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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次日萧若虚萧惔父子俩出发后,德昭郡主同萧苒料理完家务,收拾行李,安排好西南日后的琐事,别过各家世交故旧,吃了践行酒。萧家东西极多,先前德昭郡主已经派人运了一部分往北去。郡主和萧苒并丫头婆子、小厮家奴护院等人则另有一队。
算着日子,萧苒等人抵达长安正是年下各地官员进上的贺礼纷纷送进京城时。因担忧山匪为患,恐途中生变,德昭郡主特意选了西南送礼入京那天,与官队一道启程,一路相互照应着。
路上有什么好玩的,萧苒头几天还常常掀开帘子看外头的景色,可越往北天越冷,她也没什么心情赏景。况且离京城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按耐不住烦闷起来。
京城,萧苒前生丧命的地方,无数算计,无尽黑暗。
郡主看萧苒舟车劳顿,整日恹恹地歪着不像之前跳脱,怕她闷出病来,便和她说些闲话解闷:“你从没走这么远的路,可是闷了”谢既明闷闷地答:“是呢。我想父亲了,还有兄长。”她也不回头,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郡主便把幼年时在京城的趣事说给萧苒听,顺便告诉她京里情况。萧苒为了让母亲安心,打起精神来聆听。母女连心,陈氏近乡情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总有一丝痕迹。谢既明也乐得与母亲一同说话解闷。
德昭郡主是敬慧长公主幼女,当今皇上表妹,元丰三十六年指给镇南侯嫡长子萧若虚。后随夫君前往西南,已经有十余年未回京。
只听郡主说:“咱们萧家是世勋武侯家,然爵位只传到你祖父这一代。你父亲的声名都是他用血换来的。”说到这里,郡主忍不住心酸。萧苒连忙递上手帕子,安慰她几句。
她抹干眼泪,又说自己娘家。萧苒对外祖母家其实清楚的很。外祖母是当今皇帝嫡亲姑母,先皇最疼爱的公主,挑了当时最出色的宁国侯世子顾亭当驸马。成婚后生了二子二女。长子顾言,次子顾谨,余下两个女儿则被册封为柔福、德昭郡主。
陈氏还说:“你大舅舅十九岁时,娶了舅母,娘家是万家,生了两女一子。”谢既明随口一问:“那二舅舅呢?外祖母家必定特热闹。”陈氏便道:“二舅舅娶的是陈祭酒家的千金,真真是书香门第呢。你二舅母生了一双儿女。那几个小姑娘都是好的,到时你们正好能玩得来。”
萧苒虽然早知道她们的情形,为了让母亲高兴,便装成好奇的样子问她们名字。
郡主一一告诉她:“你的三个小姐妹,都是外祖母带大的。最大的名叫‘顾琳琅’,比你大3岁,伶俐得很,人人都喜欢她。还有一个只比你大两个月的,单名一个‘璇’字,你可不能与她闹别扭,这是你二舅舅的独女。最小的妹妹才5岁,名唤‘珑’,到时候你要护着她。”
萧苒连连点头答应,又问郡主:“那表哥们呢?不是还有两个表哥吗?”郡主笑着告诉她:“你大舅家的慎表哥今年十七,学问很好。去年娶了陈侍郎家的女儿。至于那个只比你大一二岁的二表兄,单名一个‘悦’字,如今在西山书院念书呢,性子十分古怪。”
萧苒笑吟吟道:“等长大也许就改了,表哥才几岁?日子长着呢!”德昭郡主也笑了:“我也是这样劝你舅舅的。”
他们一路顺风顺水,十一月中旬便平安抵达京城。
彼时京城大雪纷飞,处处银装素裹,衬着一带寒山,数点黑鸦,如在画中。官道上的过客络绎不绝,皆犹如身处白玉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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