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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耀灵还没下山,便在湖边寻到了阿西和竹子的身影。
阿西支腿坐在石上,竹子抱着阿西的膝盖乖巧地依在一旁,时不时会扭头发问。
他眸光一软,加快了步伐。
平静的湖泊忽然被搅动,藏獒犬从水里钻了出来,嘴里叼着肥大的然乌鱼。
竹子欢喜地“喔”了声,扭头告诉阿西:“小祖宗抓到鱼啦!”
阿西搂着她的身体,应了声:“嗯。”
藏獒犬快速游回了岸,将鱼丢在沙地上,浑身抖了抖,溅了一地水花,讨好似的望着阿西。
竹子早已将垂死挣扎的鱼抱到了自己怀里,看见叶耀灵,双手捧着鱼给他看:“爸爸,你看,小西阿姨叫小祖宗给我抓的鱼!”
鱼一蹦,一个弧线落了地。
“哎呦嘞,我的鱼……”竹子跟着往湿地上一坐,重新抓鱼,泥污沾满了衣裤和手。
叶耀灵无奈地扶住了额。
阿西就近抓了抓藏獒颈上的毛发,抬头看见叶耀灵的神情,不自觉笑了笑。
“还好意思笑?”叶耀灵随竹子撒欢去了,与阿西隔了几步距离,也在湖边坐下,轻斥了一句,嘴角却是衔着笑的。
藏獒犬感觉到了危机,紧偎着阿西趴下。
“怎么,你又要骂我看不住竹子?”
叶耀灵着实有些冤枉,草原上那次,他不过口吻稍微严厉了些。
“阿西领队不理人的脾气叶某见识过了,还怎么敢?”
阿西抿着唇笑,伸手去拉他的手,他却躲开了,阿西一愣:“你……这么小气呢?”
“……”叶耀灵眉头轻敛,“若你没碰它,我自然乐意。”
阿西低头看藏獒:“……”
阿西还是执意拉上了他的手,叶耀灵看着她,最后深深弯腰,藏进她帽檐底下,给了她一个轻吻。
学生们的帐篷已经支好,事先和藏民说好的蔬菜也送来了,大山忙着生火烧水,柱子提着青菜萝卜和吴影、于晏晏去洗,走了一半,发现那俩人没了。
车前的空地上,俱乐部的成员和白领们围坐了一圈,连沈怀瑾和穆承宇都在其列,现下吴影和于晏晏也跑了去凑热闹,柱子踮脚一看,中央盘腿坐着的是登贾,低眉垂目,一脸沉和。
柱子想着,贾骗子能有这等人格魅力,看来总算是认真敬业了一回,讲起禅论起道了。
他凑近一听,听见登贾一本正经地低缓道:“万物皆有根,向根乃本性,小祖宗感念至其根,一朝忘我,我不过受苦受累为人渡河者。”
一青年略略沉思,说:“大师的意思就是你是小祖宗的后爹,现在它找到亲娘不管你了呗!”
众人醍醐灌顶,登贾缓缓一颔首:“是也。”继而抬眸一觑,“这位施主有慧根。”
呸,柱子暗骂这贾骗子忒不要脸。
有人说:“那大师快给我们讲讲小祖宗的亲娘,看看是怎样的前尘往事。”
众人坏笑起哄。
呸,柱子暗骂一群不要脸的人。
登贾淡淡摇头,拿足了乔才说:“这就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就歇着。”柱子把麻袋一丢,长腿跨了进去,“这故事我保准讲得比你精彩。”
“好好好,你来。”登贾倒没跟柱子争抢,虽笑着,却有藏不住的倦容。
柱子手一扬,倒有模有样:“你们去过这样一个地方吗?没有路,一年至少有六个月大雪封山,却总有人想走出去,也有人想走进来,这些人裹着棉袄从3月就开始等待时机,也有的人蓬头垢面已经被困了一个冬天,小祖宗的亲娘就是在3月中旬一个暴风雪的天气出现的……”
——
叶耀灵用草绳把鱼串了起来,竹子仰头盯着那鱼,咽了咽口水:“爸爸,你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和小西阿姨烤鱼啊。”
“嗯,忘不了。”
竹子得了保证,反而双手捂了眼睛,转身埋进阿西怀里,阿西搂着竹子,有些仓促地拍了拍她的背,不知她突然伤心的缘由。
叶耀灵轻描淡写地解释:“嘴瘾犯了。”
竹子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妈妈,我突然好想好想吃海鲜哪。”
阿西:“……”都管她叫妈妈了,该是有多想吃?
