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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空白。原本温柔可人的小晴儿,此时一脸坚毅的跪在云逸门前坚硬的石板地上,倔强的背挺得笔直。平时热闹和气的凌云峰此时也变的压抑起来。喜欢闹来闹去的师弟师妹此时连说话声都小心翼翼。
沈傲晴在云逸门口跪了三天,道非在她身边陪了三天。但沈傲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不管道非怎么问,也始终不开口解释。只是不停的对着云逸的屋子重复“请师父恩准弟子的决定。”
第四天早上,云逸仙人的门开了,“小晴儿,进来。”
沈傲晴踉跄的站起身,推开道非的搀扶,慢慢挪进了屋子。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道非守在门口,从未感觉时间流逝的如此之慢,就在他忍不住要破门而入时,一脸凝重的沈傲晴终于开门了。
“跟你师兄道个别吧。”云逸吩咐道。
“是”沈傲晴点了点头,带着道非向花园走去。道非茫然的跟在沈傲晴身后,感觉力气像是被一点点抽干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云逸仙人的话。道别?道什么别?
沈傲晴在海棠花树下站定。道非焦急道抓住她的肩膀“师父的话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家?”
沈傲晴被道非的力气捏疼了,她挣扎着抽出肩膀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的家族需要我,所以我得回去,只有我回去,嫁给当今圣上。沈家才不会从此没落,才能一直挺立于朝野之上。”
道非的脑子卡在嫁给圣上这一句话里“什么?你要嫁给大楚皇帝?为什么?你我之间难道没有感情了吗?你知道么我已经跟师父说好了,只要我们都到了修心阶他老人家就同意我娶你,就像落霞峰的峰主和日照峰的峰主一样。我们就做一对神仙眷侣。你要是觉得闷,我们就申请下山游历,反正修仙时间那么长,我们可以先去看看这大陆的风景,你不是说没见过沙漠么?我们就去沙漠,雪山也去,我给你采你想要的雪莲,东海也去,还有无涯峰,你想去哪我都随你,我马上就要到修心阶了,凭你的修为也就这几年的事。小晴儿你不要走,你嫁什么皇帝,萧师妹都拒绝了,你为什么非要凑过去…”
沈傲晴伸手打断了神情激动的道非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师兄,对不起,你说的这些真的很好。可是,沈家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不能置我的家人不顾。我大哥已经离家出走,我父亲如今卧病在床,家里只有我才能让这一切好起来。我知道,萧师妹当初就拒绝了这场婚约,但那是因为她们萧家不怕,萧伯父和萧大哥都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就算萧师妹拒婚跑到山上来修炼,萧家在朝堂的地位仍然不可撼动。但我们沈家不一样,当初我爹支持三皇子夺嫡,而如今五皇子登基,新皇本就对我沈家不满,即使在最后关头我父亲倒戈却也不能完全消除圣上的疑心。他已经艰难的支撑了这么多年,今年圣上要娶亲,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只要我成为皇后,那么沈家就是圣上的心腹,从此以后沈家才能重新立住脚跟。”沈傲晴从头上轻轻抽出带了多年的发簪,摩挲了几下递给道非“对不起师兄,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是我不能再看着我父亲举步维艰,看着沈家岌岌可危了。”沈傲晴声音哽咽身体也开始细微的颤抖。
道非木讷的看着手中的簪子,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的师妹,他的小晴儿。为了不能放弃的家族,要离他而去。就像重锤轰击了心脏,道非抓住衣襟大口的呼吸。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晴儿在凌云峰众人的见证下走进落尘台,看着师父云逸仙人将手轻轻放在沈傲晴头顶,法力顺着她的经脉捣毁丹田。世间一切都是黑白,只有落尘台上那一抹身影是唯一的颜色,沈傲晴咬紧了牙关忍住疼痛,道非死死的攥紧了胸前的簪子。
云逸收回手,沈傲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道非不受控制的随之折断了簪子。抬腿就要冲上落尘台,却被结界挡了回来。
沈傲晴擦干了嘴边的鲜血,对着云逸深深的拜下去“多谢师父”
场边的道非趴在结界上,发出无声的呐喊,发红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落尘台上虚弱的身影。
云逸伸手喂给沈傲晴一颗药丸“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为师只希望,你能不后悔你的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活着”
沈傲晴低下头应道“是”抬起头看向被挡在结界外的道非无声的开口道“再见,师兄”笑靥如花的脸上布满泪痕。
回忆戛然而止,道非不记得自己在沈傲晴的离开日子里做了什么,只记得云逸仙人对他说“你是凌云峰大师兄,为师不允许你消沉”
所以他假装不在乎。假装坚强,假装忘记。直到不能再假装。直到这个晚上,肆无忌惮的去想。
晨光微熙,道非踏下最后一节台阶,一万八千个台阶。他走了整整一个晚上。深吸一口晨间的空气。回忆满了是时候该忘了,道非运转法力周身走一圈。蒸干身上的水汽。向着熙熙攘攘的集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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