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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武早早的赶了过来,和二牛将这一个星期捉的山蝎全装在几只大木桶里。老赵头怕孩子走不了远路早已将老黄牛喂饱喝足套上牛车,一行三人吃完早饭即刻启程。
走到半路恰巧遇到姜小昆,拎着一个蒙着湿布的铁桶也去卖山蝎,老赵头便将他叫上了牛车。自从上次洪沟河的事后小昆就对二牛佩服的不得了,简直是顶礼膜拜了,只是感觉自己跟着张少杰做了亏心事,虽然俩人同在一个学校却一直不好意思跟二牛说话。其实美小昆本来就是个朴实厚道的孩子,只是缺少主见,容易被人忽悠,孩子们送他一个外号“鸭子”,形容一个人直来直去直心肠,长大后这个外号还给他招来了不笑话。今天借着同车的机会,三个孩子搭上了话,消除了隔阂,从此成了最好的朋友。
金钟大集的日子是农历的逢五遇十,是周边四万多金钟乡民采购生产生活必需品的最主要去处,对孩子们来说赶个大集是比过年还快乐的事情。金钟主要有一横一纵两条大街,两街交叉的十字中心也是金钟大集的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十字的东南角是乡政府,东北角是邮政所和邮政储蓄所,西北角是乡供销公司,西南角是乡里唯一的国营饭店和唯一的照相馆。骡马牲**易市场在东西大街的西头,中药店在东西大街的东头,紧临着乡卫生院,方便病人抓药。
药店的老板刘凤梧五十左右岁面白无须,对病人态度和蔼,祖上世代行医,在当地颇有名声。更让金钟人喜欢茶余饭后谈论是刘凤梧的七个女儿,结婚二十多年的刘凤梧以差不多平均两三年一个的速率生了七个女儿。
最大的金凤二十四岁已经嫁人,老二银凤帮父亲一起打理药店,老三彩凤卫校毕业后在县医院干护士,老四老五正在上高中,老六上初中,最小的小七秀凤只有七岁在乡小上学。这正应了他名字里“凤梧”这两个字:家中栽上梧桐树,不愁招来金凤凰。刘家的这七只凤凰不但都识文断字,而且个个长的顶漂亮,是金钟乡同龄小伙子们的梦中情人。
话说老赵头一行人到了金钟十字路口后就各奔东西,老赵头赶车去了西边的牲口市,二牛小武鸭子三个提着蝎子去了中药铺子。
在药店里负责收购山蝎的竞是龙泉本村原村长张文华的大儿子张少山,张少杰的哥哥。这个张少山从小就仗着自己的老爹做村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初中毕业后就成天和乡里的一群二流子混在一起不务正业胡做非为。夏天时陪弟弟少杰去乡卫生院做检查,偶然看到了刘凤梧的二女儿银凤后便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几近走火入魔。便央求张文华要拜刘凤梧为师学习医术,张文华见整天游手好闲的儿突然要浪子回头,自然高兴的应承下来。张文华又把这事托付给在县人大工作的大哥张文林。
刘凤梧与张文林是中学同班同学,碍于情面只好应承下来,但他知道张少山人品不怎么样,并没有收他为徒,只是让他在药店里打杂跑腿干些粗活。张少山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有机会能亲近到银对他来说学徒还是打杂都无所谓。
张少山先收了小昆的蝎子过去,打了个二级,十元一斤,共计一斤八两二钱,给了十八元两角。所谓打级就看山蝎的平均大小。一两称五十到六十个的为三级,八元一斤,药用价值偏低,超过六十个以上几乎无药用价值。一两称四十到五十之间的为二级,十元一斤。三十到四十只满一两的成蝎为一级药用价值最高,十五元一斤。
到二牛和小武时张少山直接将他们的山蝎打为三级,叔侄二人不服与张少山争吵起来。
“凭什么给我三级,你好好看看,我们这里面全都是大的,小的我一只也没有捉。”
“哟哟,你小子挺横,我说三级就三级,爱卖不卖,不卖滚蛋。”少山因为家族上辈的恩怨和上次弟弟的事对二牛小武怨气更大,如果不是怕别人说他欺负小孩子,早就想动手教训一下二牛小武了。
“小山子你吵吵啥呢,这么大的人就知道欺负小孩子。”银风说着从柜台里走出来,对张少山一脸的嫌弃。
“姐姐,你看看我们这蝎子全都是最大最好的,他只给打三级。”
银凤凑近看了看二牛小武的四桶山蝎,果然都是成年全蝎,个个都体长四厘米以上,铁黑色的蝎背、铜黄色尾足,是很少遇到的好货。
银凤一看货这么多,自己也做了主,就喊出了她爸爸刘凤梧来看。
“嗯,不错,一两最多称三十只,应该划入超品。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给你照十八元一斤你看行不?”
“我叫赵二牛,他叫赵小武,十八一斤,行。”
“噢?你就是龙泉村的二牛啊,不错,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那就别十八了,直接给你照二十块一斤,哈哈!”
银凤手脚麻利的去两人将蝎子过了称,共计十四斤五两,合计人民币二百九十元整。
“二牛你点点看,对不对?以后捉到蝎子只管送过来,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刘凤梧亲手把钱递给二牛,边说边看着一旁的张少山。
二人按耐住欢喜和激动的心情,说了声谢谢,便揣着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十元),和姜小昆一起跑出了药店,来到了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却没有发现身后张少山那仇恨恶毒的目光,一路目送他们走出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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