竹子没能伤心多久,便被叶耀灵勒令把鱼放到大山那去。
阿西看着竹子提着鱼在前面走得一顿一顿的背影,有些心疼。
叶耀灵握紧了她的手:“心疼了?”
阿西没做声,叶耀灵接着说:“宝宝哭得越大声越没事,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
说到这,叶耀灵兀自笑了,“那模样可倔了,我看着便时常想起你小时候哭的样子,那眼睛一模一样。”
阿西沉默片刻,终于出声,却是反驳他:“水电站那天,她就哭得可大声了。”
叶耀灵牵着她的手,脚步未停,没立刻说话。
阿西想到什么:“难道……”
他的声音已从她头上缓缓传来:“她不哭,你怎么出来见我们?”
半晌,阿西轻声道:“都是骗子。”
大山给竹子放好鱼,叶耀灵和阿西也到了近前,隔着帐篷,都能感受到柱子的慷慨激昂。
大山怕阿西责怪柱子,说:“这两天柱子做了不少事,也算难为他了,让他玩吧,我一个人搞得定。”
“也好,正好这故事我没听过。”阿西和大山说完,将手伸向了竹子,“你听柱子说过故事吗?”
竹子抓上阿西的手,把脸埋进她手心里,抑制不住悲伤地又掉了几把泪:“我只听过爸爸说的故事。”
“柱子说故事说得不错,我们去听听。”阿西抱上竹子,后面跟着藏獒,和叶耀灵一起悄声坐到了人群后边,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加入。
原来登贾以前并不是什么喇嘛,至于现在是不是,柱子一笑而过。据登贾的说法,放下屠刀前,他不过万人中一个混混罢矣。
3月中旬的某天夜里,突然刮起了暴雪,被风声吵醒,翻个身裹紧被子继续睡的登贾,依旧是他那个混混。
这场暴风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
那日的客栈与平日无异,非要找出不同的话,就是门窗紧闭,气氛低压。
3月份的人其实不多,却因这个冷天气捂不暖被子,都集中到了大厅烤火,有烧炭的,烧柴的,还有烧牛粪的,混着不洗澡的汗臭味、烟味,客栈充斥着怪异的味道。
有人苦闷于交货期的临近,和同伴低语抱怨这几日的坏天气,有人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查看风雪是否减弱,结果被呼啦了一脸冰渣滓,“嘶”一声缩回脑袋,又拿木板把窗压实。
男人们一走动,房梁和楼梯便吱呀吱呀地响,雪再下下去,这小客栈恐怕也支撑不住了。
客栈的门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好在寒冷并没有麻痹男人们的神经,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客栈老板也从柜台底下找出了他那把旧式的长-枪。
敲门声越来越大,几个彪形大汉一起去开的门,夹雪的风涌进来,火盆里的火苗噼里啪啦窜起老高,外头白茫茫一片,却没看见有人。
正要把门重新堵上,有东西挤了进来,众人低头一看,看见了一个孩子,穿着肥大的黑色破洞的藏袄,肚子鼓着,雪已没到了大腿。
那孩子进来后,没有马上去烤火,而是走到柜台前向老板要房间,说的土生土长的藏话,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睫毛上结了层白色的冰。
登贾看到她的眼睛后,扼腕叹息:狼窝里竟进了只小绵羊。
客栈房间还有富余,但老板坐地起价,喊了高价,那孩子一语不发地付了房钱,踮脚拿了找钱后,环顾一圈,走到了登贾几人边上,只有他们这里稍显宽松。
随后那孩子拉开衣服,抱了团黑绒绒的东西出来,是只纯种的藏獒幼犬。
登贾几人当即内心有些骚动,在当时已经开始出现将藏獒犬贩卖到内地的淘金热,这只犬品色这么正,绝对能捞一笔,但他们都不露声色。
那孩子的脚下慢慢积了一滩融水,老板骂骂咧咧,趁火打劫地要她打扫客栈。
呦呵,这客栈得积了多少年的灰啊。
登贾几人却笑得甚满意,扫吧扫吧,晚上睡死了藏獒犬就归他们了。
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狼不只他们这几匹,羊却只有那么一只,几群狼暗里争夺,倒让羊得了安生,并且,怎么处理这只羊也是个大问题,还不至于把羊杀了丢雪地里,所以要等个天晴、方便跑路的好日子。
