我身后。
莫大的报复心以及隔岸观火的暗喜，叫我无法做到漠然。表露的太过，自然成为吟竹接而连三，反反复复试探和刺激的对象。
“吟兰，你说的对，叶玄衣是天下最蠢的蠢货……”
陈年往事，每一次翻出来，都引出了一声发自心底的悲鸣。
图了一时口舌之快，用高人一等的姿态讥讽吟竹死期临近的后果，是对自己无法估量的耻辱和伤痛。
心狠，狡诈，做为阿娘最得意的弟子，吟竹怎么捏不住一个区区的我。她放下了自尊，放下了胜利者的高傲。每每在我面前呈现出的，只是一个无奈情真，卑微乞怜的柔弱女子。
“这倒奇怪？她求你做什么？还不如让主子发誓娶她来的实际。”
吟兰皱了皱眉头问道，眼里全然是不明所以的轻蔑。
我很想点点吟兰的鼻尖，亦或是捏捏她满是疑惑的小脸，提醒一声，我说的人是她的亲生姐姐，而不是哪个可以随便处理的女人。
“因为那个时候，闻人傲还不是岛主，连发誓的资格都没有。若他真的闹去说要生死相随，恐怕吟竹连一年也活不过。”
显然，她很清楚这点，所以来求我帮她逃走，放那个从小爱护我的姐姐一条生路，远离未央岛就行。我可以不用脏了自己的手杀她，又可以博得闻人傲的感激，很是两全齐美。
吟兰听故事的耐心有限，她瞪圆眼睛，恨不得自己能冲进故事搅一圈的急问道：“叶玄衣，你就心软了，放她走了？”
顺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我感慨万千的点头：“是啊……只不过那不叫心软。若我心软，一定会告诉她，私逃归私逃，万不能将私逃的消息告诉第二个人，否则一准坏事。”
“选中我帮忙，坏事是无疑的。”
再三考虑，亲手杀掉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终是不忍，何况她已答应我远走高飞。所以开开心心的准备了船，满怀希望的只想将这个女人送离闻人傲的身边，天涯海角，不许她再回来。为此还格外好心的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药物，顺手将自己偷攒的大半身家也给塞进船内。
想到这段，脑子里满是揪着银票肉疼很久，最后一刻才塞进包裹，仍然依依不舍的小小玄衣。大概是那个时候起，才有了从各处宠妾克扣的习惯。
毕竟，那事情后来，是我心愿没成反落个坏名，而那条船连同银票，都不知被哪个混蛋给贪了去。
阴影之大，可想而知。
用脚趾来想，也知道她怎么可能信守诺言。我永远忘不了闻人傲摸着我的头，傻乎乎表达他感激之情的呆样。
不过我那个时候的表情，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被吟兰一副‘死都不信’的表情很是愉悦了一把。就闻人现在冰冷在上的样子，有谁能想到他也有过幼稚而冲动的，带人离家私奔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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