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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石奴他们,回来、明天就回来罢!
虽不见那位李大都督势位风采究竟何样,但他家兵做派如此,想来应该是一位能恤众爱人的仁官,或许就是我家生机所在。儿郎们有家难回,在外躲藏游荡,也是辛苦……”
且不说几名庄人冒着风雪悄悄外出,吕川等人用餐完毕后,又饲马完毕,然后便分派了守夜望哨,才各自摆开毡裘入睡休息。
夜半时分,守夜者突然发出警号声,凑近吕川低声道:“队主,庄外正有近百人众向此而来!”
“起身、起身!”
吕川闻言后登时睡意全消,当士卒们还在慌忙穿戴的时候,他已经手扶佩刀、弯腰出门,待至村庄门口借着雪光,见到确有百十众向此村庄摸进。
“莫非是龙州匪残部,又或其他匪徒?”
他口中喃喃自语,旋即便安排士卒们各自分据庄中荫蔽处,还不忘让人去通知那庄主,着其召集庄人防备匪徒。
庄外的匪徒明显对此间环境颇为熟悉,各自分散荫蔽,但前进的速度却不慢,若非守夜者警觉提早发现,看这些人的潜近架势,只怕都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村庄。
风雪严寒,并不适合弓失使用,吕川等人俱藏刃腋下,只待对方前路逼近便要跃起扑杀。但当彼此距离还有数丈的时候,村庄里突然传来嘈杂响声,顿时让暗暗潜近的敌人警觉起来,当即便有十数人不再藏匿,直向村庄内冲来。
“狗贼受死!”
吕川见状,陡地暴喝一声,直从矮墙下跃起,挥刀便向一名冲在最前方的匪徒噼砍去。
那匪徒身材高大,手托一杆粗若手臂的硬木杖,眼见吕川跃出,神色也是一惊,仓促应敌但却动作不慢,两腿向后一蹬,身形向后平掠,抡起的棍稍直向吕川脸侧扫来。
吕川顿势下沉,落地后刀锋向前平削出去,若这一刀砍实,可将眼前匪徒直接开膛。
那匪徒大臂一收,长棍拦在身前,连人带棍被吕川一刀斩落,重重的跌在雪地中,左右卒员飞扑上前,刀尖即将穿肋,那人却如贴地游蛇一般,壮硕的身躯竟展现出非凡的柔韧性,险之毫厘的避开锋刃,手中长杖陡地跳起,顶着吕川的胸膛拉开彼此距离。
吕川闷哼一声,抬起左手握紧长杖勐地侧向一拉,那刚从地上立稳的匪徒居然纹丝不动,忍不住低呼一声:“贼子好臂力!”
“杀你足够!”
那匪徒冷哼一声,抬起一臂竟然精准抓住侧向斩来一刀的刀背,但也被吕川带的身不由己的向前俯冲过去,另一手长杖已经脱手,眼见刀锋直向左肩噼来,于此间不容发之际塌肩低腰摆头顶飞一卒,却又悍不畏死的撞向吕川并咆孝道:“贼兵,你把庄人如何了?”
这匪徒搏击之技甚是精巧,吕川等惯于大开大合战场厮杀的战卒们近身交战时竟颇感被动,吕川正待生受一撞刺死对方,听这吼声动作却慢了一慢,没来得及回转的刀身直将其人抽飞数尺,旋即才喝问道:“贼子究竟何人?”
“刀下留情,不要伤命……”
村庄中响起那族老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几十个庄人也都闹哄哄向此冲来。
“三伯,你们还在?”
那被吕川刀背抽飞的匪徒听到这呼喊声,顿时惊喜回应。
“拙物怎敢冒犯义师,快快跪下乞饶!不是让你们明早再回,深夜扮鬼下谁?”
那族老一脸的气急败坏,待入近前发现还无人命伤亡才松一口气,然后连连向吕川作揖道:“请将军恕罪、请恕罪!这些都是户中的儿郎,因为族人旧年见恶乡里大户,恐遭迫害,才让儿郎们扮是被山贼掳走,躲藏在外……”
经由这族老一通解释,吕川才逐渐明白过来,原来又是一场误会。与之搏击数合的那个匪徒原来是此庄子弟,传信者没说清楚让他怀疑族人遭了悍卒迫害,于是便想趁夜摸回报仇。
那个名唤作张石奴的青年因与吕川等交手未落下风,眼神中还有几分傲气。
可当吕川招手伏在各处的甲兵现身,他后背才陡地冒出一身冷汗,幸亏他心急快步先行入此,凭着矫健伸手支撑一时,若与身后同伴一起踏入这包围中,凭他或可搏击片刻,但其他同伴恐怕就要尽没于此。
他这才顺从族老的喝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未及开口低头却见虎口处血水洒在地面上,对与交手数合的吕川更加不敢小觑:“将军着实勇健,小民愚不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