暴风雪终于停歇了,那孩子却开始带着藏獒犬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某天夜里,有人摸到了那孩子的床上,被藏獒犬一口咬住了鼻子,等那人被众人救出时,已满目全非,奄奄一息,鼻子自然是没了。
登贾看见,那孩子抚着余怒未消的藏獒犬,就那么安静地望着他们,还是那双眼睛,亮堂堂的,没有一丝惊吓和慌张。
他突觉背上一凉,这哪是羊啊。
第二天,另一条消息便传开了,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包袱,硬邦邦的,里面有枪。
这下谁还敢叫她擦地?讹她的钱?客栈老板都不知躲到哪个小情人那去了,只苦了他们这些住客。
事情在某一天发生了转机,那孩子依旧在天黑后回的客栈,却把熟睡的犬、枪,还有钱统统搡给了登贾,登贾的内心是拒绝的。
她以为是她的诚意不够,摸了一把刀出来,三棱的刺-刀改造而成,刀身有些发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大概就是死人的味道,实在不吉利,登贾当即怵地连连后退。
她说:“这是我所有的了,你帮我把它养大吧。”
登贾连声拒绝,只差给她跪下。
她略作思考,却说:“可你很喜欢它啊。”
登贾:“……”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她却已快步下了楼梯,登贾追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说:“你不能把它卖了,它长大了我还来找你要的。”
登贾又追了几步,她身上只带着她那把刀,一下子便走得没了影。
他原是想问问它的名字的。
……
虽没有风花雪月,众人也听得入神,柱子却双手一拍板,字正腔圆道:“今儿就到这了,各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掌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柱子没享受多久万人景仰的滋味,便眼一斜看见了阿西,连忙拱手说:“菜还没洗,小生先告辞。”
听众们自然不放人,柱子提着自己快被扯掉的裤子无奈道:“我阿西姐可在呢。”
众人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来的三人,以及身为故事主角之一的藏獒犬。
柱子得以脱身,两手提起麻袋麻溜要走。这些人看见,眼里都放出了光,在这高原的荒郊野岭,吃顿蔬菜都是奢侈的,小高队长被推搡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要搭伙。
阿西心情好,点头允了。
热情的小高队长手一挥,带领着他的兄弟姐妹们从柱子手上哄抢过菜去洗了。
人变少了,登贾唤了几声小祖宗,藏獒犬抬头去望阿西,没得到挽留,迈步到了登贾面前。
登贾抚着藏獒犬的脊背,等它趴下,问:“阿西领队觉得柱子说得怎么样?”
“柱子一向说得不错,不过……”阿西停顿片刻,扭头看向叶耀灵,说,“它就是我的。”
还留在一边的沈怀瑾、穆承宇和柱子闻言都愣了一下。柱子愣的是,这个登贾说烂了,他们也听烂了的故事,兜兜转转竟是阿西姐的,沈怀瑾和穆承宇愣的是,这不单单是个故事。
叶耀灵了然之余,满足又无奈,她这语气似是要他帮她讨回什么。
竹子听了,爬起来够上阿西的脖子:“我也是你的。”
阿西还没说话,叶耀灵就将竹子抱了过去:“你是我的,你是妈妈送给爸爸的礼物。”
“那妈妈把她最好的都给爸爸了。”竹子已应答得如顺口溜,夸了自己,还不忘问阿西,“是不是呀,小西阿姨?”
阿西没有机会回答,她唤了声藏獒犬,用的藏语,藏獒犬委屈地呜嗷一声直接从原地扑到了阿西怀里,占了原先竹子的地方。
阿西被它带着歪了歪身体,藏獒犬继续呜嗷呜嗷,平日一向凶猛冷静,如今像个受伤的幼兽。
谁都不得不相信,这只藏獒犬确实是阿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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