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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短弓小箭,向着牛盖就是三箭,被震得摔在地上的牛盖哪里躲得开啊,三箭都射在他的身上,但这牛盖一身黑肉如铁,那小箭竟然只射进去了一半,就被卡住了。
丁立冷冷的看了一眼牛盖,不屑的道:“一个大男人,连偷袭你都做不好,你还活着干什么啊!”
牛盖的一双牛眼瞪大,怒吼道:“老子要杀了你!”说着又跳了起来,只是这会丁立就在他身边,一脚踢在他的身上,把他踹翻在地,牛盖还要起来,直江兼绪大锤一晃,叫道:“你再起来一下?”
“牛盖不要动!”司马芝历喝一声,推开围着他们的并州兵,大步走到了丁立的马前,叱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纵马闯入颖川书院?”
“呸!”丁立先啐一口,浓痰就砸到了司马芝的脸上,道:“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指问?”
司马芝气得浑身发抖,凛然的道:“老夫圣人门徒,温县司马,执书知礼,便是见了皇上,也是这样,你有何权利指责于我?”
“我指责你什么了?”丁立坐在马上冷笑道:“我就是问你是什么东西,可是你却说我指责你?这么说你不是东西?”
“粗鄙!”司马芝历声道:“尔辈岂不知颖川书院,乃是文纲所在,尚学之地,你们无文无知,安敢进入我书院之中?”
“文纲所在?”丁立重复一句,然后摇摇头道:“没看出来。”他用马鞭指指院子里头,道:“比我并州军走马的校场还乱,这也是文纲所在?你不怕吓着孔圣人?”
司马芝脸上一红,随后又道:“这是我书院在处置犯徒,于你何干?”
“不敢,在下受先皇托付,领并州牧,执金吾,却知法事……。”丁立在马拱手道:“不知道贵书院是谁封得衙门啊?处置生死,这大权又是那位天子给你们的?”
在古代宗法横行,族里可以随意处死族人,书院可以随意处死学生,就连扛活的都能随便打死不规矩的新人,而官府不会追究,可是这并不是说宗法就可以代替官法,丁立摆出一幅公事公办态度,让司马芝完全无法回答。
荀爽眼看情况不好,只能上前,拱手道:“在下荀爽,书院教授,这二人,以女子之身,易装入我书院,秽乱书院,遗污名与我,自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故我书院才以院规处置,请大人示下,何处不妥?自当改之,然后以大人马首是瞻。”
荀爽不是一根筋的司马芝,他今年都六十三了,又老又滑,心思诡密,一句话就给丁立挖了大坑,你说我处置的不对,那行,这两个‘秽乱书院’的女人你带走吧,我看你怎么办。
可是荀爽不知道的是,丁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哈哈一笑,看了看阎芝和马玉,见他二人脸上尽是悲愤,她们两个知道,以荀爽的名声,那只要他定了‘秽乱书院’这个调子,那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她们两个就是离开这里,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丁立向阎芝和马玉挥了挥手,说道:“韩信说过,致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说已经这样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荀爽眉头一皱,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他们都知道来得是丁立,却不点名,就这样混叫,只盼着不要和丁立结下真正的深仇,把最后一点面子留下,只要丁立知难而退,那怕事后把人给他,也不是不行。
丁立哈哈一笑道:“我胡说八道呢,你别在意。”
人群之中,陈群、钟繇两个凑在一起,钟繇小声道:“他真的是胡说八道吗?”陈群也奇怪的道:“莫不是告诉那两个女人,就这样认了,反正他不在呼?”丁立虽然名声大,但是在男女方面,名声却不好,都说他的女军营就是妓营,只是没人敢当他面说罢了。
陈群、钟繇两个正议论着,一个小孩从后面挤了过来,笑嘻嘻的道:“你们小看他了。”
陈群认得这是司马郎的二弟司马懿,知道他机灵诡变,于是问道:“那你知道他要说什么吗?”
司马懿却不肯说了,只是指着场中道:“快看,快看,这家伙要说话了。”
丁立大声说道:“秽乱书院,那她们就是***有***就要有奸夫,不知道颖川书院,这些天之骄子,哪一个是奸夫啊?”
全场哗然,开什么玩笑,这会不管是谁被指认为奸夫,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当下都向后躲退潮一样,远远的离了开来。
丁立扫视一眼,随后戏谑的道:“没有奸夫?这怎么可能呢?荀六爷是大儒,在周易上有极深的造诣,不如让他来指认一下?我想他是不会胡说八道的,不然也对不起他这张老脸!”
荀爽木然的站在那里,这些学子都是各大世家里出来的,他指谁啊?指谁不是结下不可解的大仇啊。
丁立怪笑一声,从马上下来,走到了荀爽的身边,说道:“荀六爷身体不错啊,我看司马山长也有一个好身板,老来开眼,见花迷心,都悠着点啊。”
“你说什么!”司马芝耳听不对,指着丁立怒斥道:“你敢辱我二人?”
荀爽一听司马芝开口就知不好,只是再想拦得时候,已经晚了。
“啊?我说你们身体好也是辱你们?那你愿意听我说你们要死了吗?这爱好真是奇怪了。”
“胡说八道!”司马芝大声叫道:“你明明就是说我……。”后面一只手过来,一下把司马芝的嘴给捂住了,却是郭隐的族弟郭夷,他耳听不好,再要让司马芝吼下去,那就是不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丁立岂能放过这个机会,诡笑一声,道:“我在并州,审奸案,只凭一条,就是‘奸出妇人口’!我想这是最大的铁证,可是这么半天了,这两个女人都要死了,却仍不肯说奸夫是谁?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奸夫在书院的地位太高了,她们两个不敢说,也不能说,而她们两个明知自己是被灭口,也只能这样认了,我想……而今书院诸位山长、教授都在,我来给她们做主,让她们把奸夫说出来如何?”
长脑子的人都知道,丁立就是在污蔑司马芝、荀爽,可是人的天性里对这种事有好奇感,而且法不责众,这会乱哄哄的,也不怕被查出来,所以还真就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叫着:“指出来!”
司马芝两眼一翻差点气死过去,荀爽也是傻了,别看他六十三了,在家里还新睡了书房里十三岁的丫头,可是这会要是被指成奸夫,那就一辈子声名付之流水,到时候想报复都找不到对像了,此刻他深深的后悔不该说什么秽乱书院,如今要怎么收场啊。
又一名教授闪了出来,拱手道:“老夫徐璆,大人误会了,没有秽乱一说,不过是荀兄口误罢了。”
徐璆也是海内名士,他开了这个口,那阎芝、马玉二人身上的污名,算是彻底洗去,再无人能用这个罪名来说他们二人了。
丁立沉声道:“不必叫大人,我是并州丁立,徐先生是个人物,我不敢尊大,只是问一句,既然她们没有这个罪名,那为什么要处置她们?”
徐璆这个人外圆内方,后世曾被袁术劫为伪朝的大司空,徐璆没有直颜犯死,而是取得了袁术的信任,在袁术战败得时候,受命保护传国玉玺,拼死力护着玉玺回到洛阳,奉与天子,若是换了司马芝,早就死绝了,哪里还能保护玉玺了,而正因为如此,他不愿意和丁立对上,听到丁立的质问,只能是苦笑不停。
丁立又向着司马芝看去,道:“司马山长,你不会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没有,就要杀人吧?”
司马芝奋力把郭夷甩开,叫道:“老夫就治他们坏我书院规矩一条,有何不正当!”
丁立鼓掌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当真是理直气壮,只是有一件事丁立不明,特此请教!”
司马芝冷然的道:“尽讲无妨!”
丁立大声叫道:“慧梅!”慧梅走过来,把一张长卷打开,丁立指着长卷道:“这是我事先请人抄来的颖川书院的院规,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乱行!现在就请司马山长上前,给我从这里找出来,这里那条是不许女人穿了男人衣服来读书的!”
司马芝和荀爽脸都白了,徐璆则闪身回了人群之中,谁没事写这么一条啊,现在怎么说?若是他们两个和丁立一样不要脸,可以指责这个没写全,然后安排人抬一个写了不许女人穿着男人衣服来读的学规出来,可是两个人都是大儒,谁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丁立咬牙切齿的道:“司马山长,司马先生!我抄得也许不足,请你过来,给我填上这一条!”
司马芝面若死灰,不言不动,司马朗实在不忍叔父这样受困,站出来叫道:“她们二人所作所为,让我们书院,蒙受了恶名,这还不够吗?”
丁立点点头,转身走到了一个站在一旁的世家子弟身边,道:“今日之事,你是怎么来的?”
那世家子弟,被丁立身上的煞气逼得不敢胡说,道:“家中接了书院信贴,遣学生前来。”
丁立点点头,接着往下问,连问了十几个,都是这套说词,丁立猛的转身,到了司马芝身前,历声斥道:“此事有什么事,完全是你们自己宣扬的,你司马芝要包含什么样的祸心,竟然如此污蔑书院?讲!”
司马芝嗓子里的一嗝喽,直接厥过去了,司马朗虽然知道丁立是在混淆视听,但是这会也顾不得他了,只能先回身救护司马芝。
丁立冷笑一声,又向荀爽道:“书院乱成这个样子,何以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荀爽刚要说话,丁立一摆手又道:“自然,这是你们书院的事,我管不着,不过;这两个女人,是我属下阎象的子侄,既然她们没罪,那我就带她们离开了!至于说在这里和你们动手的人,那是我的部下,打坏了什么,我自然会让人来陪得!”说完一招手,叫道:“我们走!”背剪双手,大步出了颖川书院的大门,并州军众人跟在后面如众星捧月一般的随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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